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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先生受伤了?”问出这话的并不是莫凡,而是云乐。
看她那一脸诧异的模样,就好像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铁手苦笑一声:“诸葛先生毕竟是人,虽然他已把周身死穴要害练成气聚最强的所在,反折了雷损三根手指。只是,雷损的“快慢九字诀法”,确实也是非同小可。诸葛先生的经脉也受了冲击,受了伤。”
“蔡京这时候暗杀诸葛先生,到底是意欲何为?”莫凡紧紧皱着眉头,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单凭这些人,根本就不大可能对诸葛正我有多大的威胁。更何况,神侯府内还有铁手和无情两人呢。
虽说雷损躲在暗处,趁众人大意之时伤了诸葛正我一次。但那也不过是一时大意罢了,更何况,就算他这样苦心算计,到最后也不过只是伤了诸葛先生罢了。
要说这样就能杀死诸葛正我,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蔡京也不是愚笨之人,或者说,愚笨之人也做不到像他那样身居高位。这样的聪明人,又怎么会做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我思来想去,认为他们的目的还是阻止诸葛先生出城。”铁手紧锁眉头,表情越发的严肃:“众所周知,京城所有六扇门防护,但却依旧不能阻止那些绝世高手。这伙人这一次只是对付诸葛先生,如果下一次他们的目标是当今圣上呢?的确,蔡京这样做的可能性似乎并不大。可,谁又敢确保他一定不会这么做呢。”
“也就是说,蔡京通过这一次偷袭,向诸葛先生表明了他有危害到当今圣上的能力。”莫凡恍然大悟:“蔡京正是通过这一招,逼迫着诸葛先生留在京城保护圣上,不能亲身至此。”
“是呀”铁手长叹一口气:“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可能,也只有这一种最符合了。”
“那您应该留在京城,帮助诸葛先生呀,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云乐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到这里,是为了夺回金梅瓶的。”
“金梅瓶?”
莫凡和云乐两人对视一眼,经过先前的一番介绍,两人已经知晓了此瓶的功效。怎么,铁手却特意要到这里来夺回金梅瓶?
“当年‘青花会’会主杜怒福远在凤姑和长孙光明初涉江湖时,已大为看好赞赏,予以鼓励协助,所以日后凤姑和长孙二人有所成,便要报答杜怒福。杜怒福一直到四十六岁,尚未娶妻,后来却钟情于‘锦衣帮’的帮主‘狂僧’梁癫之女梁养养。可是一是梁养养早已许配给‘污衣帮’的帮主‘疯圣’蔡狂。杜怒福从来内向,不敢表达,又年事已高,哪能跟人争?于是长孙光明和凤姑,便为他夺取‘金梅瓶’,使他能情场得意,以报当年看重之恩。”
“金梅瓶乃是刘芬之物,后来又落到凌尚岩手中。这东西现在杜怒福手中,怎么看着这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怎么会又牵扯出了诸葛先生?怎么又牵扯出了诸葛先生?”莫凡颇有些不解,闹不清这其中的名堂。
“话虽如此,可赫连乐吾现在跟世叔联成一气,对抗蔡京、傅宗书这伙奸臣。他因赫连小姑哀求,要他设法为夫婿刘芬开脱复藉,便转求于诸葛先生。”铁手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既然是圣上下的决定,那诸葛先生如果就这般向圣上劝阻,只怕是白费唇舌。要是万一让蔡京知道正图谋营救,说不定就会先下手为强,刘芬可能更有杀身之祸。”
“而当今我们又需要赫连一脉的助力,以抵制蔡京有大将童贯的靠山,不让失去兵部的权柄;此外,刘芬因力阻‘逼迁案’而遭连坐,实在冤枉不公;再说,金梅瓶也确原是他所属之物,如能取回献给圣上,定必龙颜大悦,定能赦免刘芬之罪。”所以,世叔思来想去,还是应该把这金梅瓶拿到手。
“这金梅瓶乃是大名鼎鼎的淫具,而圣上又是后宫佳丽三千,要是他有了此物之后,终日荒淫无度那又该如何?”
“诸葛先生也是无可奈何,皇上现采纳妖言,饬令全面采办花石。如果得了金梅瓶,能使他转注于那回事上,也是迫于无奈之计,至少没有那么扰民伤财、惊动全国之甚!如一口金梅瓶能解一半花石纲之虐,那真个普天同庆了。”
听完这一番话,莫凡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在这边忧心忡忡的谈话之时,另一边梁癫对蔡狂却是越瞧越不顺眼,但见杜怒福只呵呵的笑,一副老怀慰甚的样儿,便道:“你年纪大了,使不要一道去冒险了吧。”
他这句话听来甚是不屑,其实也无歹意。他不想女儿没了夫婿,觉得杜怒福人好龄高,看来没什么斗志,况且也是自己的女婿,不去也就罢了。
有些人不擅于表达心中之意,就算是一句关心的话语,也说得比讽嘲还让人刺耳,梁癫就是这种人。对这一点,他也因过度自信,是故从不反省。
杜怒福听了,也全不以为忤,只扪着花白胡子,满面笑容的道:“我也没别的心愿,只是,既然创立了‘青花会’,我就得护着它,不容人侵占。凤姑和长孙,既是我小友,也是我老友,有人若要对付他们,便是对付我,我当然也不放过。养养是我最爱的人。难得我到这个年纪,才有倾心的人,也才有爱我的女子。我本来别无所求,只求有夫有妻有儿媳,安乐终世,便是极乐。可是,养养告诉我:人逢乱世,竟是连这一点也不可得,天下俱乱,你要独善其身,只好朝不保夕。既然如此,别人踩上来的,我就得率大伙儿把他撵出去。要我去劫官银,我只怕不在行,但大家都出动了,何独留下我?让我当个唱道的助吆的跑腿的,那也不可少了我!”
梁癫觉得这老杜一味人好,逆来顺受,只怕冒上了险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说:“我就不明白你,一味厚道忍让,你看人家‘大连盟’声威日壮,你‘青花会’只懂退守危楼,真是当家当砸了大家!”
他这样也无非是激杜怒福“长点志气”,他毕竟是自己女婿,奋发点自己也有面子。
杜怒福却苦笑道:“我也想当恶人、强人、咤叱风云的不世枭雄,也曾想干脆去当官、当贼,当不问人间事的逍遥闲人。但我只有命一条,也只是人一个,我只有当我自己。我向不惯与人争,种青花,解瘤毒,就是我的职志,我也自得其乐。你骂我不长进,但要左右逢源我干不来,纵横捭阖我也太累。我还是当自己的好。养养就喜欢我这样。我不知要是我当英雄、盗寇、大奸臣是否能别有天地,自成一格,但我已担上‘青花会’会主,我只有做好它了。你别看我这样子,对青花会上上下下,我可是一丝不苟,治事极严的。”
梁癫对他直摇首:“严格来说,你只是个好人,不能算是个武林人。”
杜怒福道:“不严格来说,我也算不上是个武林人。我只是个戆人。”
就在这时,忽听小趾道:“疯圣,夫人说,要你去厨房一趟。”
她这句话说得正合时宜,既没有打断众人谈话,却又并不显得十分突兀。她在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缕香风。
蔡狂一听,心中想:反正我都已经答应此事了,再待在这里也是无事可做,正好去看看养养找我何事,于是就说:“厨房在哪里?”
小趾一指。
他扔下了面,就三步拼着两步的去了。
小趾也紧随他而去,这一缕幽香也幽幽消散了。
凤姑故意笑开了,道:“小趾这丫头好香……”
说着的时候,用美丽的眼尾睨着长孙光明,伤佛他是偷香专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