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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原本想装作没听见,继续哭着躲过去,可是屋子里的气氛实在压抑,她哭不下去了。
秋菊把她从榻上扶起来,这个办法其实是她出的,但是没道理会败露的这么彻底啊!
是了,和尚是个败笔,她打听过,夫人原本就有些信鬼神之说,少爷上次生病后,更是对此有敬畏之意。
和尚,这个关键人物没有找对,他是清风请来的!清风如此沉稳的一个人,怎么办事如此不靠谱。结合上次的事情,恐怕她已经被少夫人给收买了,却不动声色的潜伏在她们这边,窥察她们的计划,当真是好心机!
清风见秋菊看她的眼神,知道她们已经不会再信任自己,倒也乐得轻松,她已经没有多大耐性陪着这么些个傻子胡闹了。
她在纳兰府里头不是来干这个事的。
“你也别哭了?就你这个样子,我都觉得把孩子交给你不放心,这件事就我做主了,谁都不要有异议。”
如玉一听这话,顿时懵了,原本还有些抽搭的抖动,一下都停了。
卢蕊心中莫名有些同情如玉,虽然只是同情她的智商。
一旁的容若悄悄拉了拉她的手,握了握,卢蕊转头看他,得到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她报以一个微笑。
这个场面还不至于吓着她,但是他的反应还是很令人欣慰的。
这件啼笑皆非的妖鬼乱神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如玉成了整个纳兰府的笑柄,虽然理解她作为母亲的心思,却不能原谅她忘了尊卑礼仪,野心太大,心肠歹毒。纳兰少夫人多么善良的人啊,还帮她说过话呢,都能这样对待,真是忘恩负义,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如玉过去就是纳兰少夫人的丫鬟,这样一来,瞬间便觉得如玉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上上下下倒是第一次如此一致的唾弃一个人,同情另外一个人。
听着府里的议论,禾香好像有点明白朗月说的那句姑娘若容得下如玉,如玉要过来讨饶,若是容不下,要来感恩戴德的那句话了。
朗月却又笑了说:“姑娘还什么都没做呢,没有容得下她,也没有容不下她。”
禾香耸了耸肩:“反正这个府有点容不下如玉了。”
“所以,自作孽不可活啊。”
卢蕊听着这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言的聊着,没有说话,她在想,清风如此行为,交代了另外一个,就交代不了这一个,难不成就这么废了?
罢了,清风能在三方周旋而不出错,肯定有她的办法,自己好像没得必要为她操心。
“少夫人在吗?”
朗月听到外头的问话,出来一瞧,原来是夫人身边的锦绣。
“锦绣姐姐怎么有空过来了?”
“夫人睡了,睡之前还嘱咐我一定过来给少夫人送点东西。”锦绣笑着回
“既是如此,那姐姐就快进来吧,姑娘也正无聊呢。”
锦绣答应一声,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就进来了。
卢蕊早就听到外头的说话声,已经从榻上站起来。
“见过少夫人。”
卢蕊笑着点头:“锦绣姑娘可别这么客气。快坐吧”
锦绣答应了一声,依言在凳上坐下:“少夫人在做什么呢?我来的时候,院子里也没几个守着,就直接进来了。”
“现在这天还是热,中午吃了饭,都想睡觉,左右我的院子也没什么事,就让他们先回去歇着,等到日头不那么大了,再来。”
“少夫人真真是个良善的人。对了,夫人吩咐我给少夫人送件东西。”说着,就把手里捧着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卢蕊笑着打开,发现是一个同心结。
“再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了,少夫人可想好怎么度过了?”锦绣看她打开,笑着问道
“烦请锦绣姑娘回去告诉额娘,儿媳晓得了。”
锦绣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那少夫人先歇着,锦绣就先告退了。”
卢蕊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走远,站在身后头的朗月上前了一步:“姑娘,你晓得什么了。”
“纳兰少夫人这个身份。”
朗月禾香互相看了一眼,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少夫人一直是少夫人,没变过啊,这个身份不是一直都在么?
卢蕊也不想解释,回房看见那个红红的同心结,傻傻的站了半饷,才吩咐朗月把它挂在床头。
容若今日下值班倒是早,卢蕊拿着银月大汗淋漓的回来时,他已经坐在榻上看书了。
两个人见面没怎么说话,朗月已经去小厨房烧水了,清风端着一些切好的瓜果进来放在桌上,又立马出去了,禾香压根就没进房,只在外头坐着。
桃蓁园不知何时,有一条像是大家都默认了的规矩,只要少夫人和少爷单独相处,最好就不要近身。
刚开始,卢蕊还不觉得,后来就发现了不对劲,但也懒得纠正。
卢蕊喝了一杯水,感觉还是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连续三杯下肚,她还是渴,正还想倒,一旁的容若开口:”歇着点,你才刚刚出了那么多汗,喝水不要那么急。“
卢蕊看着第四杯水,犹豫了半响,还是听他的话,没把它也给喝下去。
”床头的同心结是你编的?“
卢蕊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射了一下午的箭,已经把中午锦绣过来送同心结的事情给忘了,现在他突然一问,便有些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嗯?同心结?哦,那个,不是,是额娘给我们的,我瞧着挺好看的,就让人挂上了。“
容若抬起来的头又低了下去:“是挺好看的。”
卢蕊觉着奇怪,他们已经很久同处一个屋檐下都不说话了,今儿个,他居然主动和她说话了,同心结有那么大的魅力么?罢了,他提起来问了也好,正好,额娘让他们两个在乞巧节出去共度的事,她再说出来,也不会显得那么难为情和不好意思。
“过几天就乞巧节了,你有值班么?”
“七月初七么?”
“是,你有值班么?“
容若又抬起头看着她,笑着回答:”没有。你有什么安排?“
安排?她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安排,从小到大,每一年的乞巧节,她唯一参加过的一次,好像就是初初回京城时,一时好奇,跑去看过的那一次。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连那唯一的一次她都有些记不清,她一向自诩记忆甚好,但是,那一年的乞巧节,到底是怎么度过的,却完全想不起来。
容若看她出神,就知道她也没什么安排了,笑了笑:“若是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