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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破甲的尸体,越堆越多,腥臭难闻的血液,也流的遍地都是。
因为有着城堡外墙那处被投石机连番轰炸出来的巨大缺口用来补充损失,所以哪怕已经奋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是女骑士和青年两人所面对的敌人却依旧没有减少太多。
支援?没有。
兵力几乎全部都已经被部署在了城门的现在,这些通过城墙缺口进入的敌人只能依靠着她们两人的微薄之力进行阻挡。
“投降吧,洛布丝侄女!我只是想要把那个杀害了我儿子的下等人绳之以法而已,如果你认为这样折损了你的颜面,那么我也可以在下一次的王国会议上对你当面道歉!”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这样呐喊,自从见到那两人在士兵中近乎肆意横行的武力之后,站在城墙上俯视着下方战斗,身材略显肥胖面容也是有些圆滑的穆斯勒伯爵大人就已经丢掉了用武力来让对方屈服的想法。
再加上他好歹也是看着对方长大,在战斗开始之前甚至专门下达了不准伤害除去士兵和抵抗者之外任何一人的他更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老友一家受到丝毫的损伤。
可是弑子之仇不报,我又何德何能身居这一族之长的位置!洛布丝侄女啊,明明只是一个下等人而已,我都已经把脸面给你扔地上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同意呢!
“喝哈,喝哈!”
刺啦!
回身奋力一剑,将一个因为恐惧已经不再准备遵守自己领主命令希望使用偷袭手段获得胜利的士兵连甲斩成两段。鼻中呼吸早已炽热不以的洛布丝.德轮诺其实很久之前就没有了那份回话的力气。
晶莹白皙的身体被不断从毛孔渗出的细汗沾满,以往因为练习剑术而遍布着一层薄茧的双手也在不断的挥动之中被磨出了血丝。
华丽和实用性兼顾的雕花钢甲已经因为挡下了太多的攻击而开始产生了裂痕,不时从盔甲缝隙中滴落到娇躯上的血液,也使得本就全身是汗的女骑士开始越发难受了起来。
不过,就算是境况已经不利成这样她却依旧没有认输的打算。
这并不是舍不得那个在月初靠着身体异于常人而胜过自己的家伙。同样她也承认,那个在小时候差点成为自己教父的叔叔对她也确实不错,甚至到了这种可以轻易决定胜败的紧要关头也没有想过一点要伤害到她的念头……
可是信念却并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被改变,坚信着只有无畏向前才能实现自己目标的女骑士,绝对不允许自己在前进的道路上存在丝毫的软弱,扭曲,甚至溃败。
为此,哪怕前路早已成为死地,她却也只能是在所不惜!
况且,她并不孤单,她的身边还有着誓死追随的他!
“嗯?累了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温柔的视线,哪怕是在生死搏杀之中也还是帅气依旧的阳光青年,稍微抖了下手中带血的利刃,任由身旁被一击致命的数个士兵纷纷倒下,从荡漾血花中一步步走向女骑士身前的他,脸上依旧没有平复下那丝丝微笑。
“要不要靠着我休息一下?”
“走开!”
轻轻拍掉对方伸来的温暖手掌,哪怕已经结婚但是却依旧不怎么适应对方这种温柔的女骑士双手支撑着抵地的剑柄,毫不犹豫就浪费了这好不容易才恢复的一丝力气。
“我还,哈,不需要你来帮我!”
“哈哈,洛布丝,你还真是可爱呢。”之前对于对方刻意展现出来的敬与畏消失的无影无踪,毫不在意对方无理态度的沃伦斯卡特轻而易举就将女骑士低下的脸庞轻挑了起来。
琥珀色的神秘眼瞳紧紧注视着手中这可人略带羞涩红晕与歉意的英美面容,本就是为了她才来到这个世界的金发青年用他那并不老实的修长五指肆意抚摸着对方柔美的脖颈。
“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不要为了心中的执着就对我产生歉意,虽然有些另类,但是我们好歹也是夫妻。”
说着,还没有等瞪大美丽双眼的女骑士从这番从未听闻过的话语之中回过神来,身上还是那套黑色西装的他直接就在这处血流成湖的小广场上俯下身体,用嘴堵住了对方同样美丽的双唇。
软软的,凉凉的,还甜甜的。
这就是突然沉迷于接吻之中不可自拔的洛布丝最后所想的事情。
“她们,这是同意了吗?”从随从手里接过了一个铁质水壶,点头致意之后正大口浇灌着自己那已经快要被喊哑的嗓子,身上大部分时间都只是穿着一件廉价白衫,圆圆脸蛋上满是疑惑的穆斯勒伯爵大人其实还是挺可爱的。
不过因为当年是被长辈为了利益而包办的婚姻,所以哪怕他和妻子的感情其实一直如胶似漆但是他却依然无法理解洛布丝这种处于热恋中的心态。
至于自己那个脑袋蠢笨到连一个下等人都无法胜过的私生子,其实要不是因为自己可爱妻子的劝说以及有人看不惯德卡夫继续崛起的姿态而给他施加了压力,他其实还真不想要来攻击自己这位已经友好相处了几代人的世交。
“让多伦多他们上吧,记住,让他们先看看情况,最好别伤到那个英武的女骑士和她的丈夫,我们的目标只有德卡夫那个下等人!”
沉思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的穆斯勒伯爵已经决定了要让自己的王牌上场,不过心中还挂念着对方小时身影的他依旧下达了对她们能留手就留手的愚蠢命令。
“明白。”
虽然对于自家领主这优柔寡断的个性很是无语,但是自身同样是被这对下属极好的态度所吸引过来的副官对于执行这些在古典时代里未免太过仁慈的命令倒是没有丝毫迟疑。
“多伦多,该你们上了!”
踏踏,踏踏。
随着副官的话语响彻这段城墙,一阵阵身上满是金属碰撞声的身影开始从隐藏在城墙各处的门洞内走出。
慢慢聚集在一起的他们明明只有不过十人,但是背后那种仿佛千军万马般势不可挡的可怕气势却是硬生生的让这些一个个手握出鞘利刃,身穿着无袖板甲的铁血士卒好似无人能敌。
“我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
那里,好像有谁在喊什么?
抽出刺入身前这名暴徒身体之中的破旧长剑,一路上已经碰到过三四波这种趁着士兵们都赶去城墙处防御敌人而肆意在街道上趁乱发财的人渣的枯骨,毫不介意结束掉对方那已经被欲望蒙蔽的昏暗生命。
随手用他身上那件还没有完全变黑的裹身破布擦拭掉流淌在剑上的血液,依旧赤身裸体的它望了望远方的城墙之后,提着这件同样是在一场战斗之后获得的战利品,继续向战场的中央延续着脚下越来越长的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