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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晚了”
“是的,我来晚了”
天机壁前,李长生泪流满面。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泪水会流个不停。那一场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好像就在眼前,种种不甘化作无力的嘶喊,最终变成了云烟在时光的长河中慢慢消散。
“小友,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片虚无”
老道人和年轻锦衣剑客对望了一眼,同时说道:“天机童子!”
“就他吧?”
“就他了”
老道人手中光芒涌现,仔细看去,原来是多了一本古书。
“小友,且静心观看此书。过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老道人抬手将古书往前一送,一股气流凭空产生,托着古书平平地落入李长生的手中。
李长生手里拿着那不知名的古书,古朴的封面上印着三个大字。他翻来覆去瞧了大半天,硬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自幼丧母,六岁丧父,从没上过半天学,更别谈什么读书识字了。
李长生嗫嚅着好似要说什么,可看到前面端坐着的两人正睁大眼睛盯着他,不由得心底一突,“还是装模作样多看一会吧,免得又来许多烦恼”。
古书由不知名材质做成,总共一十三页,每页上面都写满了大大小小的文字。大的文字是正文,小一点的则是注释。
李长生只好从第一页第一个字开始看去,他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那字写的扭扭曲曲,好像一只猴子在戏耍打闹。看得久了,李长生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猴子,全身的肌肉一阵跳动,着实有趣。
他又看向第二个字,那字的形态犹如一只鸟儿跃上枝头,扑腾着翅膀,那一撇一捺可不就是个展翅欲飞的姿态?李长生看得兴起,全神贯注地盯着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字,全身的肌肉好似鲜活起来,有节奏地跳动着。
待得他看到第十二个字时,只觉得肚子一阵跳动,一股无以名状的热流从下丹田钻向长强穴,又从长强穴涌到命门穴,从命门穴一直冲到头顶百会,从头顶百会又流回了肚子。热流循环往复,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撕咬着他,又好像被无数人抓着四肢不断地拉扯。
李长生只觉得疼痒难耐,便不由自主地学着那十二个字的形态,或蹲或跳,有时倒在地上打滚,有时来个金鸡独立。如此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疼痒的感觉才缓和下来。
一股异味在屋子里升起,李长生低头看了看,只见自己全身上下覆盖了一层腥臭无比的黑泥,闻着令人作呕。
“嘭!”
狂风平地而起,将李长生卷出房子。与此同时,一个山子大小的水团凭空出现,呼啦啦地将他淋了个通透,无数的黑泥被清洗干净,露出如玉雕琢般的人来。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一团烈焰陡然出现,将他围了起来,须臾之间就将他全身上下烘烤干燥。
李长生转身抬腿就跑,想要溜出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不曾想一只虚幻的大手伸来,只一下就将他拿住,掇回房子内。
“小友,你看到了什么?”
老道人目光如电,直直地盯着李长生。
“我。。。我看到了好多猴子、飞鸟、土狗、蚂蚁还有各种鱼儿”李长生小声说道。
“猴子?飞鸟?”老道人一脸莫名其妙,看了看青年剑客,继续问道:“你怎么看?”
“这《天机经》一百个人观看,会有一百种结果。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看到这么多动物来。”青年剑客摇摇头,也颇是不解。
“算了,就他了吧?”
“就他了”
话刚说完,只见青年锦袍剑客化为一道长虹,裹挟着李长生往远处遁去。
罡风阵阵,身下景物渺小如斯,周边云雾缭绕,不一会就见到一片连绵的山脉。山脉高耸入云,滚滚妖气冲天而起。
“待会你跟在我身后,你用心感受。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要立时告诉我”青年剑客停下遁光,落到一处山坳。
“感受什么呢?怎么感受呢?”李长生弱弱地问道。
“就像你观看天机壁和《天机经》那样,只要你觉得有东西出现或者有不寻常的地方,都要提醒我”
“看过天机壁就可以看到不寻常的东西吗?”小童继续问道。
“一万个童子里能有一人在空无一物的天机壁上看到景象,都算是好的了”,青年将长剑摸在手里,继续说道:“机缘巧合,也是万幸,能够在情势紧急的情况下遇到你,也省得再去寻找那万中无一的天机童子来。”
“天机童子?我是天机童子?”李长生自个摸了摸头,一脸的懵懂。今早还饿着肚子,打算去五虎断刀门混口饭吃呢,现在却有人说他是万中无一的天机童子。
“你算是个天机童子吧。只要能在天机壁中看到景象的就是天机童子”
“那我在古书中看到的是什么?好多动物啊!”
“那本古书叫做《天机经》,是天机道人留下的无上秘典。有的人能够在上面看到惊天的剑气,有的人能够看到厉害的刀法,有的人甚至能获得无上传承。至于像你一样看到动物的,却一个也没有。”
两人边走便轻声说话,周围都是高林大木,黑压压的一片,连阳光都照不进来。
“大侠,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天机小童有点害怕了,阴森恐怖的密林里,时不时地传来怪鸟的叫声。
“噤声!”青年剑客急忙捂住李长生的嘴巴,还不及反应,只听得整座山脉突然震动起来,无数的嚎叫声响彻云霄,猩红妖异的云气弥漫了整个百芒山脉。
“轰隆隆!”密林前面传来一声巨响,一头高达十丈的妖牛横冲直撞地推了过来。妖牛全身带着黑气,一双牛眼猩红无比,两只硕大的牛角泛着黑光,左右轻轻一摆,就撞倒了好几棵巨树。
“不好!快走!”青年剑客大叫一声,连忙夹起李长生,提身往高空纵去。
“哞!”
黑色妖牛张开巨嘴,对着正在逃窜的两人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