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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穿着深青色衣服的人一顿呵斥,李少峰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感觉到自己好像猜对了什么。
穿着深青色衣服的人看李少峰半天也不回答,勃然大怒,向旁边的几个衙役吩咐道:“将这贼厮打二十大板,看他说还是不说!”说完见衙役没有行动,又用方言说了一遍。这下,衙役好像听懂了。刚说完,几个衙役就涌过来了,把李少峰架起来,二话不说就打了一顿。直到打完了,李少峰也不知道为什么原因挨得打,识字又不犯法,干嘛还要挨打。想这些也是白想,身体上的疼痛使他浑身难受。
打完了,该说正事了,穿着深青色衣服的人又大声说道:“说,县令大人告示,让识字的人全部来县衙,你为什么不来?”
这要再不说,恐怕还得挨打,人家刚问完,李少峰就张嘴回答了:“我不知道县里有告示啊,没见过张的榜。”说完,看人家还恶狠狠地盯着他,又赶紧补充道:“我们家乡遭了灾,我是年前的时候才流落到窑淮乡的,对这个事根本就不知道。”
穿着深青色衣服的人愤怒的表情有稍许减少,说道:“噢,是这样吗?那你是哪儿人士?”
听见穿着深青色衣服的人这样说,李少峰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心里想:这事得赶紧解释清楚,弄不好,如果再打的话,恐怕会要了他的命。嘴也甜了不少,谨慎的回答道:“回官爷,我就是一小民,哪敢乱说话,我说的都是实情。我本是泾州人士,同光二年,家乡旱灾,我出来开始讨饭,去年,又遇上旱灾和水灾,一路讨饭,年前的时候才流落到我房陵县的,对大人说的告示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
听李少峰说完,穿着深青色衣服的人脸色终于恢复正常了,说道:“刺史宋大人来到房州之后,如此的知遇你们读书人,可你们有些人竟然自视甚高,不肯赴命。有的人竟然恶意诽谤刺史大人,本参军此次灵机一顿,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读书人不肯赴命的。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不想赴命?或者说,你也曾经诽谤过刺史大人?”
“小民真的是不知道,并非不肯赴命,而且小民从来没有诽谤过刺史大人,还望大人明察。”李少峰赶紧恭敬地回答道。
“那就好,刺史大人对有些人可以予以宽恕,本参军可不会,如果让我逮到造谣生事的人,我一定把他扒皮抽筋。待会儿跟着本参军回刺史府。”穿着深青色衣服、自称参军的人说道。
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打,还没搞明白呢,又要被带到刺史府,真不知道要干什么,反正这时候是不能多嘴的。一旁看着人家安排这个,安排那个,直到夜深了,才一瘸一拐的跟穿着深青色衣服的参军到了刺史府。在刺史府大门口,参军吩咐由一个小吏领着李少峰向刺史府西边的小院走去,进去后,小吏把他送进一间房间就转身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李少峰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这要干嘛,门口的门房里,好像有人守夜,想逃是不行的。房间里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李少峰摸了半天,熟悉了一下房内的布置,找到了床的位置,上面铺盖一应俱全。虽然肚子饿的不行,可两腿发酸,屁股上疼的要命,先趴着歇会儿才是正道理。
一天的折腾,李少峰早就困了,趴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半夜里自己怎么把被子弄到身上去的,也不知道。早上,有人来送早饭了,李少峰才醒来。早饭不错,有馒头、有稀饭,李少峰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美食了,吃的可香了。吃完,李少峰就一直观察着院子里面,晚上的时候看不大清楚,白天一看才知道,原来这院子里面有好多间房屋,一直延伸到北面,只是有道小门遮着视线,看不到里面到底有多少房屋,反正看着是挺大地,他也不敢乱跑,屁股现在还疼着呢,害怕又挨打,只能等待。
等待是煎熬的,好歹等到了有人来找他,但来的小吏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在推搡之下,才知道是要他跟着走。
跟着小吏走出小院,向东边的刺史府走了进去,进去之后三转五拐的又到了一个小院,见到了先一天晚上见到的参军大人。
参军先说话了,说道:“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李少峰恭敬地回道:“一切都好。”
“你是泾州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民李少峰,是泾州人。”
“哦,你昨天说你不是不肯赴命,那就是肯赴命了?”
“大人说的小民不知道是什么事?”两人一问一答的说着。
“噢,你真不知道?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刺史宋大人虽是武将,可也是正经的读书人,义宁公主也颇好诗文,因此想善待读书人,找你们这些读书人来,就是编编典籍、教教书、陪公主谈谈诗词歌赋,有才能的,可以募为僚佐,每天有吃有喝,有银子领,还有人伺候,多好的事啊!有一个他娘的还授了一个正九品的官呢,老子跟着大人这么多年了,才是个正八品,可有人他娘的不识抬举,竟然诋毁大人,说大人为了公主一己之私欲,罔顾读书人的尊严,这说的他娘的什么话?大人为了你们好,不想你们生活窘迫,给你们想法子给银子呢,真是给脸不要脸,你不是也想蹬鼻子上脸吧?”参军说道。
想起这一连串的,李少峰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人家发布告示是为了找读书人,可有的读书人不识抬举,骂人家刺史大人,骂就骂了吧,不知怎么惹了这位参军大人,参军大人到现在气还没有消,昨天不知道为啥灵机一顿,他受了无妄之灾。但不管是找他来干啥的,听参军说,有吃有喝,还有银子领,答应就是了,别又惹恼了他,遂说道:“参军大人,小民听您的差遣。”
“你听我兵曹的差遣干嘛?是听刺史大人的差遣,算了,不跟你说了,走,跟我去后衙。”参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