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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剑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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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人都会害怕看见尸体,虽然他们心里都知道死人往往没有活人可怕,他们还是愿意跟活人打交道,不愿意跟死人待在一块儿,但是有一种人,一直以来面对的都是死人,看过的死人比认识的活人还要多。他们就是衙门里的仵作。

    沈英在京城当捕快的时候也认识不少仵作,或许是因为常年跟死人打交道的缘故,这些仵作大多身上都带着一股阴寒的气息,而且基本上都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只有在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才会找到自己的徒弟。只是苍山县的县衙都不知道荒废了多久,之前的仵作也已经找不到了,只有一个年轻人称自己是仵作的弟子,来衙门报道了。

    沈英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干这一行的,他年轻的有些过分了,脸上总是带着阳光般的笑容,给人春风拂面般的感觉,沈英看了却觉得很不舒服。他看的出来这只不过是他的伪装,但是看不到他面具下的真面目。

    “你好,我叫谢晖,是新来的仵作。”他很热情的跟沈英打招呼,仿佛他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一般的仵作因为职业的关系,很少会有人和他们交往,所以他们通常都是不善言辞的,不会像这个谢晖一样。他表现的越正常,就越不像一个真正的仵作。

    “尸体就在里面,你跟我来吧。”沈英带他来到存放尸体的屋子,为了尽量让尸体能够保持更长的时间,一般他们都会在屋子里面放上许多冰块,此时正是隆冬时节,衙门的人为了方便便在外面扫了一大堆积雪放在里面,谢晖进来的时候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头,绕过了那一堆积雪进来了。

    “十八具尸体都在这里,先生请开始检查吧。”

    “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昨日正午。”

    谢晖一具一具尸体的慢慢检查,每一具尸体都看的十分仔细,时间过得很快,沈英一点也不着急,就在一旁等着他。

    “咦?”谢晖突然发出声音,沈英赶忙上前。

    “有什么发现?”

    “这具尸体为何会这么凉?”

    “尸体不都是冷的么?”

    “你来摸摸看。这一具尸体与其他尸体的差别。”沈英虽然有些不愿意,还是上去碰了一下这些尸体,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一具尸体比另外的确实要更冷一些。

    “有的人体魄强,有的人体虚,生前的冷热会有些不同,但是死后都应该是一样的,除了这具尸体之外,其余的都没有异常。”

    “还有什么发现?”

    “所有人的致命伤都是咽喉处的剑伤,从伤口来看,凶器应该是一样的,而且都是一击致命。”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被一人所杀,而且都是一剑封喉?”

    “应该是这样,从这些人的手上来看,他们绝对都是常年习武的练家子,手上的功夫肯定不弱,所以这个凶手的武功一定很高。”

    “多谢仵作。”

    “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只可惜我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还希望阁下能够早日找出凶手,还苍山县一个安宁。”

    “这也是我分内之事。”沈英送谢晖出去,自己又转身走进了屋子。找到了刚刚那一具不一样的尸体。他想也许这具尸体能够告诉他更多的东西。

    “对不住了,沈英无意冒犯,只为找出凶手而已,还请各位好汉见谅。”沈英上前又仔细检查一遍,将那尸体的衣服扒下来,发现其右臂上缠着纱带,应该是早在之前就已经受伤了。

    没多久,沈英出了停放尸体的屋子,先找了个地方洗了一个热水澡,虽然他不像姜白衣那样讲究,但是碰过尸体之后还是有些心里不舒服,只有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不那么难受了。回到了苍山剑派,沈英立马去找到了姜白衣。原本姜白衣是打算要离开了,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走了,此时还在苍山剑派之中。

    “姜剑神,我想问以你的剑术可否杀掉这十八人?”

    “李家镖局的名号江湖中人都知道,他们的镖师都不是一般的高手,除了每个人武功都不弱之外,与其他人的配合也十分精妙,我想没有一个人能够同时对付这十八人。”姜白衣本就是自傲之人,连他都这样说了,想必是真的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些了。

    “但是从伤口来看,的确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分毫不差?”

    “分毫不差!”

    “即使伤口都一样,也不能说明就是同一个人吧,或许是他们使用的都是相同的武器,所学的也是同一种剑术。”李红梅也在这里,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不仅产生疑问。

    “每一个人用剑都有自己的习惯,而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所以不会有两个人的剑是一模一样的。”姜白衣还是耐心的解释。

    “或许你说的太绝对了,我就见过一模一样的剑客。”青莲却有不同的意见。

    “或者我们试一试就知道了。”沈英向青莲借了一柄剑,在桌子上面随意斩了一剑,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

    “我来。”姜白衣主动接过剑,仔细观察了那道剑痕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方才下手。白衣剑神出剑自然是飘然出尘,一剑落下也留下一道剑痕。沈英上前仔细对比一番,还是摇了摇头。一般人看不出这两道剑痕的差异,倒还是瞒不过沈英的眼睛。

    “人的身体比桌子复杂的多,所以更难形成一样的伤口,即使是同一个人出剑留下的伤口都有可能不同,更别说其他的人了。这简直不可能。”

    “那就要请问姜剑神了,到底是一个人杀掉这十八人不可能,还是不同的人留下同样的伤口更加不可能。”

    “这……”即使是白衣剑神,对于剑之一道可以说最有发言权的人,遇到这个问题也有些难以抉择了。

    “都是不可能,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只有这两种答案,排除掉最不可能的那一个,剩下的即使再难以置信,也是唯一正确的答案了。”姜白衣一开始有足够的自信说没有人可以杀掉这十八人,现在却有些犹豫了,或许他在怀疑天下是不是有比他还强的剑客。

    “我需要时间想一下。”

    “那我们就告辞了。”李红梅和沈英一起离开了。

    “你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凶手是一个人还是很多人很重要吗?”李红梅向沈英问到。

    “当然很重要,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肯定是一个绝世高手,就有可能是你们李家的仇人,寻仇而来,而如果是一群凶手,那也就是经过了多年精心培养的杀手,要培养出这样的杀手队伍需要的精力财力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不是一般的江湖门派可以做得到的。”

    “沈公子如此用心查案,红梅也就放心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在下还有一个问题,这批黄金到底是谁托的镖,又是送到哪里去?”

    “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这次接镖我并不知情,是家中长辈亲自出面,个中事宜我还要写信到家中问个清楚再来答复沈公子。”

    “那就麻烦李大小姐了。”

    “本就是沈公子帮我的忙,我自然要协助沈公子破案,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尽力而为。”沈英与李红梅分别之后,又回到了衙门。现在李红梅虽然对他十分客气,那是因为等着他来破案,如果沈英破不了案恐怕非但李红梅不会感谢他,他还会有麻烦。

    “谁让自己要摊上这么一个事儿。”沈英也很懊恼,可是自己身为一个捕快,也不能看着自己眼前出现这么一个大案子却坐视不理。沈英走到了衙门,现在虽然衙门里面依旧冷清,到了晚上那些苍山剑派的弟子都会回去,但是好歹也算是有了一些人气。县令还在衙门处理着大小事宜,这些年来本应衙门处理的事情全都是苍山剑派接管了,现在衙门重开他们也送回来一些卷宗,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县令还是兢兢业业的处理着。沈英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去打扰他,径直走向了存放那十万两黄金的库房。在那库房外面站着一个人,正是白天和沈英一起验尸的谢晖。

    “你怎么在这里?”

    “十万两黄金放在这里,没有人来守着只情这一把锁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为什么是你,你不是仵作吗?”

    “现在衙门里缺人手,除了县令大人和我都是苍山剑派的人,我也只能多做点事帮县令大人分担了。”

    “没想到你还对县令如此忠心,我还以为你也是苍山剑派找来的人。”

    “家父穷困潦倒之时得到县令大人的帮助做了这个仵作,现在虽然家父去世这份恩情也就只有我来偿还了。”沈英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谢晖打开了库房的大门,这个库房之前已经空了十几年,现在虽然重新打扫过但是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谢晖跟着沈英一起进来,闻到这股气味有些难受,找了个理由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