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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死!”
话音一落,不痴气势再次暴涨,到达顶点。
他此刻是真对这执迷不悟的少年起了杀心。
不痴杀气弥漫,场中风向再变。周围的人大呼叫好。
此刻藏心看着气势滔天的不痴,心中唯有凝重,他知道,从开始到刚才,不痴都留手了,他在现在的不痴面前就像是巨人身前的矮子。
心中暗忖,看来两个武道真字,和五个的差距真不是三个字能解释得清的。就算他有黑芒刀罡,赢的希望也是渺茫。
不过,为了身边人,敌人再强,也需拔刀,他内气凝于刀中,已做好死战的准备。
见藏心战之姿态摆出,不痴心中更加恼怒,作死者,不可活。
“唵、嘛、呢、叭、咪、吽。”他真言吐出,六字投影现于空中,几乎要横空而出。
“咔、咔、咔、”之声不断回响,周遭空气龟裂,如镜破碎。
声势还不停,不痴身后千掌伸出,捉拿空中六字,六字拿住,千手流转,归于他右手掌心,却是使的凝字真意。
六字真言,凝聚手掌之上,不痴两指并,指出,带着莫大的威能,直袭藏心胸口,随之周遭空气噼啪作响,一指出,风雷动。
星舰之上,白若璃见此,悲呼,“藏心,跑啊!”
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金瞳之中,她推演了不下10遍,也看过不下10遍,结局都是一样。
伊人惊恐,再无法淡定,脚一点,从星舰之上飞身而下,向藏心处扑来。
丑奴儿看得亦是惊诧连连,这不痴,真不愧为第一佛子,此指之上,已带上三分密宗真言真罡。
与那七杀子不同,他的罡是真罡,自行领悟的真罡,真罡有灵,威力更甚七杀子黑芒伪罡数倍。
他才黄金一阶,竟已摸过铂金大门,若等他真罡补齐十分,岂不是可直通那无上钻石境界。
不好,不痴此指出,那七杀子危险了,丑奴儿掌中暗劲再运,他不能看着七杀陨落,可是,青色的光晕刚凝聚掌中。
噗,之前无量之锁爆发造成的内伤,再也压制不住,他一口鲜血横飞,站立不稳,依上甲板栏杆,绝望的看着那一指点入七杀指的胸膛。
不痴这一指,之疾、之快、之狠,藏心根本来不及反应,此指就已经点入他胸口,正点在他右心两处动脉上。
动脉破碎,鲜血喷洒,藏心兵甲尽解,影凝抛飞于空中,身上的喜服是红,手攥的嫁衣是红,地面亦是血红,场面骇人至及。
这一幕来得太突然,围观之人尽皆愕然,随之喜意隐隐,却都相继无言。
白若曦,捂着嘴,不可置信,眼泪一颗颗的留下,发足而奔。
朱无士亦是向藏心急奔而去。
此去的还有两人,却是人群中的陈深与江河,他们大呼着,“恩公!”
空中的白若璃见此,心脏都在抽搐,额间金光隐隐,她对那喇嘛起了杀心,不可抑制的杀心。
不痴一指入藏心胸口,用出此指,他已近油尽灯枯。心中默念着我佛慈悲,面对这个不肯屈服的少年,他终究还是下了辣手。
收指,却没有收回,不痴一愣。
他收不回,是因为藏心心间的阴阳之力将他的手指夹得死死的。
此时的藏心,一双清澈的眼眸视线已经模糊,他看着由远及近的伊人,一丝笑意挂在爬满印斑的脸上,明明是亲切,却显得异常狰狞。
沙哑的声音响起,“不要悲伤,我会让你看到,命并不可信。”话音轻柔,似只是情人间的喃呢,却更胜道别。
随即眼神下移,看向身前的不痴,“我已选了一条逆风路,那么纵使是伤,是错,是死,也当是要阔步而行。
对不起,为了她,你也该陪我下地狱了。”
藏心声落,抛飞的影狞已落入他右手,右手之中,一个小小的金属芯片闪烁起黑白光华,无量之锁将存储其间的阴阳内气传入他手中。
霎时间,黑芒再现,不退之刺,直刺而下。
不痴惊愕,看向头顶黑芒,穿过黑芒,他看到了那少年的眼睛,如此坚毅,没有丝毫杂质,他仅是要我死。
“我已选了一逆风路,那么纵使是伤,是错,是死,也当是要阔步而行。”这句话闪过心间,不痴莫名顿悟。
我死,他的道就全,道全,哪还管自己的生与死。
生死一线间,不痴透过那对清澈的眼眸,看到了曾经。
藏蓝的天,菩提树下,一小僧跪坐,默默抽噎,
砰,脑门被一指弹,小僧抬头,是一面带慈祥的老僧。
“尊者,师傅不喜我善。罚我跪坐菩提下,参禅悟道!”
“那你悟了吗?”
“不悟。”
“你可知,你就如我之面。”
“尊者之面?”
“慈眉善目。”
“佛,不就是修善吗?”
“佛修善果,人修恶业,可你、我皆凡,此世间也无真佛。悟了吗?”
“不悟。”
砰,小僧脑门又被一弹。
“悟了吗?”
“不悟。”小僧倔强。
砰,尊者再弹。
“悟了吗?”
小僧抽噎,点头,又摇头。
“你,像极了年轻时的我,记住,执是错,既然不悟,那就改名不痴吧,只望你不再痴!”
老僧拂袖而去。
原来错的是自己,道途中,与其委屈求全,心中不乐,还不如像你一样拼死一搏来得畅快。
思绪飘回,他已心平如镜,头顶黑芒高悬,也不再去管,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
“施主痴,小僧亦痴,可施主比小僧勇敢!勇敢太多!”
闭上眼,
身陷轮毂,佛心染尘,我又何尝快乐呢?
就让我最后帮你一把吧。
同病相怜的少年。
盘坐藏心身前,不痴佛光大涨,他抽回藏心体内的手指,对着藏心眉心轻点。
俊俏的脸上,带着解脱的笑意,佛号高唱,“南无毗卢遮那如来!”
刀光过,不痴眉间一条血线长留,手放下,一代佛子,圆寂于此。
不痴走得洒脱,藏心以刀拄地,保持站立不倒。
风轻拂,吹起他狂乱的发,眼迷离,他看到一袭白影就在身前,左手吃力的扬起,嫁衣随风而舞,嘴角一咧,手垂下,他亦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