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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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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西岩恍然,不知不觉想起以前。

    于氏祖籍居于此,历经祖辈十代,勤勤恳恳的挣下的家族基业,传到他这一代,承继祖辈阴德,非但不能更好的传承,反而因为丁金川的相斗,耗去大半以上的家业,不得不转而经商。

    到现在,丁金川竟连支撑于氏家业的泰兴楼也想夺去。

    简直欺人太甚。

    沈不缺说的倒也不错,自从周志成做了元珙县的县令之后,民风败坏,男盗女chang,纲常有失,官商勾结,全赖周志成治县之缺,竟公然成为丁金川违法乱纪的庇护伞。

    于西岩开始纠结了,去官府告状是一定要去的,可是告状的目的倒是拿不准了。

    他想去告状,是要将行凶夫妇绳之以法。

    可是沈不缺的目的,确实要洗脱栗子被于西岩指使的嫌疑,将她从邀月楼被烧案中解救出来,最终的目的是避过官府的抓捕。

    “想好了吗?浪费时间对你我都无益,还是趁早做决断吧。”

    沈不缺催促道,这个巷道并不十分安全,他们随时可能会被追捕的捕快们抓到。

    虽然最后,他们可能会被抓到官府,但是绝对不能和于西岩同时被抓到,否则等于坐实战栗是被于西岩指使,去火烧邀月楼。

    “好,我答应你去。”

    与其让周志成坐实自己指使火烧邀月楼,夺走赖以生存的泰兴楼,不如挨了这一顿暴打,洗清自己的嫌疑。

    只要能保住泰兴楼,这一顿打挨了又如何。

    “那就有劳余于老板了。”沈不缺拱手作揖道,“我相信于老板是个聪明人,知道说话的分寸。毕竟事情在于人说,究竟是不是被指使,取决于我们夫妻怎么说,在于周志成怎么信。”

    这是威胁。

    等于告诉于西岩,你可以去告状,但是我们夫妻还要平安无事。如果我们有事,我们就反咬一口,邀月楼那把大火就是你指使的。

    于西岩心里也很清楚,别管什么证据不证据,只要有人说,周志成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会无条件的选择相信。

    战栗见于西岩同意,突然凑到他身边,问道,“哎,你家这车夫可靠吗?”

    “可靠,可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还没等于西岩回答,被摁在墙边的车夫主动回了。他可不想像主子那样,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可惜了,可靠也没用。”战栗摁住车夫的脖子,直接狠狠撞向墙壁,“做戏总得做全套了,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于西岩看着可怜的车夫,原本能幸免于难的,结果还是糟了一顿毒打。可怜的主仆二人互相扶持着,往县衙的方向走去。

    “老沈,你威胁他那句有用吗?”战栗看着于西岩远去的方向,“万一,他一时想不开,真的去告状。洗清自己的嫌疑不说,还非要将我们投入牢狱,那怎么办?啧,毕竟打的那么严重。”

    “你打人之前想什么了?现在知道后怕了,晚了。”沈不缺没好气的说道,末了,怕栗子担心,又补充一句,“你放心,只要他想保住泰兴楼就不敢乱来。”

    “泰兴楼,那是什么地方?那地方很有名吗?”

    战栗仔细想想,这都是什么东西,难道跟邀月楼一样也是个青楼,这特么都什么人,做点啥买卖不好,非做皮肉生意,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不是一般的无耻,刚才都揍轻了,应该往死里打才是。

    沈不缺好奇,“你去邀月楼打架之前,不看周围都是什么地方吗?没给自己想好撤退的路线吗?”

    栗子生在长流粗,不常入县里,不知道泰兴楼也属正常,只不过这丫头跑到邀月楼打的惊天动地,居然没发现邀月楼对面就是泰兴楼。

    “正常应该是先侦查周围环境,不过事发突然,我是被迷晕绑进邀月楼的,事出从急,可以理解。”

    战栗替自己狡辩道,“不过听你这意思,泰兴楼应该就在邀月楼附近吧?”

    沈不缺说道,“邀月楼的对面。”

    泰兴楼和邀月楼是元珙县比较有名的地方,刚好位于县的中央大道,因为被掌握在丁金川和于西岩手里,被更多的认为是身份的象征。

    现在丁金川的邀月楼烧了,等于少了这层的身份认可,他自然就想去夺于西岩的泰兴楼。

    一来,泰兴楼的格局与邀月楼差不多,稍加装饰就能直接开张做生意,不耽误挣钱。

    二来,这独一无二的身份认可,肯定不能便宜了于西岩,丁金川是无论如何也要争到手。

    沈不缺稍加一解释,战栗就明白了,对于于西亚的那点担心也就消失了。

    “好了,我们现在走吧,去会会丁金川。”

    战栗潇洒的挥手说道。

    “栗子,这么树大招风好么?”沈不缺问道。

    元珙县两大财主,烧了丁金川的邀月楼,将于西岩打成猪头,现在还想去找丁金川,要不要这么嚣张?

    哦,差点忘了,县令千金周无双,已经让她骂哭过一次。

    这到底是巾帼本色还是无知者无畏?

    “不好。”战栗摇头,摊手,“那也没办法啊,邀月楼一场大火,我从火场里救出那么多人,丁金川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老虎嘴里拔牙?要不要这么过分?”

    “富贵险中求嘛。”战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不缺,这样子真不美观啊,然后说了一句让他想吐血的话,“没办法,谁叫你穷呢。”

    “我也没让你嫁啊。”说到这里,沈不缺又是一阵委屈。

    本来都准备离开元珙县,去别的地方继续做逍遥自在的生活。谁知道这丫头捅了天大的篓子,还得让他能给她收拾这个局面,居然还好意思嫌弃他穷。

    “你以为我想嫁,这不是被逼无奈嘛。我看你这样子,也不是很想娶嘛。也对,毕竟你一穷二白,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再养个我确实有点费劲。”

    战栗数落道,然后拍拍沈不缺的肩膀,“你放心,周志成这个缺德县令,我迟早会找他算账,帮你报仇。”

    沈不缺推开栗子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视。

    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得,她发疯,我还得陪着。

    哎,离家出走四年,游山玩水,体味人生百态,过的好不自在,大概只在几年娶了这个小媳妇之后,日子才过的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