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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你的逻辑,如果没有于西岩,你不会出现在邀月楼,就没有后来打砸邀月楼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后来救人的事情。”丁金川顺着战栗的逻辑反驳道,“所以,该给酬金重谢的人的也应该是于西岩才对,我为何要给你。”
呵呵,果然是个老江湖,难对付。
战栗看了一眼丁金川,笑了笑,“丁老爷,你又错了。如果是于西岩,他才不会冒险帮你救人,他还会添几把柴火,让火烧的更旺才是。”
丁金川和于西岩两人不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哪怕是长居长流村,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的栗子都从外出村民的嘴里,听到过不少关于两人的传闻。
虽然并不知道内情,但从丁金川的邀月楼损失,想夺走于西岩的泰兴楼作为后继补充的表现来看,这两人绝地是死敌。
既然是死敌,哪有帮助对手的道理。
所以,账得算在于西岩头上,酬金得给我,这是战栗最直接的意思。
瞧瞧这账算的真是精明,比他丁府的账房管事算的还要通透,好处全都自己的,坏事才是别人的。
无耻,无赖。
丁金川面不改色,“就算他再添几把柴火,造成更大的损失,他也得赔偿我的损失。至于你,如果是受于西岩的指派,你应该去找他要你的酬金。”
“丁老爷,你还惦记着泰兴楼呢。”战栗说话轻柔欢快,冲着丁金川笑了笑,心里却十分苦逼,这丁金川果然难缠,而且一毛不拔。
“邀月楼和泰兴楼对门而立,邀月楼都被烧了,泰兴楼还会远吗?”战栗笑了笑,“就是不知道纵火烧楼的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也许,跟丁老爷的目的一样,想夺楼而已。”
这天下以山、河、江为界,分为三界十八省,下设州府县,州二十余,府三百余,县一千余,而这小小的元珙县只是天下版图中微乎其微的一块。
在元珙县,丁金川和于西岩为争一席之地,斗的两败俱伤,最后丁金川豪掷千金,将县令周志成拉入自己的阵营,这才对于西岩有了压倒性的胜利。
可是周志成的县令之位,放眼天下,实在渺小的不能再渺小。
如果真的有人盯上了元珙县这个世外桃源,想将这块肥肉刁在嘴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毕安常也说了,邀月楼的大火起的诡异,是从不同方向射来,射程之远,射击之精准是连他都办不到的事情。
那样的高手不可能出自元珙县,很有可能大有来头。
丁金川不禁恍然,眼前这个出身乡野,前段时间还跟县令千金抢男人闹的不可开交的野丫头,难道真的认识那群人,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对方的目的?
“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和那些纵火贼是一伙的?”丁金川眯着眼睛,“否则你怎么会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夺楼?”
“丁老爷,一会功夫你给我按了好几个罪名了。”战栗摊手,然后话音一转“以前不认识他们,但是将来会不会认识还说不定。高手嘛,惺惺相惜,没准能成为朋友。”
这是什么意思?
丁金川不禁身体一抖,看向战栗的眼神多了几分惊讶,又夹着愤怒。
以前不认识他们,是在替自己洗清嫌疑,证明纵火的事情与她无关;以后会认识,是不是意味着,她想投靠那群纵火贼。
能以一人之力单挑十几个大汉的高手,去投靠那群来历不明的纵火贼,这丫头是想干什么?
那伙纵火贼可是叫他寝食难安,如果真是于西岩招揽来的高手,那倒好对付,解决了于西岩就行。
可眼下,怎么看都不像是于西岩做的。可如果不是于西岩干的,那只能是像这丫头说的,别的县府的老爷过来抢山头来了。
要是像于西岩一样知根知底的还好对付,就怕来历不明,完全不知道对方底细,就像一个存在于周围的幽灵,让人防不胜防。
“这么说,你还是认识那群纵火贼?”丁金川坚定不移的认定自己这个想法。
对于一群来历不明的纵火贼,这个丫头也许是突破他们的唯一关键点。
“不认识。但我说了,以前不认识,不代表以后不认识。”战栗斩钉截铁的回道。
丁金川不愧是能成为元珙县一霸的精明商人,看问题的眼光精准而独到,就是认定战栗和纵火的事情有关。
可是,战栗怎么会给她看穿的机会。
否认。
战栗笑道,“丁老爷,你要明白我的意思,不要老是问些无聊的问题。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但并不代表没有。”
丁金川气急,嘴角抽了一抽。
你是千里马,那伯乐是谁?雇凶纵火的人?
你这是用那来历不明的纵火嫌犯,跑到我面前来威胁我。
可这威胁偏偏受用的很,一个来历不明的纵火犯已经够让他顾忌,而眼前这个能一人独挑他几十个护院的高手,真的投靠那群纵火犯,无异于如虎添翼。
“你想干什么?”丁金川咬着牙问道。
说了一圈,话题又回到起点,还是他主动绕回来,这等于是在妥协。
“哦,为了救那些姑娘,我受伤了,受伤就要看大夫、抓药、养伤。”战栗说完,看着丁金川,突然又补充一句,“富庶安逸多纨绔,穷困潦倒出贼匪。”
威胁,又是威胁。
丁金川气的双手颤抖,“多少的药费,能让你过的富庶安逸?”
“那得看丁老爷你的诚意。”战栗笑着,问道,“多少钱能让丁老爷觉得安心?”
能让我觉得心安的是你和那伙纵火贼通通消失。
丁金川冷眉,刚想说话,战栗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抢先说道,“虽然能让丁老爷最安心的事情,是我和那伙纵火贼从来都没有出现。但很遗憾,我已经坐在丁老爷的府上,喝着你奉上的清茶,而那些纵火贼,在行凶作恶之后,继续逍遥法外。没办法,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无奈。”
说这话时,战栗的手紧紧握住茶杯边缘,表情冷冷。
茶杯摔碎,就会成为致命的利器。
丁金川看的很准,不自觉的端起茶杯。
都是茶杯,在他手里是茶杯,到了她手里就成了武器,用的人不同而已。
丁金川喝了口茶,吐出喝进嘴里的茶叶,放下茶杯。
“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