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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不过是发生在瞬间,但结果却让我更加费解。在我抬起头感叹天道的时候,突然感到叶黎宸的在死死的卡着我的脖子。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我完全没有防备,事实上即使我有防备也不会躲,是以我就这么呼吸困难的被他卡着脖子重重地撞在门板上。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绝对不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在我‘昏迷’的时候肯定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因为我记得我搀扶着叶黎宸并没有进门,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像我从屋内被他打到门口的。
而且…
而且叶黎宸眼中的神情更加让我感到发颤,他眼中的无奈愤怒复杂,一丝不落的落在我心中,我知道,他认错人了。
“师父……是我……”
听到这艰难的,夹杂着呼吸困难的声音,叶黎宸猛地一怔,连忙放开手,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次:“你赶紧感觉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按照他的话,凝神检查了全身,摇头道:“没有。”除了我的头疾和被嬴政收回的道术。
我看到叶黎宸明显松了口气,趁这机会问他:“师父,刚才……?”
叶黎宸摆摆手,显然是不想多说,于是我也就没再问下去,就这样耽搁了很久,我对他说道:“师父,我去帮顾师叔。”看到他点头,我这才转过身,此处正好承接上文“五形化泪:妖”的一节。
…
叶黎宸只感觉心扑通扑通跳,一抹额头,满手的汗。再仔细一看,右手竟然还在颤抖,一把关上门就瘫坐在了地。
“活见鬼了?”
陈秋沉默,没搭理他,将人搀扶到床上后才张嘴:“我不懂你们那一套,所以你别问我。”说完就出了叶黎宸的房间,隔着门只能看到他的影子。
这下四周是真的安静了,叶黎宸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整个脑子一团乱麻,一闭眼就又出现了刚才的场景…
“我是小忆啊师父,您想什么呢?”
叶黎宸讪讪的笑了一下,由他搀扶着坐了下来,没说话,两眼空洞的看向前方。
这时候他听到自个儿徒弟紧张的摇晃他:“师父,您到底怎么了?”
这人原本就心中一团糟,被自个儿徒弟这么一摇晃就更加的乱,一把打掉他的手,自嘲道:“跟你说有什么用,你能帮我什么?”
“可是您刚才为什么问我是谁啊?有心事不管别人能不能帮到你,说出来总是好的不是嘛?”
是啊,说出来总是好的。叶黎宸双眼渐渐回神,回头看着自个儿徒弟问道:“你真想听?”
那人点点头。
叶黎宸双手握在一起,转过头道:“从青城山的关卡过来那几天,我一直觉得这一路的情景很不真实。从诸葛问世到白泽认主,初闻玉硅,继任掌教,再到斗天师,斗阴阳一脉的掌门人,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好像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跟人斗法一样,跟没露面的邪诸葛斗,跟张天师毛麟龙顾北风斗…好像周围的人都快被我给挑衅完了。。”
“您是正当防卫,怎么算是挑衅呢。”
“其实从那天的排名战过后我就该发现的,我叶黎宸只不过是一个乡野道士而已,怎么可能接的下修道几十年的张天师一招?
特殊时期,破旧迎新,我师傅自然也是属于臭老九的迷信份子,被关牛棚后活活给饿了个半死,那时候我的父亲跟大众一样,是放牛的,看他可怜,偷的带些番薯和馍馍给他充饥,不想被那些人给发现,扣了一顶私通臭老九的帽子,被抓去游街批斗,听师傅说我老爹血气方刚死不认罪,被活活的给打死了,他媳妇受不了风言风语也跟着一块去了,留下尚小的我孤身一人,我师傅给放出来之后,就收了我做徒弟,师傅说我资质很高,没过几年,已经有所成,不想师傅死的早,好多东西还没来得及传授,只有一些宝剑,以及一些少的可怜的东西。
我拿着这些东西平时里也是私下研究,不敢露出台面,好多东西都是处在一知半解的状态,你说,这样的我有什么本事能接下张天师一招?沈轻尘人家那是有人传授和旱魃体质才和毛麟龙打了个半斤八两,我呢?我又是凭什么?”
看到自个儿徒弟没吭声,叶黎宸笑了笑,说:“我有自知之明,我也知道自个儿有几斤几两,一个乡野道士怎么可能会飞?但是我那天的的确确是在空中跟毛麟龙打起来的。”
这次他没等那人吭声,接着说:“所以我有时候就在想,我这段时间所经历的是不是一个幻觉?或者说是我在做梦?这种感觉原本只是偶尔出现,我以为是我太累了,可自从东子走后,我身边唯一的一个普通人走后,我才越来越明白,我真的是快迷失在这段时间了。
现在回头想想,我当初到洛阳的目的是听说有旱魃,东子为了开导我领我过来看看是否能勘破一丝天机,但是现在我完全脱离了当初的轨迹。我为什么要到四川来?仔细想想我真的有些可笑,竟然不自觉的就和东子来到了四川,还被人给扔到了青城山里,从而认识了顾北风,等等一系列的人。
青城山中那水往高处流的异象,我早该想到的,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情景?直到刚才顾北风说要飞上去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又不是飞鸟,怎么会飞呢。
你说,道士也会中招吗?刘伯清到底跟黄东文说了什么,会让他那么着急的想回家,想他妈妈?我这一路走来,每一步都是被人规划好的,一步都不能踏错,当然,除了我徒弟。”
“您这话说的,您徒弟不就是我嘛!”
叶黎宸没理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到建成高中就是为了后山的旱魃,却不想学校里竟然还有一个旱魃体制的孩子,而且通过一节课的时间我发现那个孩子竟然有些痴傻,说不清为什么,明明那孩子十八岁,可在我眼里看到的竟然是一个七八岁的奶娃娃,请原谅我的说辞,因为我曾经也是一个父亲。
那个时候我承认我是动了恻隐之心。本来想好好替他看看病,毕竟通过东子的关系我知道他有家人,我不能像领养孤儿一样把他领走。所以我就在病情上下了心思,只可惜这个心思还没出世就破灭了,那个孩子被鬼上身了,也不能说是鬼,通过那孩子跟我的交手我发现他身上的魂魄应该是后山的旱魃。
我拼尽了全力,本想留下他,可没想到被那孩子冒出来的一声‘跌落’打碎了我所有的狠心,很遗憾,为了不伤到他,我没能留下那孩子和那个生魂。
再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大半个月后了,说真的。他变了脸,在人群中我差点没认出来,但是最后我还是认出他了,你知道我那时候的心情是有多激动吗?可是我的内心却在告诉我:你不能把这种激动表达出来。
我觉得我的第六感很强,于是我轻描淡写的岔开了东子的问话,沈轻尘的故事是我师傅给我讲的,他说我跟沈轻尘有缘。可在我的记忆里我从不认识这么一个半人半妖的‘人’。但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发了狠,为了解决那孩子的头疾我竟说出了三皇五帝之一的秦皇这种可笑的话,三皇五帝哪儿来的秦皇?幸亏当时没人在意这些小细节,而我也成功的把秦皇给激怒了,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但总算是为他抵挡了一次疼痛。后来我了解到,他也的确是个孤儿,唯一一个称为‘爷爷’的人,却从来没有给过他像样的亲情。于是我又动了些心思,我态度强硬的收他为徒了,还给他下了歃血封印,顾北风说他狼子野心会不顾我性命,但我还是不在乎,好像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小浅说的哥哥是什么意思。。”
旁边那人跟着笑:“然后呢?师父。”
“然后?然后怎么了?”叶黎宸自问了一句,随即又说道:“然后我就发现我开始遇到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刚才的梦魇。”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叶黎宸轻飘飘的对‘我’说道:“你知道我梦里的黑袍人临走之前对我说了什么嘛?”
‘我’好奇的问:“什么?”
“小心和我一样穿黑袍的人。”
“那您梦里的那位前辈是?”
我师傅。
但是这话叶黎宸没有说出来,他道:“我这个人,一生没说过什么脏话,也不曾说过这么长的话,但是你想听我想说,于是就水到渠成了。但是我还有一句脏话想送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我’伸出手,示意他请。
叶黎宸笑了一下,盯着面前的那个人道:“自打我认识这孩子开始,说句不客气的,他身上有几根毛老子都清清楚楚,你他娘的上谁的身不好上他的?看在你听我心声的份上,”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右手抬起,那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里拿了一张符引燃。
“趁我现在心情好,别碍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