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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思归睡得很沉,中间迷迷糊糊醒过一起,被人喂了药,而后继续睡。
她记得自己睡着的时候天还亮着,等再睁开眼时,天依旧是亮着的。
“你醒了?”就如同之前几个清晨一样,当慕思归再次睁开眼时,老大依旧坐在她床边,手里捧着本书。
“我睡了几个时辰?”慕思归坐起来,揉了揉因为睡太多有点昏沉的脑袋。
“现在是卯时。”沐泽深放下书,替她倒了杯茶。
“啊?我睡了这么久!”慕思归算了算,她居然睡足了十个时辰!“是不是那个药有问题啊?”
“无碍,先前流血太多,本来身体就虚弱,这药里有助眠的成分,自然会让你多睡一点。”
“那我今天不能吃了。”若是在寺里睡着了,那可就麻烦了。
“恩,不用吃了。”昨晚上陆玲珑来替她换药的时候,说伤口已经开始结疤,那药确实可以停了。
“老大您难道一直没走?”
“刚来。”沐泽深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就这么坐了一夜,特别正气的回答道。
“这两日辛苦您和大牛哥了。”瞧着沐泽深眼下的黑青和脸上冒出的胡茬,慕思归有些过意不去。
“只要你没事就好。”沐泽深瞧着她那内疚的小模样,很想把人揽进回来好好哄一哄。然而现状却是,他不得不强忍着,依旧保持一张木板脸,才不至于被这小东西发现端倪。
“等我胳膊上的伤好了,我天天给您做好吃的!”
“好。”脸上绽开一抹笑,沐泽深伸手揉了揉她睡乱的头发:“昨夜慕军师派人来问你最近怎么一直没回家。”
“您怎么说的?”忽然想起答应阿娘要隔一天回去吃顿晚饭,这两天光顾着睡觉,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是大牛去开得门,他用最近寺里正在清点卷宗太忙的理由,将人给打发了。”
“糟了……我阿娘一定不相信……”这么想着,慕思归手脚并用的想从被窝里爬起来:“时间还早,我得先去趟我阿娘那里。”
“我陪你去吧。”
“太麻烦了吧。”
“有我在,你阿娘不会骂你。”
“老大!还是您想得周到!”
慕玉白自觉自己是个消息灵通的人,若是她愿意打听,京城就没有她能不知道的事情。
可偏偏这臭丫头最近几日的行踪,她还真就没查到。
“小野,你这两天没回来,你姐姐想你想得厉害,去厨房弄点点心,去看看她。”吐出一口烟圈,慕玉白冲着坐在一边的女儿扬扬下巴。
女孩露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瞥了眼沐泽深,乖顺的离开了花厅。
“你们也都下去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又一声令下,原本站在一旁的小厮丫鬟全部退下,等花厅里只剩下她与沐泽深后,慕玉白这才悠悠开口:“说吧,这两天把我女儿拐去哪儿了。”
“在大理寺理卷宗。”
“哼……”冷冷笑了笑,慕玉白吧嗒抽了口烟:“我若是这般好糊弄,你们大盛二十多年前就该亡了吧。”
敢有如此大口气的,放眼整个大盛,沐泽深觉得除了圣上,整个大盛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但狂有狂的资本,男人也明白,慕玉白能说出这句话,自然是因为她确实有这本事。
“慕军师严重了。”
“听说你那天去了赏梅会?”不再追问上个话题,慕玉白又问。
“是。”
“怎么吃饭的时候没见到你?”那天吃饭时,小姐和公子们是分开坐的,她们那群夫人坐在中间,家里有儿子的去注意小姐们,家里有女儿的去注意公子们,是个极好的相女婿媳妇的好时机。
“寺里有事,便先走了。”
“我倒不知道大盛的公务员原来都这么忙。”慕玉白的声音依旧有些冷:“沐少卿,我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可还没老到老年痴呆的程度,说说吧,你都知道了什么?”
“本官不明白慕军师在说什么。”沐泽深以不变应万变,依旧摆着一张看不出表情的木板脸。
“若是我那相公再年轻个十岁,你们俩倒是可以站在一起比一比,看谁更面无表情。”瞧着沐泽深这样子,慕玉白就忍不住回想慕容峰十年前的样子:“行了,我知道你聪明,是个厉害人物,我家那丫头不是你的对手,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与郡主仅又几面之缘,何来对手一说?”沐泽深接着装晕。
这小子可以啊……慕玉白带着些欣赏的看着他,又问:“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
“是不小了。”慕思归点点头:“我听说你还没娶亲?”
“是。”
“那正好,我家那丫头也还没嫁,沐少卿若是不嫌弃,不如就由我禀明圣上,替你俩赐个婚?”慕玉白这话说得真切,沐泽深的脸色终于有了点变化,然而却没有一丝开心的样子。
和那么多疑犯交过手,沐泽深自然能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慕玉白所说的丫头没有具体指向,若是他现在开心应下,就不知会娶个什么人回家。若是他不应下,他与慕思归的缘分,也会就此中断。
“多谢慕军师抬爱。”起身行了个拱手礼,沐泽深道:“思归现在心中还有别人,我不想强求她嫁给我。”
“哦?”慕玉白心里乐开了花,小样,姐姐我可是穿越时空来拯救大盛的Super woman,跟我玩这些小心机,小心我玩死你哦。
“晚辈只求能在她身边一直照顾她便心满意足。”
“我这丫头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要如何陪在她身边啊?”慕玉白脸上云淡风轻,心中却笑得鸡贼。
沐泽深抬眼望了望她,透过缭绕的烟雾,苦苦一笑:“晚辈今日可算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刚才是晚辈失礼,还望慕军师不要见怪。”
“所以说啊,年轻气盛是好事,但千万别仗着自己年轻聪明就去欺负老人家。”慕玉白磕掉烟灰,将烟袋放在一边,见他主动承认,也不打算再为难下去:“那就说说吧,你既然知道了思归的身份,接下来准备干嘛?”
“自然是想将她迎娶回家。”
男人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慕玉白听着却差点热泪盈眶。
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啊,她这个女儿,终于有人愿意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