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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蹲了多久，程星桃只知道再次听见门铃响的时候，腿已经麻了。
她愕然抬头看向门口，想着难道是乔跃回来了？
她很想立刻站起来去开门，可是双腿发麻，她根本连站都站不起。
门铃响了好几下，见里面没反应，就恢复了宁静。
怕对方离去，程星桃对着门口大喊：“我在！稍等一下！”
揉了揉腿，即便腿麻得撑不开，程星桃也强忍着跑去开门，拉开门，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浑身湿透的厉远岫。
厉远岫一手拿着伞和饭店打包的晚饭，一手提着程星桃忘在他车上的包，他本来低着头，看见程星桃冒冒失失的开门之后，瞅见是他，眼里的失落之情毫不掩饰，他皱了皱眉头，道：“你着什么急？”
见是厉远岫，程星桃紧张的心放了下来，她干脆靠着玄关站着，缓解腿麻。
厉远岫推门进来，发现程星桃头发湿漉漉的，裹着浴巾，靠着墙站着，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加防备的程星桃。
脱了鞋，厉远岫一边往室内走，一边说：“你赶紧把头发吹一下，今天开会说，明天《神灵传》电影要开拍了，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明天开拍？”程星桃讶然反问，“剧本初稿刚写完，这么快就开拍了？”
程星桃对自己的剧本没什么自信，毕竟她之前并没有写过电影剧本，而且那几个帮忙的编剧，一直很不合作。
“嗯，上面说不能拖太久，前期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开拍，剧本可以边拍边改。”
厉远岫将伞放在伞架上摆好，将程星桃的包和打包的晚餐放在桌子上，对愣在一旁的程星桃道：“吹完头发来吃点东西，晚上还没吃晚饭。”
站了这一会，程星桃的腿恢复了知觉，她觉得很累，无论是工作还是情感，心里沉甸甸压着东西，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程星桃盯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回头看见厉远岫衣裳全泡水，上好的西装估计是报废了。
厉远岫低头在将他带回来的晚餐从袋子里拿出，并没有注意到程星桃看着他。
“厉远岫……”程星桃轻唤了一声。
“嗯？”
“你觉得爱情是什么样子的？”程星桃缓步走过去。
厉远岫站直身子，看向程星桃，想了一下，道：“不知道，我没经历过爱情。”
程星桃见厉远岫十分认真的回答，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你吃晚饭了吗？”
厉远岫指了指桌子上的外卖，道：“没吃。”
程星桃摸了摸还在滴水的头发，道：“那一起吃，我先去换个衣服。”
程星桃换完衣服，顺便扔了一条毛巾给厉远岫，让他擦擦身上的水。
厉远岫笑着接过，擦了擦头发，随后将桌子上的菜摆开，滴了一双筷子给程星桃。
“听说湘菜比较下饭，你试一下这家湘菜馆的剁椒鱼头，还挺好吃的。”
程星桃看了一下，果真全是比较辣的菜，不过除了鱼头之外，其他大部分都比较素，可见厉远岫知道程星桃不大爱吃荤。
“我还挺喜欢吃湘菜的。”程星桃拿起筷子开吃，别说，还真有点饿。
吃了几口，程星桃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你没经历过爱情，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你看起来也不像没交过女朋友的，之前明明还嘲笑我是处女！”
“不是没谈过，只是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大概是我在能产生爱情的年纪一门心思都在医学上，后来，和一个人在一起，早就没了那种所谓爱情的冲动，都是觉得合适那就处处，处不来就分。”
程星桃能理解厉远岫的想法，在她遇到乔跃之前，她本来也打算她这一生随便找个合得来的人就行，爱情什么的都不重要，应该是说，因为萧裕阳的事情，她对爱情早没了期待。
随着年纪越大，对爱情也越发没了憧憬。
生活之中，有很多要烦恼的事情，亲人，朋友，事业，未来，等等，都能成为烦恼和忧愁都对象。爱情，早已被压在箱底，可有可无。
“听说你以前是很有名的军医，怎么不做了？”不再继续爱情的话题，程星桃问。
厉远岫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回：“也没什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不干了。我家里也不大支持我从医。”
“不支持你从医？为什么？我爸还希望我能当个医生，老师之类的呢，说比较稳定。”
想到当初程爸爸知道她一意孤行选了动画专业，还跑去千里之遥的地方上大学，那个气愤又无奈的表情，程星桃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勇敢无畏。
对比一下如今的自己，真是较之相差甚远。
“我家里祖祖辈辈都是从政，到了我们这一代，我哥去从了军，我跑去从了医，没人接我爸的衣钵，能不气吗？我哥腰杆子硬，我家老爷子和老父亲打不过，就只能给我施加压力了。”
说起这些，厉远岫就感慨万分。
“那你现在从商，比之前从医，离你爸的预期更远了吧？”
“是啊。所以我爸现在都不愿意见我，恨不得没我这个儿子。”厉远岫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他与他爸之间，只是简单的拌嘴。
“看来你家里没少逼你，不然也不至于把你逼得远跑越远，看来家世显赫也不是什么好事。”
程星桃轻笑了一声，联想到乔跃现在的身世，猜测他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她又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得到一些总要失去一些，你家里是干什么的？没听你说过。”
厉远岫听见了程星桃那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知道她是想到了乔跃，他也不提，直接转移话题。
“我家？我家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我爸开了个玩具店，我妈是个玩具研发人员。话说，当初你爷爷不喜欢我，应该就是嫌弃我家世普通。依我看，你以后若是要找个不门当户对的，估计要吃点苦头。”
“哈哈，”厉远岫笑出声来，道：“后来我爷爷不也默认你了吗？还让你叫你父母去跟他见面呢。”
想到这，厉远岫想起后天程爸爸就来帝都的事，忍不住调戏一下程星桃。
“这次你爸爸来帝都正好，干脆跟我爷爷见个面得了。”
程星桃翻了个白眼，敲了敲饭盒，催：“快点吃，快点吃，早点吃完，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