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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谁是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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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突然一片骚乱,几个女人小孩挤进前面,朝绞刑架上绑着的几人扔烂菜叶,口中不断怒骂着,更多的人加了进来,场面越加混乱。

    中间绞刑架上的男子,仰头哈哈大笑着,满脸的烂菜叶映着他左侧脸颊一片红色的胎记,越发显得他狰狞吓人。

    男子的笑声彻底激怒了人群。

    一旁的官兵正准备驱赶人群,国师起身制止,他缓缓走到人群前,不知说了句什么,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扔烂菜叶子的女人小孩也停止了动作。

    国师转身的瞬间,一个身影在悠然脑海中与眼前这一个重合在一起。

    不同的是,那时正大雨滂沱,或许是被雨浇的原因,他的身姿也不如现在这般沉稳挺拔。

    原来,他就是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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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的洛府,到处一片葱绿,繁花点点,其间走来四人,为首领路的丫鬟,一脸不以为然,偶尔回首目中不无嘲讽之色。

    雁儿心中忿忿,若不是小姐提前吩咐,她早就发作了。悠然一脸淡然,并不在意。

    宝儿一副好奇之色,东张西望。忽然,他看到一片花圃中间,一朵红艳似火的花极为惹人注目。宝儿“蹬蹬蹬”几步跑过去,伸手就摘。

    领路的丫鬟急忙喝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宝儿捧着红艳艳的花笑嘻嘻跑回悠然身边。

    “姐姐,戴上。好看!”他笑得眉眼弯弯。

    不等悠然伸手去拿,领路的小丫鬟恼怒道:“这可是大夫人最喜欢的火焰红,三年才开一朵,二小姐不知道约束好下人吗?大夫人若恼了,谁担这责任?”

    雁儿正欲回嘴,悠然抬手阻止,笑吟吟道:“大夫人向来大度,十年不见,别说一朵花,就算十朵她也舍得给。倒是你……”悠然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大夫人惯会约束下人,你不会是仗着她大度,就如此不知尊卑吧!”

    悠然说着,含笑接过宝儿递过来的花,宝儿唇红齿白胖乎乎的模样很是讨喜,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宝儿欢喜得憨憨笑了起来。

    小丫鬟气得满脸通红,却不敢回一句嘴,二小姐虽然笑着,却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冷哼。

    “一个卑贱的庶女,也敢在这里耍威风!”

    前面的甬道上突然出现一个小人儿,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圆圆的脸,眉心一点朱砂,四周头发剪得极短,隐隐可见雪白的头皮,只留头顶一部分编成小辫。

    原本一副可爱的装扮,却偏学大人老成的模样,胸脯挺得高高的,一脸倨傲,眼里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轻视神色。

    “奴婢见过六少爷!”刚刚还一脸恼怒的小丫鬟,低眉顺目跪在路旁。

    六少爷?莫非是大夫人的老来子,五岁的洛劲松。难怪将大夫人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悠然不想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抬脚便走。

    “站住!”洛劲松挡在前面,“摘了母亲最喜欢的花就想走?本少爷给你两个选择,要不将花还原回原来的模样,要不就让这小子留下一只手!”

    悠然微微皱眉,小小年纪怎可这般歹毒。她看着洛劲松再次笑了,笑容桀骜不驯不达眼底。

    抬起另一只手,她不慌不忙一片一片摘下花瓣随意扔在地上,最后,将光秃秃的花柄往地上一丢,抬脚踩过去。

    雁儿和宝儿急忙跟上去。

    雁儿气鼓鼓嘟着嘴。

    宝儿不明所以,追上去问道:“姐姐不喜欢这花吗?”

    “红得艳俗,不喜欢。”

    “哦,”宝儿想了片刻,道:“姐姐说得是。”说着,回头将地上的花瓣踩得稀烂才急忙追了上去。

    洛劲松气急,从小到大,他深得父母、哥哥姐姐的溺爱,在府中无法无天几乎无人敢违背他的命令。悠然的举动,大大惹怒了他。

    “你……你们给本少爷站住!”

    没人理他。

    宝儿走到跪着的小丫鬟前微微顿了顿,然后嘿嘿傻笑着跑远了。

    那三个身影渐渐走远。

    洛劲松怒气无法发泄,就在这时,只听原本乖乖跪着的小丫鬟忽然一声尖叫。

    “虫!虫!”她惊慌失措将一条毛毛虫从辫子上拂下。洛劲松吓了一跳,顿时大怒,他抬脚用劲将小丫鬟踹倒在地,然后气呼呼找大夫人告状去了。

    洛府的布置,与十年前相差不大,悠然带着宝儿和雁儿朝从前与林雨曦住的院子走去。

    “小姐,大夫人会不会因此找你的麻烦?”雁儿一脸忧虑。

    “放心吧,她不会为这样的小事揪着我不放。”却会找其他事加倍偿还,洛府女主人心机可不是一般深沉。

    悠然与雁儿絮絮叨叨的时候,原本东张西望手里拿满刚采的各式叶片和花朵的宝儿忽然停了下来。

    他朝一个方向望去,就在葱茏的绿树间,那里隐着一座小楼。

    宝儿眸中露出寒光,片刻之后寒光消失,他眨了眨眼睛看看走远的悠然,急忙追了上去。

    小楼里,一个秀丽端庄的女子站在窗口看着走远的身影。

    她的眸中除了冷漠、不屑并无其他表情。

    此刻,就在大夫人院子里,王氏和李氏一身狼狈,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那里哭诉。

    大夫人斜靠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夫人,二小姐实在过分,她明明知道老奴二人是您的人,还敢让人下此毒手,分明是不将夫人放在眼里。”

    “夫人明鉴,二小姐根本不似当年那般装的乖巧,她那模样可狠着呢。”

    大夫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王氏和李氏哭诉了半日又饥又渴,二人不由得悄悄互看了一眼,面上惊疑不定,夫人是不是真睡着了没听见?

    就在二人不确定是不是要将之前的话再重复一遍时,一直站在大夫人身后如一尊雕像的李妈妈眼珠突然动了动。

    若是细心的人就会发现,李妈妈的眸子正盯着大夫人微微翘动的小指。

    “行了!”李妈妈责备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没用的废物,就只会丢夫人的脸,还不快滚下去!”

    二人如获大赦,急忙连滚带爬下去了。

    大夫人微眯着眼睛,看着二人狼狈的身影,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