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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重现江湖。
杀了劈山刀首徒田猛的杜决,是一阵风的弟子。
韦胖子生生轮死奔雷拳掌门赵雷,而赵雷是武道宗师。
韦胖子也是一阵风的徒弟……
消息传出,陵城沸腾。
他们怎想到一阵风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教出两个如此了得的徒弟后才重出江湖?
更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徒弟还是陵城有名的纨绔,其中一个还是看起来憨憨傻傻的胖子?
一时间许多人恨恨不平,只叹老天不长眼,为什么当年一阵风没有选中他们做徒弟。
许多原本不看好杜决与劈山刀一战的人,现在也觉得劈山刀这次只怕要翻船,说不定还会被一阵风带着两个徒弟一雪前耻。
而更多的人则是明白了杜决为什么“横空出世”,为一阵风的老谋深算暗暗心惊。
只是那些前去拜师的人都吃了闭门羹,恨恨不已。
风老爷子发了话,再不收徒……
知道陵城百姓的议论后,杜决和无风都是心中暗喜。
杜决喜的是他和胖子的一身本事有了来处,无需遮遮掩掩,更不用再去编故事。
而无风喜的是终于可以一扫多年屈辱、扬眉吐气。
至于这两个给他长脸的徒弟……谁说他是白捡的,他还得从基础给两人教起。
不过想到被杜决和胖子吃掉的“仙丹”,他就大呼可惜……要是他也能吃上一颗,亲手复仇的滋味不是更好?
但仙丹已经没了,他叹道这就是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不过他还是借清净的理由将练武地点放到了乱葬岗,只要得空他就去“溜达”几圈,看到圆溜溜的东西就会捡起瞅瞅。
如果屎壳郎通灵,只怕看见无风就会跳上去咬几口……叫你抢我东西!
比起杜决的奇遇,说起来韦胖子才是最幸运的那个人。
什么也没干,也没遭什么罪,只是拉了一晚上肚子、睡了两三天,醒来就有了一身巨力,还恰逢其会轻易干掉赵雷,风头都盖过了杜决……毕竟杜决杀的田猛只是绝顶境界,而他杀的是武道宗师。
就从那天起,全城的人都对胖子刮目相看,他在家中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月例从三两银子涨到了三十两。
不过现在的他怎会看上这点银子?
杜决已经把天香楼送给了他,应验了那句“让他住在这里都行”的戏言。
只可惜他虽然成了天香楼的老板,却还没机会去住上一晚……
七月初九,正是杜决和劈山刀决斗的日子。
天还不亮,陵城五里外的一座小山上就到处是人了,山顶清风观的山门外更是水泄不通,要不是有万捕头和一众官兵把守,人们早就涌了进去。
说起清风观,虽然并不是什么名胜古迹,在陵城却还算有名。
道观不大,只是供了三清祖师像,有几个道士维持香火。平时附近的百姓婚丧嫁娶会找他们看看日子,丢了牲畜请他们算算在什么地方,有个头痛脑热,也会去求碗符水喝喝。
当然,请他们帮忙择地寻阴宅做法事他们也干。
不少百姓对这几个道士的“神通法力”推崇无比。
而此刻,几个“神通广大”的道士在大殿一角抖成了一团,一脸忐忑看向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无风。
他们怎想到在这里“混吃混喝”的无风就是一阵风?因为无风的“好吃懒做”,他们可没少给白眼。
而且有个年岁大的道士还记得他当年很是做了一些法事,都是死在一阵风手里的武人……
给三清祖师像上完香的杜决回过头来,一看几个道士表情,他哈哈一笑:“几位不用怕,我师父又不吃人,就算要吃也早吃了,你们不还活的好好的?胖子,来,上香,不管三清收不收得到,既然来了还是拜拜为好。”
说完,杜决又抽了张银票递给那个还在发抖的老道:“得空修缮一下道观,给祖师爷上上油彩。别舍不得钱,外表功夫做足了,能赚更多的银子。”
这清风观不仅看起来有些破败,大殿中的三清祖师像油彩都脱了,斑斑驳驳很是吓人。
那老道脸上一红,收了银票呐呐道:“多谢……杜公子,杜公子如此慷慨,定能得三清护佑,今日一定旗开得胜。”
“哈哈哈……那是必须的!”
杜决毫不谦虚,一顿手中铁棍,“咔嚓”一声地砖顿时碎了一块。
既然是武人,自然要有趁手武器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只不过无风一身本事全在身法和腿上,并不擅长兵刃。
而杜决也就打地痞时拿过木棍,打田猛用过砍刀,相比之下他还是觉得棍子好一点——够长。
当然,以他的恐怖巨力自然不会用木棍,而是请陵城铁匠赶工铸出的一条镔铁长棍,鹅卵粗细,长有七尺,重两百三十六斤,棍身上还融了铁屑,打磨后形成无数凸起的颗粒,更好掌握。
而前去上香的胖子一动,顿时哐当直响,杜决看见那一身铁甲就想笑。
胖子虽有一身巨力,却没有内气——那些穴位经脉胖子也同样头大,怎么都记不住,也就没办法依无风法决炼精化气运用功法。
但他已经是一阵风的弟子了,只怕会遭到劈山刀一门的“照顾”,无奈之下只好找铁匠给他打了一身铁甲。
一副铁甲要打造完成,至少也得一个月,所以胖子这一身只不过是用钢环连起的数块厚铁片,而且只护住了要害,那个头盔更是如同一个中空铁团挖出脸部位置戴在头上,两腮的肥肉都挤了出来垂在下面,很是滑稽。
不过胖子的武器倒是霸气——他打了把斧头,斧轮有脚盆大小,斧柄一人来高,连柄带斧身比杜决的长棍还重了几十斤,他提在手里却轻飘飘的。
上完香后,杜决三人出了大殿,顿时响起一阵呼声。
普通人虽然被拦在了山门外,但得到消息前来观战的武人却都进来了,大院中只怕有近百人。
“那就是一阵风?看起来普普通通一老头嘛。”
“普普通通?你去试试!我可听说了,赵雷根本就不是他对手。”
“你看那个胖子,太好笑了,像不像穿了一身龟甲?还有那颗脑袋,活像那什么……哈哈哈……”
“看见他的斧头没有,只怕有三百斤!你能用这么重的武器?三十斤你都够呛。要是被他听见,还是小心你的脑袋吧。”
“谁知那斧头是不是铁皮做的用来唬人?”
“照你这么说,杜决手中铁棍也是铁皮做的了?告诉你,这两个小子下手都毒,赵雷就是被那胖子生生砸死的,你小声点。”
“我就这么一说……看他们走路地皮都在颤,想来分量不轻。唉,要不是多人亲眼目睹,谁能相信这两个小子会是武道宗师?你还练个什么武?年纪都活狗身上去了!”
“可不是……不对,你才是狗!”
“哈哈,开个玩笑,别恼。对了,你说这场谁会胜出?”
“难说。就算那杜决是宗师,范老爷子毕竟成名多年。”
就在这时,山门外一阵惊呼之后,一人手按腰间刀柄缓步走进清风观,身后跟了十几个劲装大汉。
这人看起来五十多岁,却身架高大虎背熊腰,一脸花白的络腮胡子,顾盼间煞气凛凛,被他目光一触,许多人顿时心中一颤,场间鸦雀无声。
看见殿前的无风,那人微微一笑,抱拳道:“风行之,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