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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吴若离带杜决找到元清,元清正在御花园中喝酒,石桌上还醉趴了一个,看那服饰正是楚帝,一旁的宫女还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楚帝额头。
见杜决两人在宫廷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过来,元清哈哈一笑:“杜决,来得正好,过来喝酒!”
杜决笑道:“真人,你怎么把万岁爷给喝醉了?他还要处理国事呢。”
楚帝却突然一动抬起头来,全没在意杜决言语中的不敬,醉眼朦胧道:“谁说朕醉了?仙尊,来,咱们接着喝……”
楚帝伸手去摸杯子,却身子一滑差点栽倒在地,一旁宫女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扶住,楚帝还犹自嚷着“放手”。
元清哈哈大笑:“陛下还是去稍作歇息,咱们晚上再喝可好?”
楚帝哪里肯依?元清大袖一拂,楚帝脑袋一歪眼睛闭上,竟然就此发出鼾声,那宫女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和几个侍卫将楚帝扶向寝宫。
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元清咧嘴一笑:“这楚帝倒还有趣,立国百年之久,他也不立嫔妃不留子嗣,只是一心想着长生不老,好永享国柞。”
杜决撇了撇嘴:“那这皇帝当着有什么意思?”
他知道大楚以武立国,楚帝当年也是亲上战场,想来武道修为不会差,得享长寿也是情理之中。
但在他看来,身为皇帝不去享受后宫佳丽,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元清哪里不知杜决在想什么,哈哈笑道:“你不曾站上权力的巅峰,哪里知道权力的滋味?来,接着!”
说话间,元清手一挥,一坛酒丢了过来,杜决伸手捞过,闻到酒香眼睛一亮,连忙灌了一口,咂嘴不已:“好酒,比我以往喝的好了太多!”
元清一看,更是觉得这杜决合他脾胃,笑道:“这是御酒,外间自然难喝到。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杜决看了眼吴若离,吴若离却磨蹭了一会,才上前将她和杜决商量好的那番话说了。
元清眼睛一瞪:“若离,这是杜决让你说的吧?要是赵兴祖说过这番话,你醒来的时候不就告诉我了?”
吴若离尴尬无比,狠狠踩了杜决一脚:“看,我就说爹爹能猜到吧!”
杜决大声叫痛,跳着脚赔笑道:“那是。真人神通广大智计无双,什么事都瞒不过真人法眼。既然真人有计较,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可千万别载阴沟里。”
元清哼哼两声:“小子,你是没见过道爷神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放心,你小命丢不了。”
杜决这才心中一松,又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去玄一门?处斩犯人也还有个日子,就这么天天把我吊在京城,我实在不踏实。”
元清大怒……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觉得入玄一门是苦差呢!
杜决一看元清瞪眼,撒腿就跑,却不想一人从天而降出现在他前方,他一头撞上,“砰”的一声被弹了回去,衣领一紧,已被元清拎在了手中。
他心中一苦,不敢冲元清发火,看向善存怒道:“善存道长,你也不看看有人没人就飞下来?幸好小爷有点本事,要换个普通人,岂不是要一头撞死?”
善存哪里会和杜决置气?只当没听见,看向元清微微一笑:“真人,流云回来了。”
元清眼睛一眯,一把将杜决丢开:“在哪里?”
“正在大殿外的广场,赵兴祖也被他拿来了。”
元清眼中厉芒一闪:“走,过去看看!”
杜决却一阵狐疑。
青虬说过,赵兴祖不在青云宗,而且青云宗还在谋划一件大事,照他看来,他以为流云不会再来京城,却没想到流云不但来了,还带来了赵兴祖……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连忙一拉吴若离跟了上去。
……
这几天来,各门派差不多都已经挑选好了弟子,只不过这些长年清修的人难得聚在一起,所以还没有离开,又听得流云前来,都想看看一贯霸道的元清要如何处理,一个个停了交流切磋,齐聚大殿外的台阶之上。
元清站在台阶当中,低头看向站在下方的流云,又看了眼跪在流云身旁被五花大绑的人,冷冷道:“杜决,过去看看,是不是赵兴祖?”
杜决心中本还有些忐忑,生怕这一下去,就被流云拿了当人质。
但又这么多人看着,他怎好意思露怯?而且有这么多人在场,就算流云有什么小动作,只怕也不会得逞。
他心中稍定,壮起胆子一步步走下台阶,见流云老头神色平静,他心中一抖。
怎么说也是把门下弟子抓来送死,这老头怎么如此镇定?一定有诈。
但他仔细一看跪着那人,虽被绳索捆绑着,而且神情恍惚,却正是赵兴祖无疑,他连忙大步窜回元清身旁,点了点头。
流云见验明了正身,抬头朗声道:“元清真人,如此交待你可还满意?”
元清眼睛一眯,一抹颌下浓须,冷笑道:“还行。我本以为你会送个死人过来,却没想到你居然送了个活的。难道你就不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
流云神色一肃:“真人,我青云宗亦属名门正派,虽然劣徒犯下大错,但本宗之事无不可对人言,贫道何惧之有?如果真人不信贫道,自可将劣徒拿去一问。”
事情始末旁观众人都知道一些,又见流云言之有理,不少人觉得是那赵兴祖自己犯浑,这件事应该与青云宗无关,只怕元清是想借题发挥。
玄一门势大、隐为道门之首,但世间江湖中尚有“武无第一”的说法,更何况道门?
所以私下里对玄一门不满的大有人在,而且这元清平素为人实在太过霸道,人们有此一想也实属正常。
元清环顾一周,看见众人神色,他一声冷哼:“看来你早有准备,只怕道爷就是问也问不出什么……那好,此事暂且作罢,你走吧。”
见元清如此好说话,众人深感意外。
流云却平静如故,向台阶上的众人深深一礼后踏云而去,只留赵兴祖还跪在地上。
杜决眉头一皱:“真人,就这么算了?”
元清眯眼看向飞在了远天的流云,咬牙一笑:“算了。”
他话音刚落,却见赵兴祖身上金芒一闪,捆在他身上的绳索突然一紧,深深勒进赵兴祖皮肉。
“砰……”
一团血雾爆开数丈,还有一道金芒冲天而去。
事起仓促,元清却一声冷哼伸手一探,射到了空中的金芒顿时一滞,虽如蛇般挣扎不已,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慢慢扯下,被元清一把抓在手中,光华一散化为一圈黑绳。
“捆妖索!”
一个道人惊呼道。
云清眉头一皱看向台阶下,血雾早已散去,现出被捆妖索勒成无数块的尸体。
只是那些尸体碎块上分明附有金色皮毛,显然不属于人类,更不可能是赵兴祖。
杜决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但他话音刚落,一声震天咆哮自远方传来,有若惊雷,就连天地都为之色变,一片黑云如狂潮向京城滚滚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