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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曹患手中的银钱,张安第一时间便是递在了刘末手中。
刘末接过银宝感受一下足足有五两重,略感兴趣的一边听着这物的由来,一边再是左右翻看,直到看见银锭低下刻着的天佑六年,才是一晃明悟过来。
而张安见了脸色阴沉,面色更加愤怒的问道:“天佑六年,是夏徽宗的年号,这不就是从古墓之中的银钱么?怎的会跑到市面上去?大胆贼人!曹患,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情,你再细细说来。”
“……事情也就是这样。因为末将看到天佑年间的银宝出现在街市之中,认为此关系重大所以也就自作主张的把钱银给拿了回来,特禀两位大人。”
见曹患一字一句所说句句实言,张安恼火异常:“才不过一日未守,防范缺失了些竟没想到这群该死的盗墓贼居然已经下了墓区。
而此刻也是胆大妄为的把钱银拿到明面上来用,此事干系重大,要知道墓中的钱银众多绝不能有失。待众衙役到来,曹患你立即便带一部分人前往墓口严加守卫,望见冒头的盗墓贼立即捉拿,如有抵抗格杀勿论,确保墓穴宝物不失!”
开始刘末初来江宁城的时候就听闻墓中有宝的消息,因为那时候科考的布置还在紧张的进行,所以他也就没有多过在意,也就当听听罢了。
结果被这衙役和张安一谈,特别还是听闻墓中有大量陪葬钱银的消息,手中还握着冰凉足足有五两重的银宝,也由不得刘末不信。
“对,曹患这事你做的好,墓中的东西一旦出土干系确实太大,必须得由朝廷来监管。就依张大人所言,先把墓穴封锁起来确保宝物不失,待科考过去之后咱家一定搬兵前来守卫。
那胆大拿着墓钱挥霍的盗墓贼也是要弄清楚,最好顺藤摸瓜一下子把所有团伙给捣掉,把墓中钱物追回以把损失降到最小。来时,曹患你可探得那人是谁?”
随着刘末的突然插口,也就随着朝廷会是介入此事,自然而然的也就没了张安什么事情。
但这夏墓毕竟实在江宁辖下发现的,而一直以来都是张安在全权负责安保确保里头宝物的安全,所以不管是谁接手墓穴的掘发,属于他的那一份功劳也定然是跑不掉的。
在京城朝堂之中有着明确的党派关系,当下太后与丞相相争,所有官员也都面临着一个站队的抉择。但直到近日皇帝的触手逐渐从深宫之中伸出,人们也是有了第三种选择的余地。
刘末是宦官,而且还是皇帝从小的内侍,代表的也是朱宣仁本人。
而张安是正经的科举出身,学的也是儒学教义定然是要支持丞相张勇的,但儒学派系中人才济济倒也轮不到他来出头。
但也不妨碍他两相押宝两头投机,这也是是一直以来身为一个一把手的地方官为何对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天官如此恭敬的原因,甚至是做到了事事遵从的地步。
把墓交给刘末,张安不插手其中的因果其实是最好的抉择。想了个通透,对着向自己望来的曹患点了点头,让他回答问题。
“禀刘…大人,来时末将也有所调查过。因为那丟钱的人离着我也就一桌的距离,所以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面容,听其周围人所言,是叫李大刀的而他还有个儿子叫做李福梁。”
“李福梁?”站在一旁的俊俏小厮不由得惊呼一声,见引来众人的目光赶忙掩住嫣红的嘴唇,歉笑不已。
至于李福梁这个名字自来到江宁之后,在刘末耳中不知听到多少回耳茧子也都快磨破了,早已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了。
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学子,到胜胡姜异军突起,成为江宁案首的热门人选,不过就是那么三两日的时间。特别还是他作出满江红一词,极大的激发了国人的爱国情怀,对于这人刘末还是感到异常好奇的。
与刘末想的爱才不同的是,张安听到李福梁在跟一群盗墓贼还有些联系,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些其他考量。
每当诵读满江红一词,张安虽为一文士但也是会感到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即提枪上马保家卫国,一举扭转靖康之败所带来的耻辱。
但他终究是个文人,还是朝堂体系中的官员,当初那个雄心满志的高榜进士也早已被磨掉了菱角,不得不考量起了一件事会带起来的一系列反应。
李福梁是新学学子,肯定不会受到金陵府尹的喜爱,省试过不过得去还是个问题。而那一群扶桑人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特别还是有扶桑王子在京城游说不管怎样他是一定会被牺牲掉的,李福梁危已。
张安所要考量的是,要不要因此涉嫌盗取墓中宝物的罪名先把李福梁给拿入狱中,待朝中的旨意下来再做处置。不过瞧见刘末的神色,他便是把心中的主意暗暗压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福梁、李大刀?烟云阁十二功臣之一的江宁李家!
李大刀这个名字还是从陛下那里听来的,大梁开国的功勋武将后裔沦落于这份田地,每每想起也总是唏嘘不已。
李福梁还是没落武勋之后,想到此人新学学子的身份,最近又是声名鹊起正适合陛下所要寻找的人。
刘末考虑了一下慢慢把目光从银宝上回落,望着张安略有些慎重的道:“此事到此为止吧,先把科考办好才是正事,不然没法向太后和丞相交差。”
刘末谈起了太后也谈起了丞相,独独就是未言陛下,也迫切的想要把此事压下。
张安可不知他真正的心思是为皇帝物色明面上的心腹,还只道是因为墓中的财宝不想弄得影响太大,引起各方势力的侧目,以至于情势失去掌控。
江宁县中有墓宝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是想要隐瞒也瞒不过去的,况且张安早已写了文书向金陵禀报而去。心中斟酌一番,便把这实情说给了出来。
“嗯,既然报与金陵知府知晓,那自会有州府派遣人手前来。科举才是我们应当要办好的事情,咱家也不必插手,想来也是辛苦张大人操劳了。”
见着刘末不以为意,不但是张安诧异,就是站立一旁女扮男装的太平公主也是有所疑惑。
太平公主可是知晓刘公公可是绝对忠君的,就是科举监考也是皇兄极力安排的。而听这名为张安的江宁县令如此郑重其事,想必墓中的钱银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这难得的好时候刘末不想着他主子,难道还是有其他的考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