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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紫金钵盂吸完金银财宝,然后慢悠悠飞回到兵器仓库,陈袆也是醉了。
菩萨啊,你这算什么?这也太心急了吧?这些金银财宝的来路,都还没搞清楚,你就照单全收了你?
万一这是人家老国王的殉葬品呢?你这样一搞,女王如果问起,我怎么交代啊?
八戒手里抱着金砖,嘴里叨着一串宝石,眼睛却看着沙僧。沙僧蹲在一边,手里把玩着两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
“呃……二师兄,好了好了,你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嘛……你是不是喜欢珠子?要不,我就吃点亏,拿你怀里的金子来换好了……”
八戒:“……”
忽然间,胡孙“嘘”了一声,侧耳倾听。众人见他脸色有异,一齐安静下来。
一阵闷雷似的声音,由远而近。仿佛似决堤奔腾的洪水,轰轰隆隆,滚滚而来,直至万马奔腾,山崩地裂。
陈袆惊声叫道:“不好,是马蹄声!查塔,查塔带人攻过来了!”
头顶泥灰簌簌而落,整个墓室,仿佛都在震动颤栗。陈袆脸色发白,胡孙面目严峻。
莎莉杨冷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姑奶奶这三昧真火,还没尽兴,正好好好烧他一烧!”
陈袆忙摇头道:“不可。听这声音,来的是军队,这可比不得粽子傀儡那些个妖邪。莎莉杨,你的三昧真火一出,那就是无差别攻击。粽子固然被烧死了,正常的兵士,也不能幸免。阿弥陀佛,我们是佛门弟子,不能妄增杀孽。”
莎莉杨怒道:“师父,昨日已经吃了一次亏,难道这一次,还要被人家打得狼狈逃窜?”
八戒道:“对啊师父,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难不成那些兵士要杀你,你就站在那儿不还手,任凭他砍脑袋?再说啦,那些个粽子傀儡,脸上也没写字,不太容易辩认。反正都是叛军啦,杀了也就杀了,死有余辜!”
陈袆:“这……诶,要不,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先不上去,据墓自守。他们虽有大队人马,一时之间,也攻不进来。”
沙僧弱弱地插嘴道:“师父,女王她们,还在上面呢。”
陈袆一拍脑袋,“哎呀”一声,抬腿便往台阶跑:“呃,怎么把她俩给忘了?不行,我得上去救她们……”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拽住了他,正是胡孙:“师父,擒贼先擒王。只要将查塔解决掉,余者群龙无首,必成乌合之众,不攻自破。你先呆在这里,我和八戒小师妹一起出去,见机行事。沙师弟,你保护好师父。”
陈袆神情惶急,团团而转:“快去快去,晚了的话,女王危矣。对了,那个小侍女,也定要保她性命……”
莎莉杨:“瞧瞧,有了老婆,就忘了徒弟了。一个不够,还要俩,切,男人啊……”
陈袆:“……”
望着胡孙几个消失在阶梯深处,陈袆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沙僧安慰道:“师父,吉人自有天相,你莫要太过担心。大师兄他们本领高强,有什么事摆不平啊?”
陈袆长吁短叹,吐血道:“我怎么会把她们单独留在外面呢?我特么真是昏头了,失策啊失策!要是她们落在查塔手里,那就糟了。”
沙僧无言以对。
绕了十七八个圈,叹了无数口长气,陈袆站住了:“悟净,问你个事。前几世的时候,为师有没有结过婚,生过孩子?”
沙僧瞠目道:“不是吧师父,你是个和尚哎,难道你真想要和女王结婚生孩子?不可,万万不可!十七世修行,岂不是毁于一旦?”
陈袆讷讷道:“那就是说,我这一十七世,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沙僧道:“也不是啦,你不还有我们做伴嘛?再说,你身边有很多神仙的,保护你安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师父啊,这都是佛祖早就安排好的,生老病死,贫穷富贵,什么都可以变,唯有坚持原则底线不能变啊!”
陈袆皱眉道:”呃……悟净你放心,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知不知道,那些保护我的神仙中,有没有一条鱼……算啦,不说了。”
沙僧瞧了瞧他,语重心长道:“师父啊,你不是常教导我们,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嘛?须知色字头上一把刀,红颜即是白骨。你看我老沙,持身自洁,无色无欲。唯有如此,方能勇猛精进!”
陈袆翻翻白眼,心说你丫自己不知道而已。你三个女儿都快嫁人了,还特么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持身自洁?我呸!
诶,一入沙门,清规戒律压死人,比不得道教神仙,可以公然娶老婆,消遥自在得多。
阿依娜啊阿依娜,你该让贫僧如何自处啊?
脑海中,那个扎着俏皮小辫的侧脸,和谢莉莎临死时的面容,不断重叠,交错出现。陈袆凌乱了。
墓室之中,火焰渐渐熄灭,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沙僧取出夜明珠,托在手中,周围总算有了一点光亮。
陈袆枯坐半晌,听得头顶上马蹄声奔涌来去,心神不定。
忽然,“轰隆”一声响过,墓顶左上角,破开一个大洞。天光从洞中投射下来,墓室骤然光明如昼。
陈袆吓了一跳。沙僧抢过身来,挡在他身前。
墓顶的这个洞,方方正正,二米见方。看样子早就在那儿了,平时用石板封住,应该是墓室另一个出入口。
一个背上长着翅膀的家伙,从洞中窜进墓室,满室盘旋,带起了一股阴森寒冷的疾风。
这家伙手提长刀,头发散乱,面目狰狞,衣服上还在冒烟。
他口中尖声大叫:“母亲,母亲,你在哪儿?这些人把你怎么样了?”
陈袆盯着那个鸟人,又看向那个大洞,脑子发懵,心说陈袆啊陈袆,你特么真是个猪头!
浮屠塔门是紧闭的。女王说过,钥匙在祖庙,除非毁坏,否则打不开。可墓中这么多死人加武器财宝,是如何运进来的呢?答案只有一个,当然是另外有秘道。
原本还以为墓里安全,原来却是最不安全的地方。这个局面,岂不是变成了自投罗网?
胡孙的身影,出现在方形孔洞中。鸟人随手一挥,数个黑色火球凭空而生,在洞口砰然炸开。
火焰中,胡孙的声音叫道:“师父莫慌,俺老孙来也!”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