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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让,借过,请让让。”
“哎,撞到我了...”
“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丢,这小兔崽子!”
......
一个少年焦急奔跑冲进火车站,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甚至由于跑得太快,磕碰到别人,引来一阵喝骂。
此少年就是程远。
半个小时前,程远从一间宿舍里醒来,当他在镜子里看到那张让他既熟悉又带着陌生的年轻面孔时。
程远恍惚了几分钟,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四周泛黄的墙壁,几架空空的铁架上下床,老旧桌子上堆积如山的高中课本,试卷,以及墙壁上挂着的日历,显示的时间是2001年7月15日。
最终发现一个事实,他重生了,返回到了自己19岁的青春时代。
接受了这个事实,程远打开记忆之门,稀疏的抑或是稠密的,模糊的抑或清晰的就是连绵波涌,是花影漫漫?是莺歌沙沙?对他而言,是哀伤重重。
回忆半响过后,程远似忽想起了什么,急速跑出宿舍楼,在校外路边拦下辆摩托车,俗称摩的,往火车站方向而去。
睡着前,程远在医院楼梯间因生母的离世而悲痛大哭了一场,醒来却返回到了十六年前,对此他震惊之余并没有多余时间去想为什么!
因为他要去拦下两个少女,不让她们踏上前往省城旅游的绿皮火车。
程远气喘吁吁冲进候车大厅,眼神四处寻找,几秒后,终于定焦候车大厅座位后排坐着的两个少女。
程远看着右边的那个青春靓丽的少女,焦虑的情绪平复下来,心道赶上了,便松了口气。
程远深呼吸几口,向着她们走去。
“小思”程远走到近前对少女叫道。
少女回头看到程远,瞪着大大的、漆黑而又明亮的眼眸,站起来惊讶问道:“程远,你怎么在这?”
程远看着眼眸前的这位青春靓丽的少女,一头细软笔直的长发,很漂亮,身穿白色连衣裙,脚下是一双平底黑皮鞋,此刻抿着嘴唇,瞪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惊讶看着他。
她叫秦思,是程远的高中同班同学,两人一直前后桌,程远学生时代性格很孤僻,不合群,没什么朋友,甚至连和同桌男生、宿舍舍友的关系都并不怎么好,好朋友就只有一个,就是秦思。
秦思成绩很好,程远在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会请教她,而秦思总是耐心为他解答,程远偏科严重,英语有点跟不上,秦思会主动帮他辅导。
因此惹来不少妒忌的眼光,甚至为此程远还被秦思的追求者找过麻烦,打过架,若不是程远不缺血性,被几人围殴也敢奋起反击,在被打趴下前也不让对方好过,让对方知道他并不像那种读书乖乖仔那样好欺负的,不然,这种麻烦还会没完没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们两人由此熟悉起来,还成为了好朋友,或许两人彼此都有懵懂的好感,只是直到高考结束,两人都止于好朋友的关系。
上辈子,他们高考填完志愿过后,秦思和好友苏欣怡,对于地狱般的高中生涯结束高兴,趁着成绩还未出来,相约要坐火车到省城去游玩几天,放松心情。
秦思对程远发出邀约一起,只是,程远并没有答应前往。
原因很简单,家穷,没钱,别人是游玩,旅游,他除了巴巴紧的生活费,没有那个游玩的闲钱,而且他也要准备去父亲那里。
程远是单亲家庭,母亲在他六岁时,就和父亲离异,带着哥哥走了,这是他性格孤僻形成的主要原因。
而程远的父亲程建国受此打击,堕落了不短的时间,整天酗酒,赌博,浑浑噩噩了很久,本来体面的工作也由此丢了,家电家具齐全的家也慢慢变得家徒四壁,到最后连房子都卖了。
直到程远上了初中才开始振作,只是,程建国堕落了那么久,好的工作不要他,想做生意他没有本钱,甚至由于他整天酗酒、赌博还欠下不少债。
程远上小学,在亲戚和邻居们的帮助下,三餐也饿不死。
到了初中,家卖了,需要到学校住宿,学杂费等也是不小的费用,程建国就去了大城市工地干建筑活,直到程远高中毕业,欠下的债都没还清。
假期都要忙着打工赚钱,哪有时间和多余的闲钱去游玩,所以,他才没答应前往。
程远看着少女熟悉的面容,眼神有伤感,有怜惜,甚至想起夏冰冰,秦思若是不踏上火车前往省城,也会像夏冰冰一样上好的大学,毕业后出到社会,或许会遇到烦恼,会不开心,但那起码不会在短短才十七岁生日都没到的花季年华,愕然终止。
那年,秦思和苏欣怡两人到了省城,第二天晚上就出事,具体过程,程远不清楚,只听说她们遇到了歹徒抢劫,一死一重伤,秦思失去了生命,苏欣怡从此也不再出现,她们到底遇到什么可怕的过程,程远无从得知,甚至消息都是在她遇害过后十几天才收到。
得知好友离世消息后,程远伤心之余非常悔恨,悔恨好朋友对他的邀请,由于自卑他拒绝了,没有跟着一起前往,若是他跟着去,遇到危险,遇到歹徒,他可以用单薄的身子为她挡上一挡。
秦思去世后,每次返回这座城市,程远都会带上一束秦思喜欢的桔梗花,到她墓前看她,他随着岁月流逝慢慢变成熟,变沧桑,而墓碑上她的照片,依然定格在少女年华。
“程远,你不是说不去吗?”秦思旁边另一位女孩苏欣怡从座位站起来问程远。
闻言,程远从回忆的思绪回过神,能再次见到秦思,感到神奇的同时,也非常高兴,笑对秦思和苏欣怡说:“小思,欣怡,你们别去省城。”
秦思疑惑问程远:“为什么?”
对于程远突然出现,还满头大汗的样子,她感到开心,以为程远改变主意也要一起去。
程远一时语塞,他在房间里确认准确的时间后,想起她们是今天晚上的火车,还赶得及,就急冲冲跑来要阻止,并没有想到用什么理由来阻止,她们已经计划好了,程远又不是她男朋友,一句别去,好像不太够,就算是男朋友,好像也不够。
“程远,你自己不去还不许我们去啊!”苏欣怡气恼对程远说完这句,语气一转,打趣说道:“是不是不舍得思思了?你要是不舍得就和我们一起去啊。”
秦思听了,颊浮起两抹嫣红,拍打一下好友手臂,说:“别乱说!”
紧接着,看向程远,期待问道:“你急忙忙跑过来就是叫我别去吗?”
“嗯,你们只有两个女孩子出远门,不安全。”程远只好用这个事实的说法,接着说:“你们两个那么漂亮,如果遇到歹徒的话,你们两个弱女子也应付不了。”
苏欣怡不满了,瞪着眼睛上下看了看程远,高是够高了,但略显单薄的身体,不屑说道:“好像就算加上你,遇到歹徒也没用吧,我们去到省城,我舅舅会来接我们,安全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
程远有些无语,看着也很漂亮的苏欣怡,她和秦思一样穿着连衣裙,不过是蓝色,身材发育却比秦思要丰满得多,胸前雄伟,程远目测最少是D,移开目光,暗叹就是你们这种安全意识不强,才会导致悲剧发生,不由着急起来。
“程远,别担心,我们只是去玩几天,不会有事的。”秦思微笑对程远说道。
程远的关心她很受用,心情不错,心想这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只是她和苏欣怡早已计划好,票也买好,也快到点上火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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