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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纸车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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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百囊之中拿出了我的炼妖炉,伸出右手,催动阴火,青嫇属于阴性妖类。天地万物有阴阳,妖类自然也有阴阳。阴类妖物以阴火炼化,阳类妖物以阳火炼化。

    炼妖师也分阴阳,阴性炼妖师只能炼化阴类妖物,因为他没有阳火。反过来,阳性炼妖师只能炼化阳类妖物。炼妖师的阴阳并不是性别决定的,而是先天阴阳火所决定,没得选择。从一个炼妖师的表面,是看不出来属性的,除非能看到他炼化妖物,但炼妖师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炼妖师炼妖的时候,禁制观看!

    我很喜欢这个规定。如果有一个炼妖师特别惧怕被人看到自己炼妖的话,那这个人肯定是我。我是一个特殊的炼妖师,从来都是。我既不是阴性炼妖师,也不是阳性炼妖师;我既是阴性炼妖师,也是阳性炼妖师。

    我左手阳火,右手阴火。

    我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人。

    百囊是我的贴身储物袋。它的外形就是一个普通的淡黄色帆布包,里面的空间不足一立方。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些空间绰绰有余。爷爷说,百囊和桃木剑都是马家先祖传下来的,是我们家族炼妖师的继承之物。我的百囊之中存放有桃木剑、灵符、八卦镜、七星绳、捆仙索、铜钱、神水、五行令旗、炼妖炉等,还有数个装妖灵的黑玉瓶。妖被炼化之后,形成妖灵,一个黑玉瓶可以装一百个左右的妖灵。三年来,我连一个黑玉瓶都没装满。这几年似乎相对和平,没什么妖物作祟。这怪不得我。

    收拾了青嫇之后,我美美的睡了一觉。今年的地狱之门似乎开启的时间太久,放出了太多妖物,还有很多妖物没有回去,地宫的守护者大概又偷懒了。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应该都很忙碌。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当地的电视台正在播送新闻。这是一家小电视台,但是收视率很好,他们只播报新闻和广告。他们的新闻不会有任何掩饰和粉饰,总是实诚的让人惊。,我一直不明白这样的电视台是怎样顺利运营的,事实是,这个电视台越办越好,成为电视界的一股清流,或者是泥石流。

    现在播报的是一桩凶杀案,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双双殒命于青大的眼镜湖。我看了一眼,正是凌晨坐上鬼车的那两个人,那个妖艳的女人和那个沉迷声色的老头。

    新闻只是披露个这么一件事,并提醒市民注意安全。关于这两条人命,只是给出了凶杀案的定性。能说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我又看了一会,似乎没有其他的凶杀案发生。妖类出击,必定死人,所以我对凶杀案的报道很关注。当然,不是每一次凶杀案都与妖有关。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一半的凶杀案都有妖的影子。所以,我其实算比较忙。现在,我希望忙起来,可以暂时忘记一些事。

    当然,我今日特别关注凶杀案,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柳叶,她是跟着两个中年男人走的。

    关于凌晨的事件,大概会有人觉得我见死不救。柳叶的事还好说,她是自愿的。作为一个成年人,她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但那个老头和妖艳的女人,我确实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上了鬼车。作为一个炼妖师,我这样做也许会让人唾骂。所以,我要告诉你炼妖师的第一个准则:前世孽,今世还。

    意思很简单,他们前世造的孽,今世别人来讨回,炼妖师只能旁观,不能插手。不过,还完了孽,剩下的便是炼妖师的职责了。所以,我背着百囊,出了门,进入了青大。

    我的目的地自然是眼镜湖。

    眼镜湖位于青大北校区的南侧,离南门很近。确切的说,眼镜湖的存在就是为了镇压此地的邪祟。青大依山而建,已经有了六十年的历史。相传,当初建校的时候,眼镜湖所在的地方便是一片乱坟岗,而且葬的是侵华日军。眼镜湖所在的位置本来是一个凉亭,周围种满了柳树。夏日里,凉风习习,是晨读和约会的好地方。本来一切平安无事,但上世纪八十年代,青大扩建,移走了一块大黑石,在大黑石所在的地方安放了一个青牛的石雕。青牛大如真牛,气势逼人,眼如铜铃,正对着西北方向。

    最先出事的是一个女生,她的灵魂化作了鬼,现在还在眼镜湖流浪。眼镜湖里有一朵最大的睡莲,一年四季常开不败,堪称青大的神迹。那便是她的栖居地。我看见过她,但我们彼此并不理睬。她从来不害人,我也没把握收了她,索性相安无事。这一次,也许她可以帮忙。

    当时,这个女生在凉亭里读英语,她声音洪亮,抑扬顿挫,带着年轻的激情和活力,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本来一切都是正常的,天却突然阴了,女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读出了一句英语,突然她听见有人跟读了一句。

    Ifyoushedtearswhenyoumissthesun,youalsomissthestars。

    (如果你因为失去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会失去群星。)

    女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读了一次,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想,她一定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或者最好又看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因为尸检显示,她是被吓死的。我从来没有问过她,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受到惊吓的还不止这个女生,当时很多人听到了那个跟读的声音,据说充满了厌恶和凶残。有一个人,现在已经是个教授,我称他为杨教授,至今还在青大任教,他也听到了那句跟读。他是百鬼夜览的会员之一,我破了他几乎长达半世纪的噩梦。他给了我五百万,其实我更看重的是他的学生,他们比他有钱的多。

    那个女生死后,学校封锁了凉亭,没有人再去那里。据说也请了一个法师做法,倒也是安稳了数十年,直到进入九十年代。这一次,情况更加的诡异。据说是一个晨练的老太太,恰好从凉亭路过,便瞅了一眼。她看到两个人似乎飞了起来,凭空站在凉亭内。看样子是一男一女,老太太比较迷信,以为是碰见了神仙,赶紧上去瞧瞧。这一瞧,就把她吓死了。

    那一对男女已经死了,舌头伸的很长,尸检结果是吊死的,但他们却凭空在凉亭内虚空站立了数个小时。这件事至今无解,我也不知道原因,毕竟时间太过久远,而且凉亭早就拆了,手头能查的资料少之又少。我想,这件事恐怕只能是个谜案了。

    这一次之后,凉亭内每年都要吊死两个人,死状完全一致。四年后,凉亭周边全面封锁,保安日夜把手,严禁任何人出入。本来以为这样可以确保第五年不会出事,谁知道这一次死了两个保安,死状与之前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