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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桓回返山寨已有些时日了,不过是训练兵卒,与项超、许晟、夏青等人讨论天下大势。
这一日,芈桓又与三人对坐而饮,期间谈论到了山寨的未来走向。
“许贤弟,现今山下情形如何?”芈桓问许晟道。
“自去岁夷陵之战以来,荆州尚未从战乱中恢复过来。那孙权亲自坐镇武昌,自领荆州牧,总领一州事务。却不知体恤民情,任由地方豪强横征暴敛,以弥补征战亏空。荆州子民食不果腹,民不聊生,又奉洪灾频起,瘟疫流行,早已民怨激愤,怨声载道。尤以此间底层民众为甚。”许晟如实的将山下的情况反馈给了芈桓。
“依着小弟的意思,兄长莫若在此山寨做个皇帝,众兄弟齐聚一堂,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哉?”夏青瓮声瓮气的大声嚷道。
大伙儿听得夏青此番言论个个忍俊不禁,哑然失笑。
芈桓陷入了沉思。
武陵方面经上次一役,吴军将士尽皆胆寒,并无意攻击山寨。加之楚山西通川蜀,北接武陵,南临零陵,正好处于三不管地带,且多为三川丘陵地貌。那徐盛心高气傲,誓要剿灭此处贼患,却弄得一败涂地,声名狼藉。
经此一败,附近州县无不闻楚山之名而丧胆,乐得无事一身轻,只求这帮瘟神不来自己辖区闹事,便谢天谢地了。
如此这般,想要长期雄霸于此,游刃于众诸侯之间,做个土皇帝,倒也未尝不可,夏青其实说得很有道理。
但芈桓却意不在此。
“夏贤弟所言不无道理,众兄弟聚义,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倒是快意恩仇。然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碌碌无为了此一生?如此,我等百年之后,俱为史官笔下之逆贼草寇耳。”
芈桓环视着三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早已在心中立下誓言,要重振帝国雄风,心系苍生,救民于水火。
“兄长莫非还要效命于他人,处处受制,时时遭辱吗?小弟窃为兄长不值。若如此,还不如这山寨之中逍遥自在。”许晟愤愤的说道。
芈桓自然是知道许晟说的乃是自己在蜀营之中,遭受的种种不公正待遇。
当初夷陵大战在即,许晟便已打听到了芈桓的消息,正有意前往投奔,却闻听到芈桓在蜀营中的种种遭遇。于是当即改变了心意,拉着一帮兄弟上山落了草。后来又从芈桓口中得知遭关兴、张苞二人偷袭,几乎丧了性命,只恨得牙痒痒。
许晟的一颗心早已死灰,对于这些官军尤为反感,若是芈桓坚持要投效官军实力,他虽会跟随,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然而他心中却是不服。
芈桓看着许晟,微微一笑,也不反驳。然后回头看着项超说道:“项超,你且说说。”
项超一直在倾听三人说话,并未插嘴。比及芈桓看着他,让他发表一番见解,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诗经》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然天下豪强,如曹操、刘备、孙权之流,无不抢占州郡,据为己有。何也?盖因其得豪杰之助,军士用命故也!方今天下,虽已三分,然则各处地方势力暗流涌动,风起云涌,期间变数不可谓不大。天下乃汉家之天下,非曹、刘、孙之天下也,一朝风云际会,主公何不蓄力以席卷天下!”
项超一番言论说得慷慨激昂,听得众人热血沸腾。
芈桓对着项超轻轻颔首,他所说的,正是自己的意思。
项超的一席话中透露出了一个最浅显的道理,那边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天下原本是大汉的天下,然则曹、刘、孙三家抢占了大片领土,均欲以己为正朔,恨不能称王称帝。那是因为他们有实力,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凭实力说话的世界,谁的拳头硬,谁就更有发言权。
芈桓捏紧了拳头,意味深长的向着项超、许晟、夏青三人看去,三人瞬时明白了芈桓的意思,俱都还以坚定决绝的目光。
芈桓伸出一只手来,虚放在空中,三人亦伸出手来,置于芈桓的手掌之上,四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重重的向下压了一下,彼此的心意已然明了。
......
芈桓回到房间,斌燕欢快的迎了出来。
“夫君,累了吗?燕儿给你倒杯茶。”
斌燕接过芈桓脱下的外衣,正待要去提茶壶,却被芈桓一把揽过那纤纤细腰。
斌燕顺着芈桓的手势旋转一周,带动衣袂翻飞,卷起一阵香尘,扑入芈桓怀中。
“燕儿,陪为夫说说话好吗?”
芈桓抱起斌燕顺势坐在床榻之上,斌燕则轻盈的一屁股坐在他的双膝之上。
“好的,夫君。”斌燕一如既往的乖巧可人,甜甜的笑道。
芈桓调整了一下思路正色的说道:“日间与三位兄弟商议了,我等立誓为天下苍生计,适时相机而起,席卷州郡,直至华夏一统,以遂生平所愿。”
芈桓心里清楚的知道,一旦揭竿而起,这将是一条不归路。自己的实力还很弱小,这样一来,以后必然过上步步惊心,刀口饮血的日子。自己堂堂男儿,纠纠武者,醉卧沙场,笑傲人生,倒也豪气干云,快意恩仇。只是苦了斌燕,这娇小柔弱女子,却要跟着自己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芈桓的心中泛起一阵强烈的愧疚。
斌燕完全明白芈桓的意思,她坐直了身子,正视芈桓良久,很认真的说道:“夫君去到哪儿,燕儿便跟到哪儿。不管此后身处何时何地,有夫君的地方便是家。”
斌燕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然表明了心迹。确如她所说,他们一起经历过了许许多多的艰难困苦,这一路都走过来了。她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要求,那便是:在一起。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相守是最浪漫的承诺。
在斌燕激励的眼神中,芈桓在心中下了一个很坚定的决心,那便是争大家,也要顾小家,此后不管有多少的艰辛和风雨,他都会替她去扛。
人生一世,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芈桓心中高兴,情不能自已,在斌燕的俏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斌燕则一脸妩媚的神情注视着芈桓,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为夫今天要好好奖励你。”芈桓一脸坏笑的看着斌燕道。
斌燕不由得又想起了昨晚好一阵颠鸾倒凤折腾了大半夜,瞬时,双颊飘过两朵彤云,羞赧不已。
“真是一只喂不饱的馋猫。”
斌燕电眼含春的看着芈桓,娇滴滴的说道,顺着芈桓的臂弯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