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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及至日中,经世堂的人也就渐渐稀少。只见那老堂主提着篮子,后面跟了几个弟子。那堂主笑眯眯:“今日,这经世堂人难得来得齐整,我弄了几个菜,一壶酒。大家共来一饮。”众人也便放下笔,拼个桌子,团团坐下。沈浚因年岁,只好陪居末席。那暗中观察沈浚的执事本应坐在前面,却见他暗中与人谈谈,却与沈浚共坐西席。俟一坐定,便向沈浚使了一礼。沈浚也复也使了一礼。
二人随即攀谈。那执事乃是著名的绍兴师爷,因主官被免。流落蜀中。就在这青城经世堂任职。这时执事忽然一句:“公子今日功劳甚大,却居西席。却是可惜。”沈浚哈哈一笑:“未知当日留候却如何。”那执事也笑了。:“公子果然不凡,听那姑娘说公子是建业人。”沈浚也未动声色:“却不知这建业如何好,我却觉不如青城多矣。”那执事又道:“公子不知,这建业毕竟为帝都,在下自然好奇。这青城虽好,却毕竟与太阳太远,这蜀中云雾缭绕,却没几天能看见太阳。”沈浚微皱眉头:“你这话未免诛心,青天白日,那有什么浮云。”那执事紧紧咬着嘴唇,鼓起勇气:“公子可知,这蜀犬吠日。”沈浚听罢,不免吃了一惊:“还有此事。”当即道:“我听闻你喜好书画,我那有上好的澄心纸,你可喜欢,送些与你。”那执事一听竟是一惊,颤抖的说不出话。当即双指微曲:“在下求之不得。”沈浚又举起酒杯:“明日你来逍遥峰,我自等你。一路虽险,却不必担心。”沈浚微微眨了眨眼。那执事方才放下心事,却见他几乎瘫于椅子上。沈浚连忙劝酒。
沈浚听得此事,心中也是惊涛骇浪,只是他城府极深,依然不动声色。宴罢,因这经世堂也无多事。沈浚暗思择日不如撞日,欲往风回峰一往。能否寻得一法成就知北游。刚与堂主商议,就听得那少年,急忙呼喊:“我来我来。”原来这少年本是风回峰中人。他听得沈浚欲往风回谷,便自告奋勇。堂主见此也便允了。
却见这少年欢呼雀跃。这沈浚便是千般烦恼,也不觉一笑:“这经世堂也不是什么十八重地狱吧。”那少年却气呼呼地说:“不是十八重,是十九重。经世堂一共不过几个人,天天忙得要死,我这嗓子都要哑了。就算有师兄的妙计,我在外院也用不上,却不知师兄可有好办法管管。”沈浚也是摇头,习武之人那里肯听你那些规矩,他在内堂还好,至于外院,他可就束手无策了。那少年也便转起话题,又谈起了风回峰,当即眉飞色舞。原来,这风回峰规定分明,峰谷非有事不可往来。少年对那风回谷自然也十分好奇。更兼风回谷许多红颜。少年如何不动心。只听得一路上,少年不断夸言风回谷中颜如玉。沈浚见此暗暗好笑,:“只怕你到此却又会失望。”
“沈大哥却不知道,我们常常在山峰俯视谷底,可惜这谷底太深,什么也看不到。不止风回谷,那逍遥峰也是人间仙境,听说当今昆曲大家沈梦就在逍遥峰,可惜我峰主不让我去逍遥峰,说我太小。沈大哥可去过逍遥峰。”沈浚却又笑了:“只我便是逍遥峰之人。”少年当即道:“那我平时可能去沈大哥那里拜访。”沈浚笑道:“好啊,只要你们峰主答应,我自是无所谓。”那少年一下子又泄了气:“还是算了。”沈浚放声一笑,仿佛许多烦恼不除自去。
话说间,已到了风回谷,沈浚就与那少年一起前往。只见谷外鲜花遍地,花香扑鼻。少年脱口而出:“好个地方。”进了风回谷中,一弟子上前去问。沈浚遂将此行之意说出。那弟子就将沈浚领去见谷主。少年方悄悄对沈浚说:“这弟子怎么有股怪味。”沈浚又笑了:“风回谷为何种如此多鲜花,风回谷弟子日日熬药,身上难免有些草药味,以鲜花掩盖。只是东风难压西风,难免有些怪味。”“奥”少年仿佛有些失落,似是幻想破灭。沈浚见此又是一笑:“跟过去吧。”
一路上,弟子却见稀少,十分冷清。与其他峰大向迥异。少年左右顾盼,未免又是失望。却说约莫一刻钟,才见谷主。那谷主竟是个女子,年似未过四十,端庄素雅。却说她转身看了沈浚一眼,便道:“却不知我这风回谷对那知北游又有何帮助。”
只见沈浚拱了拱手,细说了他的心中所想。原来他观这些秘籍,诸如剑法,无非刺,撩,劈,等等。任何剑法也不过此范畴。沈浚又想这些招数欲发之前,必先聚力于某处,必有显露。诚能如此,便可破敌。只是他医术不精,便来此风回谷去寻得答案。
却说这谷主听罢,沉思一响:“这方法听此也倒有趣,只是我也不知能否可行,也罢,你却往靖云一处问问,他对外伤谙熟,也许有方法。”那弟子也便领沈浚一行去往靖云住处。
不多时,弟子便来到一处住所,只见这里门半掩。那弟子便推门而进,就见一男子在院中不停地转圈,口中不住嘟囔。那弟子也不觉奇,连忙叫住他。将来意一一道明。靖云听了,拍手叫到:“妙绝,妙绝。”沈浚听了急道:“可是有些想法。”只见这靖云并不搭理,仍自拍手,忽又叹了一声:“难,实在难。”此时方如梦初醒,仿佛才听得沈浚话语。对沈浚咧咧了嘴:“有倒是有想法,只是太难。小子,你想用此种方法,却是必须先与我学十年的医术。”沈浚听了自是十分失望,他本以为这种方法或有机会取巧,现在看来,也是不易。果然,武功一道,当真是没有捷径可言。忽地靖云又一拍手:“也许未必就真无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