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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渐渐行远,韩璋也便转回身去,只是独自沉默的缩在马车后面。尹思旭见此也不免是一阵心疼。便也悄悄靠近韩璋,与他悄悄说话。韩璋任凭尹思旭如何撩拨,还是沉默无言。
忽然他脆生生地道:“沈哥哥,我这一去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我爹爹了?”沈浚微微皱眉:“你怎么这样想。”“可是,我从不出门,我爹爹将我托付给你,送我到利州。自己却不去。”沈浚摸摸韩璋:“你大可放心,有我在,你爹爹不会有事的。”韩璋眨眨眼,也不说话。沈浚苦涩一笑:“你放心,我从不说大话的。”韩璋还是眨眨眼,并不说话。
尹思旭却是笑了:“你这皇子,说话连个稚童都不信你。”沈浚自不在意,他忽然挑开帘子,望望远处。只见此间已至森林深处,黄昏间众鸟兽也纷纷归穴。他忽然想起青城众人,不觉一笑,回转身子对那尹思旭道:“看来我们这次到利州,却可见到不少人啊。”尹思旭似是不解。沈浚也不回答,自作高深。
蜀郡阆州,赵追风一路小心翼翼总算来到此地。却入城时,就见那守门士卒克扣盘问,且不要说什么平常孝敬,便是只剩一把骨头也要榨出个三两骨髓。赵追风一看暗觉不对。急忙询问前面:“老哥,这往日飞羽军不是一向听说是纪律严明,可这今日怎么这般饿不择食。”那前面看是惯走江湖的商旅,信息自是灵通:“你却不知道,那飞羽军早去了利州守剑阁了。这阆州守军现在是那李节度的利州军。”
赵追风听了一阵叫苦,正此时。赵追风却被人群推至守军面前。守军却睥睨地斜了他一眼:“什么人,干什么的。”赵追风急忙低眉顺眼:“小人叫赵追风,今来阆州实受青石赌坊之约,来给人送信。”说罢,急忙将小包递过。那士卒微微掂了掂,微皱眉头:“却不知你与这两个人有何关系。”说罢也就信手抖开纸卷。赵追风一见却正是沈浚和尹思旭,只是相貌不甚相似。他心中方是一定。当下也是面色发难:“军爷,这两人我却那里能认识。”说罢,磨磨蹭蹭,就是不肯递过。那士卒等的不耐烦:“滚滚,快给我滚。”
赵追风一个箭步窜进城去,那士卒却是啐了一口:“真他娘晦气,这个该死的吝啬鬼。”赵追风进城后,却也啐了一口:“要不是老子担心沈兄弟,尹大小姐。老子连那包也不给你。”说罢,却又悻悻地道:“可惜了老子上好的包,那士卒果然蠢货。连里面大多是石子都不知。”正高心时,却又可惜那包也值个几文。连撞到人还不自觉。赵追风不住碎碎念道:“要不是老子担心沈兄弟,尹大小姐。”
忽地,他就呆住站于原地,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此时方记起正事,现如今,这飞羽军却已往利州,驻守剑阁。而那沈浚和尹思旭却不知现在何处。虽然,这李冰还未抓住这二人。可如今赵追风却又从那里去寻这二人。赵追风苦思冥想一番,也没个主意。当下一抬脚,却直往青石赌坊。
原来这青石赌坊却也是不同寻常,这家赌坊虽也是借赌发财。但也与其他赌坊不同,尚儒家的学说,做的却是个儒商。这青石赌坊从不逼债至到人寻死觅活,倾家荡产。青石赌坊如是见客人输的多时,就强行令人将他驱除,一段时间还不许他来。因此生意虽未见兴隆,但信誉却是极好。是故青石赌坊开遍川蜀。信息极其灵通。
说这青石赌坊,便不可不提这青石商会,这家商会成立约有十年,行业极多。个个行业虽不是独居翘楚,但也不弱,尤其是声誉极高,最是乐施心善,让利于民。这商会规模自是在蜀中也是庞大,其中东家极多,只是这大东家却是从未有人知晓,知晓的人也是讳莫如深,不敢明言。
言归正传,那赵追风进入这青石赌坊,左转右转,就到了帮闲处。那些人一见赵追风,急忙抱拳道:“赵大哥来了。”赵追风一一回敬:“各位兄弟好。”回礼完了,他也迫不及待道:“你们可曾见过有一男一女,那男子风度不凡,好似戏文里的公子。那女子是个女侠,十分英武,身手十分不俗。”
那些帮闲相顾看看,却是摇摇头:“这些日子,却未曾见过赵大哥口中的这两个人,我们经常在阆州闲逛,这阆州实在没有这两人。”赵追风不禁微微皱眉,暗暗思觉不对。忽然他心中一亮,是了,沈兄弟才智何等之高,他岂能看不出李冰会将飞羽军调往利州,只怕如今他早已到利州了。思及此时,他不禁就要动身。只因他下山见到太多士卒在山下,只因掌门嘱咐他时的凝重。任他如何大大咧咧,也不免有些心急。想及此时,他也顾不得在此驻留。婉言谢绝众人美意。趁夜色,偷偷飞出阆州,直往北面利州而去。
蜀郡青城,掌门本在静室独自沉思,忽然睁开眼:“沈浚却不在此处。他与思旭一起去寻飞羽军了。”忽然一人出现,那独孤厉双眼几乎充满血丝,声音也近乎哑到无声,嘶嘶地道:“多谢。”掌门忽然将手微微一压:“你这身体几乎油尽灯枯,还是先略歇歇。沈浚那里有思旭在,你不必担心。”独孤厉却是强行运功,双目瞳仁几乎爆出。勉强开口:“不必了。”掌门微微一叹,双手又是一压。独孤厉只觉自己全身无力,头晕目眩,正要再提一口真气。只觉自己丹田油尽灯枯,真气枯竭。真气却是未提上来,人却先一步晕了过去。掌门轻笑一声:“好个忠心的汉子,沈浚的运气真是不错。”说罢,他也就又闭上眼,继续静静思索这青城的未来和当今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