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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历险记(长篇小说)张宝同
与嗨分手后,我朝着嗨指着的方向径直地朝前走着。林中阴湿浓绿,寂静无声,只有阳光透过空中的枝叶洒下一片片斑驳的亮光。我不知道自己要去的是啥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森林的尽头。走着走着,我发现有股白色的雾气顺风飘进了林中,我觉得奇怪,因为正是日光晴朗明丽之时,林中一般不可能有雾气飘浮弥散。于是,我就迎着雾气飘散的地方走去。那雾气有种温潮湿润之感,而且感觉越来越湿,越来越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硫磺气味。
没多久,我就走到了林边,却见林外的旷野中,有几十个热气蒸腾的水柱一窜几十米高地喷发着,气势壮观,喷发不断。巨大的蒸汽像原子弹爆炸时散发的烟雾一样向四周集聚地扩散着,以致整个喷泉群周围数百米的范围内都被浓密的雾气所包裹。滚热的蒸汽将四周的空气烧得发热,使得附近的地面上寸草不生,树木不长,就连稍远一些的林中树木,也因热气和湿气的弥漫和浸蚀,长满了厚厚的苔藓,并大片大片地腐朽倒伏。喷出的热泉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水潭。水潭就像一个巨大的蒸汽锅炉,整个上空被浓密的蒸汽所包围,让人无法看清水潭中的水。但是,我可以根据蒸汽向西延伸所形成的形状看出河流的流向。
这种奇特美妙的景观实在是让人仰为观止,惊叹不已。这种景致我非但从未见过,甚至闻所未闻。我想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一个世界极的观光旅游热点,而这个发现肯定会和我的名字连在一起。但是,这个发现却也熄灭我那个一直热切渴望的希望,因为眼前这升腾的雾气并不是我想像的牧民炊烟。
我坐林边的草地上,边观赏着喷泉喷礴和蒸汽升腾的景致,边吃着嗨为我准备的那包美味的野兔肉。这肉在阳光下晒过了多日,已经风干坚硬,嗨却一直没舍得动用过,不知却成了我今日上路的干粮。这兔肉实在是美味可口,却也是珍贵无比。我还不知前面的路还有多远,也不知嗨到底是要我去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我还不敢把所有的食物一下吃光。
由于这条由喷泉形成的河流正好与所要去的方向一致,所以,我就顺着冒着浓浓蒸汽的河边朝前赶路。河边因为没有林木,特别平坦,走起来就觉得轻松得多,步子也觉得快了许多。河在原始森林中一直向前伸延着,越走越觉得林子没有尽头,越走越觉得心里没底,看着太阳在天空中越偏越西,一天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我的心就渐渐地开始慌恐起来。但我还是相信嗨是不会把我往死路上送的。这样一想,我就鼓着劲继续向前快步走着。
上到了一个不大的山梁上,朝下望去,就见山下是一面中间高两边低的平缓坡地。坡地上是满目鲜嫩的绿草,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地清新纯净,浸心染目。绿地中长着一片片招人怜爱的小树林子,两条小河由东向西地从缓坡的两边向远处流去,一眼望不到尽头。一条是那条散发着蒸汽的喷泉河,一条是清亮清亮的清水河。我敢确认,在那条清亮的小河边肯定会有藏民的牧包。啊,我终于从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中走出来了。我一阵激动,顿时就觉得浑身上下充满着使用不完的力气。于是,我朝着阳光灿灿的山下绿野使劲地大吼了好几声,然后就连蹦带跳地朝着山下跑去。
从山梁下到坡底的小河边,一条小路梦幻般地从一片小树林里闪了出来。我先是一怔,还有点不敢相信。当我清醒而真切地认定后,心脏因猛然的狂跳和惊喜几乎要从胸中跳越起来。在无边荒野的生死险境中跋涉和摸索了那么多天后,我终于找到了路了,找到了希望了。我站在小路边上,望着从河边那片小树林中闪出,一直向坡地的远方弯弯曲曲地延伸而去的小路,泪水无声无息地涌满了我的眼眶,模糊着我的视线。
一阵欣喜和激动之后,我让自己镇静了一会,擦了擦脸上泪水,便朝着小路指向的地方走去。我想嗨肯定是知道这边的情况,要不,他是不会冒然地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但是,我却不明白他为何不与我同路而来?
走了一段路,便到了一片翠绿的松林之中。林中微风轻拂,空气清新,好像有仙气暗中浮动。走着走着,突然,就听到一支古朴清亮的歌声在林中响起。这歌声好似来自于被人类遗忘已久的蛮荒时代,有种梦中久远的向往与忧伤,让人听着不禁感触悲苍,心泪欲流。
随着歌声,从林中的岔路上走来一位女子。这女子穿着一身粉紫色的古装丝裙,长袖舒展,衣带飘飘,婉若真是从天宫飘落的仙女。她胳膊上挎着一个小巧的竹篮,行走的姿态轻盈娇俏,十分优美,将幽静清绿的林中映出一片鲜丽耀目的彩光。她一点也不像我印象中的XC女子。因为XC女子的穿戴衣着鲜艳明确,很具民族特色,就和她们的歌声一样具有一种粗犷深远的鲜明与阴柔,而不是眼前这女子的这般文娟素秀与清淡典雅。
我立在路旁的树荫下,等着她慢慢地走过来。她是那样地清丽明秀,那样地妩媚娇俏,让人有种天地顿时灿然一新之感。我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幽散的素香气息。但是,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她的发髻隆起,金钗其中,很像是仕女图和古装片中见过的那种古代女子的发式。
这时,她也看到了我,先是一惊,便收住了歌声,朝我羞然一笑,然后把头微微一低,从我身边匆匆走过。我追过几步,恳切问道,“请问这位大姐,这林中哪里住有人家?”她驻步停立,转过身子,朝我屈身欠然地施了个礼,细声慢语地问道,“请问公子自何处归来,欲往何处?”眼前这女子对陌人既无戒备,却如此礼待,反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说,“我是从西安来此旅游,不幸迷途,就闯入此地。”
“西安?”仕女般的女子眉头一皱,连连摇头,说,“如此地域,未曾听闻。”我知道别说这原始山林之中的女子,就是许多内地的山民都未必对西安有所知晓。于是,我说,“西安在离这很远很远的地方。”她还是不解地说,“天国地域纵横不过一二百里,小女子幼时业已遍访,却从未听闻此名此地。”
“天国?”我可是大学地理系的学生,酷爱旅游,曾走遍过大半个中国,对中国的地区和地理可谓是了如指掌,既使未曾涉游,也曾有所听闻,却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个地方。我不禁疑惑起来,问道,“你说此地名为天国,却不曾听闻。”
年轻的女子朝我细致地打量起来,目光甚疑,说,“我观你装束怪异,相貌极慧,灵气逼人,想必非天国常人。”但我也对她这个天国的常人感到不解,她这种装束和礼节才真是奇怪呢,简直就像是滞留在一两千年以前的那个时代的古人。于是,我不禁掂心自问:天国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习俗风情,为何在如今这样信息爆炸的时代中,竟几乎无人知晓在喜玛拉雅山和冈底斯山的冰峰雪山之间还有一片叫天国的世外桃源。我想如果真是这样,我恐怕是要青史留名了。所以,我说,“我确非天国人,西安距此恐有万里之遥。”
天国女子甚是惊讶,说,“万里之遥?只怕公子已走过了数年的路程。”我说,“没那么久远,乘飞机和汽车也不过十天半月的路程。”天国女子一听更是惊异无比,说,“再说天国四面环山,雪山冰峰高不可攀,只怕公子真乃神人,会插翅高飞不成?”我这副受难落魄的样子,简直连大街上乞讨流浪的叫花子都不如,哪点还像个神人?我不由地笑了出来,说,“我要是神人就不会迷路走失了,就不会几度险些送命。我是从一个高山流水的洞子里钻过来的。况且现在我连个吃住歇息的地方都寻找不到。”天国女人朝我浅浅一笑,说,“不论你神人是否,如不嫌弃,可到寒舍一歇,如何?”她说这话时,并没有那种隐晦含羞的难为神色,道是一种自然平和的真诚相邀。我无法回绝这种邀请,我一直都在极其渴望着一个像家的地方。我感激着说,“多谢这位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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