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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瞳时不时起身探头,从身前的屏墙洞内往外看,何晴皱了皱眉,道:“妹妹,这事结束后,咱们与他的恩情就彻底两清,你要答应我,别再惹事!”
“恩……”何瞳随意应付。
何瞳探头没看一会儿,忽然惊慌起来,只见她手足无措的冲何晴急道:“怎么办?怎么办啊?我爹来了!”
府堂外,何季沉眉冷目大步进来,身后元成等一众亲兵气势汹汹,司吏使不知何故,当即迎出堂外,抱拳礼请:“不知何将军到来,下官有失远迎…”
只是何季火气中烧,丝毫不顾追随上前的司吏使,步入堂内,何季一眼看到林秀,何季上下扫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身后的元成等人已经向屏墙后走来,结果凌天率先迎上去,挡住元成的路。
凌天越过元成众人,冲何季恭敬:“不知何将军来此何干?”
何季虎目微闭,精光直射凌天:“告诉你父,事可以做,但别将我何府算计在内,不然……哼!”
凌天一愣,不过瞬息恢复神情:“何将军,此话小侄不明!”
只是何季已经不再搭理凌天,从何瞳婢女口中,他已得知蜡丸的事,何季稍一思索就能猜出的大概,由此他也深知夫人话底,何瞳这孩子性子太野了,是得管管了!
凌天挡何季不住,任由何季步入后厅,何晴何瞳一前一后站立,何瞳低头躲闪,根本不敢与何季照面。
何晴上前恭敬一语:“二叔…瞳儿她…”
“你不用遮掩,我都知道了!”
何季冲何瞳道:“不管你欠外面那人何种情分,为父自会替你梳理,但是…”话到此处,何季虎目怒睁,腔调斗升数分:“你若再敢乱来,我定然打断你的腿!”
“爹…”何瞳呜咽一声,似含天大的委屈,闻着一声,何季虽怒,可到底宠爱女儿,短暂之后,他重重喘出一息,转身冲凌天道:“那些勾当定是你家老东西的计策,但老夫奉劝你一句,心诚则灵,心诚则心归!我何氏眷爱英才俊杰,若是偷奸耍滑者想以此打我侄女注意,老夫的刀就先不答应!”
凌天与何晴同时听到这话,皆是一愣,随后二人面色相差甚远,至于原因,则是何晴从中明白了那蜡丸的隐情,故而她看向凌天时,凌天神色恍然一促,似有愧疚之意。
有了何季的出现,司吏府的气氛明显沉了三分,不过何季寻女至此,且自家在何氏两千金身上打了小算盘,现被人家老子得知,凌天理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以礼待之。
三刻之后,得令去追陈余氏的甲士回来,余氏等人进入司吏府,由于余氏自小生于官门,面对此景并未过多慌乱,且那般姿态把握的恰到好处。
当她看到堂中的林秀时,瞬间明白一切,只是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么个商贾贱儿怎么能有官家门路,若真如此,他林家的生意还怎么那般没落。
“来者可是临城临水陈余氏!”司吏使按照凌天交代,开始理判。
“正是贱妇,不知大人所谓何事,将贱妇召见于此?”
“且慢!”
忽地一语传来,打断司吏使,司吏使抬头看去,往日安静的好似鬼地一般的府门再度打开,府丞戒律司的许秋然,郡守主薄乔崇鹤几人进来,凌天见此,皱了皱眉,林秀更是一脸困顿,不知这些都是何人。
可从司吏使与凌天等人的面目上猜测出,林秀也知道这些人不简单,更有甚者,那余氏瞧见乔崇鹤身后的蔡夫人时,神色轻松不已,几相联系,林秀心底的火气再度灼烧起来…。
“许大人,乔大人,您二位怎么下临小府了?”司吏使上前道言。
许秋然目观眼前,笑曰:“我与乔大人路过,听闻司吏府在查究数日前深夜硬闯郡守府的刁民,上次捉而放得,结果那刁民又再度当街冲撞参加我襄城佛缘祭祀大会的官家车架,我二人好奇,就专程进来看看!”
“许大人说的不错!我等觉得,在郡守大人的公正严明之下,竟然还有如此反反复复不知好歹的刁民,这是我等亲力亲为不够,还是当今法度有所疏漏?如此定要细看一番!”
乔崇鹤说完,斜目扫了林秀一眼:“且我听街面传言,这人还是什么国子学士,黎城杨老夫子的门生,在这我提醒司吏使大人一句,一定要严查,万一是哪个刁民打着杨老夫子的名头胡作非为,辱我北地文风士子的形象,那可是天大罪过,所以决不能轻易饶恕!”
“这……”司吏使从二位话里明显听出其它味道,他当即看向凌天,凌天沉思默想,并未言语,何晴何瞳在屏墙后听的清楚,若是照这么个话头来问,林秀的国子学士名分怕是要被罪罚掉。
“两位大人,何某有一言,众位可否一听?”
何季闻到其它味道,起身出声,许秋然与乔崇鹤这才看到司吏使伏案右下侧的何季,乔崇鹤愣神须臾,显然没想到何季会在此,甚至还要为那个贱儿说话,只是人老成精,乔崇鹤可不会贸然得罪这么一个人物,当即拱手上前:“何将军恕罪,乔某眼拙,晃了将军雄姿!”
“乔大人哪里的话!”何季言转应声:“众人皆知我北地崇功尚武,文息羸弱,一个虚名加身的学子,有何依乱行?这刁民何来的勇气当街以下犯上?岂不是找死?但若稍微深思一毫,就能明白,士可杀,不可辱,兔子急了,也堪比凶狼,这么身微低贱的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才会做出这般世风所指的卑贱事?”
何季转头看向余氏,余氏面对这么个杀伐之气加身的将军,当即有些慌乱,何季目盯余氏,沉声:“敢问夫人,这林学子与你究竟有何过往?使得他不顾一切当街逼迫阻拦于你?”
“将军,他无礼纠缠贱妇小女,如此一条,就足以治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