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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门走下来的龙井,重新踏在新宿区的土地上的时候,尽管离开这里这里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当初在魔都读书的时候,龙井所在的班级曾经有过一个东京的转校生长田,经常会在去食堂的路上说寿司是多么的好吃,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这类的话语。
龙井开始是不相信的,因为他也吃过魔都街上的寿司店,他觉得寿司不难吃但是也说不上多好吃,但是后来长田告诉他,魔都大部分都是卖回转寿司的店,属于速成类型的寿司,想要吃最正宗的寿司必须过来东京才能吃到。
记得当时龙井还说过,有机会一定会去东京尝一下本土的寿司味道。
没想到,一语成谶。
稍微整理下心情,龙井就和呗,走进了面前这家,装修不太好的“和记寿司店”。
店面不大,装修也很老旧,只有十来张桌子,因为现在还比较早,所以并没有客人在店内。
老板还是那个斯斯文文,戴着眼镜,一脸善意的青年,此时正端坐在吧台上,一本正经的看着进来的龙井和呗。
“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青年见到有人过来,立马站了起来,热情洋溢的说道。
龙井盯着青年看了几秒,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认出他来,心中冷笑了一声:果然自己只是个不需要在意的小角色么?
没认出来也好,免得不必要的麻烦出现,龙井这么想着,但是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露,客气的问道:“你这里都有什么特色的寿司么?”
青年一听龙井这么问,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说道:“那我肯定会推荐,最能代表寿司精神的鲔鱼寿司。”
“行吧,就这个来两份。”龙井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然后做到了吧台面前。
青年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对着龙井说道:“好的,一共两万日元。”
“喂,你上面写着肉松寿司才是300日元啊。”龙井还没说话,呗就指着吧台上的价格表叫了起来。
“哼。”青年的嘴角一撇,语气有点不懈的说道,“请不要拿这种外卖寿司来对比,单单从选材上就已经差了很大的距离,更不要提制作鲔鱼寿司时所花费的心意。”
“可是。”呗还想说什么,被龙井拉了一下。
龙井抬头对着青年笑道,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两万日元递给青年,说道:“别理他,就这两个吧,记得做的用心点。”
“好的。”
青年说完之后,朝着龙井鞠了一躬,然后把眼镜摘了下来,放到了一边,接着就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圆形小脸盆,把手放进去仔细的清洗。
等这一切结束之后,才开始制作寿司的流程。
手一边动着,青年一边嘴里和龙井说着制作寿司的一些要点:
寿司的美味,全在两点,一个是“脂”,另一个是“旬”,而这正是东京料理的哲学所在:用最少的加工,还原大自然中“食材”本身的鲜美。
如果想要做出一个顶级的寿司,首先必须要确保有高潮的解冻技术,因为很多美味都是远洋打捞回来的,所以口感就十分依赖解冻技术。
然后就是厨师的基本功要扎实,寿司厚一点或者薄一点,鱼、米饭、酱汤的温度配合,稍微差了一点点,都会十分影响寿司的口感。
接下来是确保在最合适的季节,选取最合适的食材,这也就是“旬”的意义,像在冬天有最好的长腿蟹,而津轻海峡的金枪鱼,则是秋天最棒。
最后就是气氛的烘托,比如:
托盘上的叶子是否翠绿?
姜片切的厚度是否恰好微微透光?
乘着生鱼盖饭的碗是否是漆器而非瓷器?
是否可以点到新鲜的麒麟啤酒?
擦手的毛巾是否温度合适?
窗外是否可以眺望美景?
别看不起眼,这些可都是影响寿司美味的重要因素。
龙井托着下巴,看着面前这个青年认真制作寿司的模样,一本正经讲述要点的模样,问了一句:“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做小野二郎。”青年抬头看了龙井一眼,带着点自豪的说道。
话刚说完,小野二郎的鲔鱼寿司就制作好了。
“请慢用。”
小野二郎把两个盘子分别端到龙井和呗的桌上,比了一个用餐的手势。
“需要多加一份生鱼片么?”小野二郎问龙井。
龙井点点头,充满善意的笑着说道:“可以啊。”
不多一会儿,小野二郎手中的刀纷飞起舞,就端了一盘新鲜的生鱼片上来。
因为生鱼片是放在一个很像木屐的木板子上面,所以寿司店的暗语就把这个叫做Geta,也就是木屐。
呗早就迫不及待了,连忙用筷子夹了一个寿司放进了嘴里,刚入嘴就露出了享受的表情,整个五官都快要扭曲了。
龙井看着旁边的这个家伙,无语:“有这么夸张么?”
顺手也给自己夹了一块,放进了嘴里,瞬间眯起了眼睛。
这一口下去的第一感觉是,海鲜的鲜,脂肪的润,米饭的甜,混合在一起的清香,当然也少不了新鲜山葵泥的辛辣,虽然味道清淡,但是并不寡淡。
龙井的舌头,分明感受到了,入口即化的那种满足感。
是最新鲜的鱼生和调味好的梗米混合在一起,不用蘸任何调料,吞下去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满足感。
“味道怎么样?”青年见到龙井睁开眼睛,连忙问道。
龙井发自内心的伸出了大拇指,说道:“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龙井夸完之后,又转头对着呗问道:“呗,你说呢?”
呗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小野二郎听到之后,显得十分开心,嘴角一直咧着,对着龙井说道:“谢谢,谢谢你们的赞美。”
龙井摆摆手,说:“小野二郎,你做寿司多久了?”
小野二郎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十几年了,我们家是世代都做寿司的,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逼着学做寿司。”
龙井听了之后,稍微点了下头,然后砸吧着嘴,略带点惋惜的说道:“可惜了。”
“嗯?”小野二郎不明白哦龙井的意思,疑惑的看了过去。
龙井自顾自的说道:“真的可惜了,看来手艺和内心很多时候,并不同步啊。”
话音刚落,龙井就站了起来,抡起右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耳光落在小野二郎的脸上,直接把他给打蒙了,整个人瞬间倒在地上,右脸也迅速的肿了起来,像是嘴巴被塞了一个馒头。
在龙井动手的时候,呗就立马把店门给关了,挂了块“暂停营业”的牌子,还把四周窗户的窗帘都给放了下来,店内瞬间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小野二郎到底许久之后,总算回过神来,刚想要挣扎着站起来,龙井就把他做寿司的砧板朝着他的脑袋扣了过去,力道很大,“bang”的一声,直接把砧板弄裂,碎成了两半。
鲜血从小野二郎的头上滑了下来,像是小溪的流水,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