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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凭店铺无人,联系不上女朋友就判断绑架?你不怕报错案?报错案我们也是有相应的处罚的”
“不会,在所有人没来前,我就已经翻过柜台,他的账簿简陋,抽屉里空荡荡显然重要的东西已经带走,抽屉里有着一些黄色像洗衣粉的粉末,我仔细闻了一下酸味很大”虽然他当时就判断出其中可能有盐酸盐、硝酸盐、酒石酸盐和柠檬酸盐之类的东西。
这些都是制作海洛因的基本成分,根据粉末的颜色很有可能是4号,而纯度如此高的海洛因大部分来自金三角,这么专业的判断他不可能对眼前的人讲,这不是一般人能迅速做出的判断。
他停顿片刻又道:“所以我猜想可能是蒙汗药一类的东西,我猜想也许有人绑架齐青黛借机向齐青墨勒索,捎带着绑架了陈曦,而陈曦对他们来说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会很危险,综上是我报案的理由,报错案总比案情延误造成人员伤亡要强,你说是吧”最后一句话他是见气氛凝固调侃了一句。
做笔录的这位年轻女警,还是第一次碰到一个能将案发现场和最近事件联系在一起解读的有理有条的报案人:“你的言辞真不像一个大学老师,倒像是办案多年的刑警”
“我高考第二志愿填的是刑警学院”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笔录气氛就不像这边轻松了,是另一个年轻的男警官做齐青墨的笔录,他默默的替对方写好名字:“年龄”
“31”
“与失踪者是否为直系亲属”
“是”
“两个都是?”
“齐青黛是我妹妹,陈曦是她朋友”
“你知道令妹与陈曦为什么出现在泰式风味馆吗?”
“不知道,不过今天是陈曦男友的生日,也许他们准备在那里庆祝”
“您在生意上近期有没有什么不如意的,或者说是敌人之类的”
“没有才会很奇怪吧”他有些迟疑自己做的生意是黑白通吃,可如果把生意上的事情一股脑告诉警察这无疑是把自己送进监狱。
“是这样的,我们不是为了窃取你们公司内部消息,我们知道一些后会保密的,像你这样的人物,绑架案的原因通常是为钱财绑架或者是通过绑架另其家人做些什么,前者可以定性为普通绑架,后者就可能是商业上的敌人为了打压其家人做的,这几年这些事也有不少”
在保自己和保青黛的立场上,他选择有所保留的说出一些事情,也许可以借警察的手做一些事情:“在2012年的时候我父亲和姜生房产为了争夺市中心的一块地皮有些不可开交,后来我父亲与我妹妹便发生了车祸,当时我在英国读书,在车祸之前我父亲好像有预兆似得将我叫回来,一回来接手生意准备按照父亲压下的价格买下那块地皮,却没想到我公司的财务系统里出现了亏空,一时间资金调配不齐,另一边姜生控告我们商业欺诈,后来我们从国外的资产调来了9亿,收购姜生旗下的傅氏退出招标才勉强过去,姜生是一个专做房产的集团,近两年有些遇冷,我做了一些准备收购了他们,收购不到3月,近期爆出了一些关于我和我妹妹的传闻,接着他们的一个工程停工,股市大跌”
警察自动忽略了那条**传闻:“你是怀疑姜生有绑架的可能?”
“这是一个,我底下有一个叫王凯生的,他和泰国那边的一个戒毒中心往来有点密切,最近一直想独立出去,他原本是二院的一神经内科教授,后来和我父亲合作,我父亲作为股东资助他在外面单开了一间医院,他医院的一些事情具体我只在例会上听过一些,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进口一些医疗器具,那些医疗器具的成本折合下来好像超出了他一年的纯利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许是哪家银行信的过他吧”齐青墨貌似不经意的提了王凯生的成本问题。
“银行的借贷是有记录的,稍后我会找人去查实的,这么说如果王凯生有巨大的资金漏洞无法填补,而且在这个时候还在闹独立,他不可能像你申请帮助,所以有可能采取极端方式,30岁职掌这些不容易吧,年轻有为啊,好了,如果有什么突破我们会通知你的”做笔录的也是个年轻警察他故作老道的口吻结束了这次的谈话,站起来和他握手。
齐青墨隐隐有一丝顾虑这位年轻人的业务素质,于是追加提醒一句:“那家店的房东查了吗?房东会知道租客的信息的吧”
警察一边送他出门口一边道:“已经在隔壁审讯了,亏了孙助理去的早,你这个助理不简单啊”
“做生意跟着自己的人不能光头脑好是吧,你怎么称呼?我妹妹的事拜托了,她身体不好经不起颠婆,近期精神也不太好,不能受刺激”齐青墨最后的话令人有些难过,因为这个时候他没有接到绑匪的电话,再有能力也难以出击,有人说最打击男人的是四个字无能为力。
“我叫郑子义,你先回去休息,根据经验绑匪绑架一定会联系家里人的”这位年轻的郑警官安慰着眼前这个叱咤搅动江城经济的人物。
此时他略显些疲惫摆手:“不了,我想在这里待着,这里会第一个知道消息对吧”
郑子义有些为难:“是这样的,但这样不和规矩”
齐青墨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对他说不了,他无力计较退了一步,出了警局孙助理恰好迎上来:“我们查到那家店的房东是王璇林,是王凯生舅舅,租客叫方美玲,盐城人”
“盐城?那个老金是不是也是盐城的”齐青墨的头脑依然清晰。
“是,盐城那边的朋友在帮忙调查了”
“嗯,低调一点”
“还没接到匪徒的勒索电话吗?”
“没有”这大概是他人生第一次这么希望下一秒接到勒索电话,他的手机随即响起。
上天偶尔也会倾听一下庸人的烦恼,只是永远不会为他解决麻烦。
这是一条微信消息,是一条语音,一条刺耳的呼救声消息,好像不是齐青黛,但他还是立马打视频电话过去。
接通了,那边很暗的光线,还有着很大的呼啸声,视频里有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不开口,他就不知道是你了?我听说齐家兄妹感情深厚,我要500万不多吧,齐老板”
“你是谁?”齐青墨问。
只听见轻微的上子弹的声音,齐青墨很快意识到对方的谨慎与残暴,换一个方式试探:“好,别激动,我给你,在哪里给你?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给你”
绑匪见对方一口价这么痛快:“我改主意了2千万,不,5千万”
齐青墨意识到这个人要价如此不确定,显然不确定自己的身价,那么对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绑匪,他还是不确定,他需要试一试:“这年头大家都不好过,不是我不想给,我真的没那么多,我只是个做小本生意的”
那个男人似乎是得到了副驾驶的指令,立刻拎着陈曦把她的头伸出了窗外,陈曦的尖叫呼救声随之而起。
齐青黛在黑暗中隐约将陈曦往回拽大声的质问:“你们干嘛,如果我们有一个人有事,你们不要想拿到一分钱”
男人揪着她的头发扔回位置,枪低着她的脑袋开了保险:“你有资格和我谈吗?”
齐青黛盯着他目光里带着不容挑衅的傲气,但其实她的内心十分紧张,如果对方被惹怒了也许她就要去见阎王了,但他们没拿到钱是不会轻易把自己撕票的。
意识到对方有枪支,齐青墨知道不是一般小绑匪,有些失了控,怕对方来真的:“我有资格,别动她,你别动她,按她说的把那个女生拉进车厢,好,好就5千万”
“明天10点我会通知你的,你要把钱准备好,一个人5千万,少一个子,两个人你们就奈何桥再见吧”对方挂了电话。
孙助理坐在旁边骂了一句:“这是哪条道上不长眼睛的干的,一个亿他吃的消吗?”
“亡命徒一旦成功了这获益不小,让小王明天准备好”
“老板,不通知警察吗?”孙助理问。
齐青墨闭目凝神,揉了揉太阳穴,他太清楚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光明有他的规矩,黑暗有黑暗的法则,但有时候更多的是灰色地带,什么是灰色地带,就是你无法用光明或者是黑暗的制度来约束,如果你强行将灰转黑或者转白,代价是不可估摸的,他不想赌:“一个亿我买个安心”
“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就会有二,而且他们刚才都是露脸的,如果他们不是很有自信,那他们就是没想过她们都回来”孙助理提醒。
齐青墨揉了揉太阳穴,从出生到现在他遇过威胁的人不少,做过的生意有成功有失败,他都不至于败的一塌涂地,所以他的内心多数是平静的。
而这一次的绑架让他想起刚接手家族时被送进检察院的无助,他想起青黛刚出车祸拼死出院顶着纱布四处奔走,在昼夜颠倒中才从财务系统中找出的木马,证明有黑客攻击,全力保释他出检察院。
前尘在脑海中滚滚而过,家族事务中两人艰难前行身影也在眼前挥之不去,两人的关系不是单纯的亲情爱情能够囊括的,而是双头蛇一般的存在一损俱损,踏错一步失去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而是整个灵魂:“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