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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王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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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次姜子牙升殿,不觉又过了几日,姜子牙被侍人发现死于相府。

    消息传出,众将抱头痛哭,纷纷赶往相府送行。武王姬发连饭都顾不上吃,快马奔至相府,见众将聚集大厅中,人人愁容,个个带泪,哭声不绝于耳,他心中一片悲痛,放声哭道:“相父为国勤劳,不曾受享安康,一旦致此,于心何忍,言之痛心!”

    此时,姬发心中五味杂陈,他虽名为武王,不过实际上是被阐教操控的一个傀儡罢了,西岐一切军政大事他一概插不上手。就连明知父亲是被阐教那帮人害死的,他不仅不能去报仇,反而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继续做一个受人摆布的王,其中心酸不足外人道。

    随着对阐教的了解加深,姬发心中愈发恐惧,他虽然是西岐之主,但是在这些神仙眼里,他跟一只渺小的蝼蚁没什么区别,一旦要是生出反抗之心,下一刻可能会被死亡给吞噬。

    有时候,姬发特别羡慕纣王,虽然纣王这些年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但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即便位高权重的闻太师也不能过分干涉他。

    而自己了,独自面对姜子牙时,他稍微瞪上自己一眼,自己都要担心受怕半宿,生怕他不满而废了自己,改立其他兄弟为西岐新一任王。

    好在,成为梦魇的姜子牙死了,这下自己就不用再受人摆布,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做回自己了。

    姬发心里甚至在谋划美好的未来,姜子牙一死,封神一事无疾而终,那阐教那帮弟子留在西岐无用。等他们一走,找机会跟纣王讲合,打了这么久的仗,西岐百姓苦不堪言,作为他们的大王,要时刻体恤子民。

    说实话,姬发还真不愿意跟帝国开战,他只想学他父亲一样克守臣节,当一个安安稳稳的武王,好好经营西岐这一片天地,管他外面兵戈四起,管他纣王犯下多少恶行,只要不波及西岐这片乐土就行。

    众将听罢,更是悲痛欲绝,想起丞相这些年所作所为,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杨戬虽然悲痛,但还保持着几分清醒,独自进到内室,见姜子牙直挺挺躺在那一动不动,似睡着了般。不觉更加难受,心想师叔死的太过蹊跷,其中必有缘故。

    想着,他上去摸了摸姜子牙的身子,见心口还在发热,顿时惊喜交加,连忙跑出内室,启奏武王:“不要忙,丞相胸前还热,料不能死,且停在卧榻上,大家共讨回救之法。”

    哪吒一听,破涕为笑:“我就说呐,师叔道法深厚,能掐会算,哪会轻易扔下我们不管!”

    “三弟说的甚是。”

    金吒、木吒面露兴奋之色。

    武吉、雷阵子、韦护几人眼中闪过浓浓的喜色,姜子牙是他们这些人的主心骨,若主心骨都不在了,他们这些人该何去何从。

    姬发心里瞬间从大喜跌至大悲,深深吸了口气,问杨戬:“相父既然未死,必是病魔缠生,将军能否看出相父身患何症,孤好去找大夫。”

    杨戬叹道:“丞相十有八九是招了妖人暗算,药石无用。大王还是回朝安抚众臣,至于救丞相之事就落在我等身上了。”

    “那就辛苦将军了。”

    姬发点了点头,眼神复杂的往内室方向看了一眼,带着护卫离开了相府。

    韦护看了杨戬一眼,问道:“师兄可有救丞相之法?”话音一落,众将都将目光看向杨戬,知他一向是有主意的人。

    “我都不知师叔受了何人的阴毒之术暗算,如何有回救之法。”

    杨戬苦笑一下,见众将面露失望之色,不由道:“不过,师叔生死大事非同小可,在下料玉虚宫的师叔必然知道此间事宜,届时必会派人前来救师叔。”

    众人一听,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

    却说玉虚门下南极仙翁闲游下山,采芝炼药,猛见一道魂魄渺渺而来,南极仙翁定睛一看,才知是姜子牙的魂魄,顿时大叫一声:“子牙绝矣!”

    他慌忙赶上前,一把扯住魂魄装进葫芦里面,为防止魂魄跑出来,又塞住了葫芦口。待做完这后,心道:“子牙生死干系重大,需尽早禀报掌教老师才是。”

    刚进宫门,只听后面有人喊道:“南极仙翁不要走!”

    南极仙翁猛的一回头,见是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心中有些疑惑,便上前道:“道友哪里去?”

    赤精子道:“闲居无事,特来邀你游历海岛名山,访仙境之高明野士,看棋闲谈一番,如何?”

    南极仙翁这会急着去见元始天尊,哪有空陪赤精子闲游,于是道:“不巧,今日不得闲。”

    赤精子挪揄道:“如今,西岐由子牙主持大局,我们尚能清闲一段时日,他日大家奔赴战场,你我俱不得闲也。道友一向闲来无事,今日却不得闲,莫不是欺负我老实人不成!”

    南极仙翁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忙道:“我有要紧事,实在不能陪道兄闲耍,望请见谅!”

    赤精子听罢,暗笑不已,心想这南极仙翁嘴巴到是严实,不过姜子牙死的消息自己已得知,岂会让你去老师面前图表现。微微打量了南极仙翁一眼,赤精子笑道:“你的要紧事可是姜子牙魂魄不能入窍这事。”

    南极仙翁大惊道:“道兄,你如何得知的?”

    赤精子神秘一笑,将他赶到西岐山,在封神台上见清福神柏鉴这事一提,便道:“得知子牙的魂魄飘去了昆仑山,故此特地赶来,方才见你进宫,故意问你。今子牙魂魄在何处?”

    南极仙翁老脸一红,只觉得这赤精子甚是可恶,既然知道还出言戏弄自己。不过,论起玉虚宫中的排序地位,南极仙翁远不及十二上仙,自然不敢得罪,忙解释道:“适间闲游崖前,只见子牙魂魄飘荡而至,及仔细观看确认是他后,被我装在葫芦内,正要去禀报老师知晓,不料道兄到此。”

    赤精子轻描淡写地道:“多大事情,却要惊动教主。你将葫芦交给我,待我去西岐救一救子牙。”

    南极仙翁没奈何,只好将葫芦交与赤精子。

    赤精子心慌意急,将葫芦挂于腰间,借土遁离了昆仑山,片刻功夫来到了西岐相府前。杨戬瞧见,忙拜倒在地,恭声道:“师伯今日驾临,想是为师叔而来。”

    “然也,速去通报。”

    杨戬不敢怠慢,将赤精子到来一事报与武王和众将知晓。

    姬发一听,大名鼎鼎的阐教十二上仙之一来了,连忙亲自相迎,将赤精子迎至银安殿内,一路上言语甚是恭敬。赤精子十分满意姬发的态度,做傀儡就要有傀儡的觉悟,看来子牙将他调教的不错。

    在姬发与杨戬的带领下,赤精子见到了仰面而卧的姜子牙,久久不语。

    杨戬小声道:“师伯,可看出什么端倪,丞相他是否遭了妖人暗算。”

    赤精子在来西岐之前,就将姜子牙被暗算这事调查的一清二楚,所以才会在玉虚宫前截住南极仙翁,从他手中要来魂魄,并主动揽下搭救子牙一事。

    虽然商营摆下的落魄阵看似厉害,不过赤精子对他的道法相当自信,即便不能破阵,但是带回子牙的魂魄还是有把握完成的。

    闻言,赤精子点点头,道:“我心中已有对策,只消至三更时分,子牙便能起死回生。”

    众人一听,无不欢喜。

    杨戬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赤精子师伯一来,西岐就有了主心骨,自己也能暂时卸下肩膀上的重担。师弟们个个年轻,他们只知奋勇杀敌,哪知西岐城这半个月所面临的危险,若是闻太师率大军攻城,那可真是要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