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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如说道:“那侍女说院子里的人一下子都全赶去逃命了,我觉得不可信。第一,要是真的逃跑,整个蔷薇院不可能悄无声息,你我都没有察觉。第二,所有人都走了,怎么会单独留下一个侍女过来跟我们送消息,这不合常理,她言词中都表明了她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更不愿意救我,却敢在这时候过来报信,这可能吗?第三,军区的城墙我是看见过的,要想短短十几个时辰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都能长上翅膀,一下飞进城墙里头。你自己想,就算宋山潜在城墙里头无所作为,那毕竟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怎么会这么快就被破坏掉?”
“那……小姐的意思就是……侍女在撒谎?可我确确实实发现蔷薇园里没有人啊。”曲汾说道。
晏如淡淡道:“可能被人遣走了吧。我原以为晏和与我还没有到这个地步,那碗‘安胎药’,我还是喝了。”
曲汾一下子怒了:“我也觉得蹊跷,怎么会采葛、梅小姐、稳婆一个都不在。小姐,您现在……”曲汾探了探手,原本亵裤上只有斑斑血迹,可现在已经摸到了一片冰凉,顿时惊得眼皮直跳,她自己是个未嫁过人的姑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架势。
晏如这时苦笑道:“可能是羊水……破了。曲汾,我需要一个产婆,我要你……”晏如又感到一阵痛意袭来,让她眼前差点一黑。
“小姐,我现在赶去军营吧,我去找七王!”这是曲汾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晏如咬咬牙说道:“不……不行……”
“小姐,您就别置气了!”曲汾焦急地喊道。
“我不要你去找他,是因为……我不想让他分心……并不是要跟他置气……他是主帅,他手下掌控着几万人的生死……千万不能去惊扰他……”晏如喘着气说。
曲汾道:“那可怎么办啊!”
“你别急,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怎么做……”晏如不知道这样的阵痛会持续多久,但她必须尽快想出办法,一定不能死在这里。
晏如想着,蔷薇院里这么多人,打杂的、洗衣的、厨子、侍女、家丁、大夫、管家,这么多人晏和会用什么办法把他们都遣走而不让采葛和渭诗怀疑呢?若是换成自己,自己会用什么样的办法?说谎还是用金钱收买?
曲汾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和王妃既然敢喂您喝下催产药,就一定打着您孩子的主意。奴婢是不是该夸夸和王妃心善,还留了一个侍女来陪着您?”
“你想的太简单了,恐怕不仅仅是打着我孩子的主意,留你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我有所怀疑。把我放在这里独自生产,一尸两命最好,真有那个生下孩子的命,等我生下孩子再把我一枕头闷死了,照样可以向宋山潜交差。”晏如又说:“我现在走不了,还得麻烦你去帮我把渭诗和采葛找回来,我现在还撑得住。”
曲汾更急了:“青州这么大,我去哪里找她们啊!”
“她们俩不是买药去了吗?你……等一下,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晏如突然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曲汾静下心来细细凝听,声音是从东厢房那边传出来的,像是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和阵阵拍门声。晏如说道:“你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晏如自己心里也很慌,依照渭诗以前给描述的一些情况来看,有的人一旦羊水破了孩子就会即刻出生,但有的人并不是这样,但是伴随腹痛后就必须找产婆了。晏如现在就感到一阵一阵的痛感袭来,她就平躺在这张描着青鸾的大床上,原本柔软顺滑的棉被在此时却生出了扎人的小刺,柔和的日光穿过青色的床幔洒在床面,照亮了晏如脸颊、额头上的皮肤,温暖的阳光却让晏如起了一身冷汗。厚长的衣裙包裹着滑腻腻的身躯,再加上对生产上的恐惧,晏如的心跳加速,呼吸连带着也有些困难。
曲汾急忙赶回来,说道:“东边的书房里有一道密室,采葛和渭诗都关在里面。那间密室只用一幅画作掩饰,外面挂着个木锁。虽然只是个木锁,我试了几下,以我的力气根本打不开。”
曲汾所说的木锁由两部分组成,钉在两边门上的木档和一条木栓,由硬方木制成的木栓一端挖空,在上面凿除几个锁孔,两块木档之间除了要挖一条用于木栓滑动的槽道,还要在木槽的垂直方向对应木栓的锁孔位置挖出相对应的小木槽,用于放置篾条。因为所用的木栓是用铁桦树的木头打造的,这种木头放在水里都不会漂起来,比铁锁还要结实。
晏如深呼吸了一口,长叹道:“放着鎏金铁锁不用,反而用木锁,想必用的就是铁桦木没错了,那种锁没有钥匙是几乎没可能打开门的。”
“我、我、我去给您找稳婆,小姐,你一定要撑住,我这就去给您找稳婆。”曲汾颠颠撞撞冲出去。
青州城墙外,青色古朴的城墙高大结实,旁边就是护城河,从外界进青州的唯一办法就是破墙而入。青州历史悠久,商贸发达,农作物高产和它易守难攻的地理位置有很大的关系,因为独特的位置,水源充足,阳光充沛,气候适宜,又有修建的护城河及城墙作为安全保障,青州自然风景独好,比京城还要安全三分,宋山潜将大本营设置在这里确实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
宋山潜城门紧闭,任凭宋山煜如何挑衅也坚持不出战。有这样一道坚固的城门,让宋山煜十分头疼,他甚至尝试过拿油浇在城边用火烧城墙也无济于事,城墙都是砖瓦配上糯米粉、杉木屑、稻草桔梗等材料混进去的,只听说过火能够烧毁草房,却没有听说过火能够烧毁泥土瓦块。宋山煜放箭时,卫正军一概不漏出脸,等到他们射箭,宋山煜的人反而中箭的较多。
宋山煜怒道:“缩头乌龟,就等着亦邻真班过来了,蔺将军,咱们可别指望他开城门让我们进去打了。”
蔺无双道:“宋山潜又不是傻子,这种情况当然不能出兵,也不知道他城里面还剩多少活口。皇上,咱们这次出兵还是草率了一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死守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