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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赵姫教子凭实例,赵高得符难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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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政屋内,房萱等人正在围着李义询问打听咸阳的各类消息和坊间趣闻。却听屋外脚步声响和少年军请安见礼之声。赵姫一边询问陪她进院的包大,"阿政可曾回来?",一边和赵高一起走进屋内。

    赵政等人连忙起身见礼,让开主案,请赵姫和赵高入座。

    赵姫宠溺地将赵政拉到身边,询问他道:"昨日陪灵,一夜未睡,怎不多睡一会。"说着话,略有不满地望了李义一眼。

    李义尴尬苦笑,不敢回言。房萱却熟络地走上前来,一边为赵姫斟酒,一边笑道:"公子贪睡,眠深难醒。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叫醒他呢。不然,夫人过来,可有的等呢。"

    赵姬虽然经常留在邯郸,但每月必回平安谷数日。半年多来,在房萱刻意讨好之下,两人己从当初的陌生堤防,变的亲如母女一般。

    赵姫呵呵一笑,伸手一个弹指,敲得房萱哎哟一声,故意捂着额头退到一边。

    赵姫收指笑道:"你这妮子,一惯见不得别人舒服。定是你故意逗阿政起身,想看他困顿模样。"

    赵政于一旁心中暗赞道:"阿母高明,一眼看穿了这小丫头的坏心思。"

    赵高却于一旁暗惊,心想:"难怪这丫头如此胆大妄为,粗俗无礼,原来是受姑母亲信宠爱。"

    房萱回座,故作气恼地说道:"人家哪里有这么顽皮。是怕耽误了出城迎归府君尸骨,这才叫醒公子,作此恶人的。"

    赵姫一笑,心知房萱故作娇憨,是为了赵高在座,人前示弱。她不再理会房萱,只拉住赵政小手说道:"只恐今晚事情有变,你和你高兄长又不得休息了。"

    赵政一愣,疑惑地望着赵姫说道:"是使团那里误了行程?"

    赵姫点头微叹道:"不错。使团那里出了些事情。可能一会便有大王旨意传来。你和高儿要带人去使团那里接你外祖他们回来。

    赵高接言说道:"阿政年幼,我自己前去即可,让他在府中休息等待就是了,何必受此奔波。"

    赵姫心道:"留下来?那阿政就要去灵前答礼,显于人前了。我让阿政躲着、藏着还来不及,怎能留他在府中,露面在众人眼前。"

    赵玉故作苦笑为难地说道:"你祖父只留下你父亲和我这两支血脉。我只阿政一子,他虽幼小,又怎可退于人后。你也不必担心阿政。别看他不爱言语,且淘气着呢。平时上墙爬树,追鸡撵狗,身体皮实着呢。"

    房萱心中暗笑道:"我等怎么没见过公子如此顽劣。夫人这理由找的真不容易,也是在故意贬低公子,人前示弱呢。"

    李义、赵高倒没觉得有何不妥,心想:小孩子么,不都这样。

    赵政心中暗叹道:"真难为阿母了,为了让自己少在人前露面,不得不说慌骗骗自己的傻侄子。"

    赵玉不理众人作何反应,挥手一笑道:"就这么定了。我己命赵满集合了四百骑卫,只等大王旨意一来,你兄弟便出发。"

    众人只得应诺,不再反对。

    赵玉见赵高有些沉默,知道他还在想着赴代北抚军袭爵之事。

    赵玉微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玉虎符信,一边抚摸,一边与赵高说道:"高儿,你还在怨姑母逼你弃爵之事么。"

    赵高连忙揖手行礼否认说道:"姑母切莫误会。高儿知道,姑母是为我母子安危考虑,岂能有怨。但大王有旨,我也,我也想掌控军权,以报父祖之仇。这才违了姑母好意,望姑母体谅。"说完,一脸平静地望向赵玉,但眼角余光却频频扫过赵玉手中玉符。

    赵玉环视屋内,并无外人。她故意带赵高来赵政这里,其实是想借机与赵政和他身边之人交待一番此次邯郸之行的危险。让赵政亲身体验一次人心险恶,学习一次如何应对纷杂世事。

    赵玉不理会赵高目光,只把玩关注玉符,轻声说道:"高儿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大父调兵符信。大赵常备军分为前后左中右五军,每军十万人,设上下两将总管。十万常备军卒,每五千人为一镇。平时由镇将统管,驻扎守卫一地。战时集合调动出征,需要军令信符合一。大王军令、虎符和上下军将的军令符信缺一不可。"赵高身为世家公子,对于这些军规早已熟记,他也不知姑母为何明知故问,只得复述军规。

    赵玉微微冷笑地环视屋内众人,轻声说道:"高儿将军规背的不错。可令是活的,符是死的。此符信到底有何价值,究竟该如何使用,你可知道吗?而且人是活的,令是死的,如何让令符生效,让军将接符听令,你可知晓吗?"

    赵高心道:"我常随父祖身边,耳渲目染,言传身教之下,如何不知?"但他不敢斥驳赵玉,只得行一揖礼问道:"高儿年幼无知,还请姑母赐教。"说完,有意无意地扫视了赵政一眼。

    赵玉感觉到了赵高不满,也知他看赵政一眼的意思,轻笑一声道:"阿政不知这些。可你,高儿,你也不知这些,虽然你军规背的不错。"

    赵高不敢反驳,但睑上不屑的神情己说明一切。

    赵姫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以为那些常年生死拼杀的将士会轻易地将自家性命交付于人吗?会听从一枚不会说话又冰冷无情的符信吗?"说着话,赵姫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玉符抛与了赵高。

    赵高连忙接在手上,欢喜之情难以自抑。

    赵玉继续冷冷说道:"高儿,你说,如果我们同赴代北,既便符信在你手中,你我同时下令,那些将士会听谁的命令呢?"

    赵高心道:"有大王之命,我又手持父祖符信,他们当然会听我命令。"但他不敢说出心中想法,只是将玉符揣入怀中,并不言语。

    赵玉却别有用意地盯住赵政,轻声说道:"高儿,请记住姑母的话。你这次去代北,不用这符信还好,最不济会因下面的军将不听命令,让你降爵减封。如果真拿出这枚玉符,呵呵,你也就离死不远了。你明白吗?"

    赵政心知,赵玉这是在教授自己如何用人、用权,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想:"是啊。代北诸将,连大王之命都拖延敷衍,何况赵高之令?他们所谓的没有看到平阳君符信,不过托词而矣。当赵高拿出玉符。如果代北诸将依然如故,说明赵高和玉符无用,赵王必会责罚赵高,另任重臣前去代北,以便讨好安抚代北诸将;如果代北诸将听从赵高命令,那更糟糕,说明代北骑军只认平阳君符,不认赵王命令。赵王将来必会杀死赵高,另外想办法,重新掌控代北军权。"

    赵高心中不以为然,只觉得这是姑母迫不得己交出玉符的抱怨之言。他既然己经拿到玉符,不必与姑母争执。想到这里,赵高顺着赵姬说道:"姑母放心,赵高知道轻重,定会慎用此符。"

    赵姫摇头一叹,喃喃自语道:"看来,你真的不懂。"说完,赵玉神情落莫,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什么?"赵高没有听清赵玉说的话。

    赵玉只得再提示的简单明了一些,她转身望着赵高说道:"君父己故,大王难道不会任命别人为上将,启用新的符信吗?代北军将真敢不听王命吗?即便如此,他们连王命都不听,反而会听你命令,认你手中符信吗?果真这样,你不死何为?"

    赵高闻言,惊呆在座上,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