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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瞎子做个手势,让我跟在后面,我们顺墙猫腰跑到后院。
李瞎子向后倒退几步,猛地窜上墙,连刨带蹬爬上墙头。他跨在墙头上,把手递给我,我也爬了上去。
后墙放着一堆破烂,我们顺着这些东西爬下去,弄得满身都是灰,这时顾不得了,一路小跑来到小洋楼的后面。
李瞎子顺着后墙的凸起开始往上爬,我不甘落后,跟在后面。其实不难爬,这座小楼不是这里多出水泥台,就是那里伸出排水管。
估计在修建这座楼的时候,他们完全没顾虑到防贼的问题,这家人想都没想过,村里会有人胆大包天能偷到自己家来。
我们很快爬到三楼,有露天的阳台,我和李瞎子翻了进去。只是位置不太好,张冲和他女朋友去的房间,在走廊对面。我们躲在阳台上,能清楚听到隔着门传来的隐约笑声。
李瞎子轻轻把阳台门打开,我们两个蹑手蹑脚来到客厅,小心翼翼来到卧室门前。趴在门缝上听,里面是张冲的声音:“有什么怕的,老夫老妻了。”
李瞎子胆子是真大,居然把门缝推开。我后脖子汗毛都竖起来了,拉了他一下,示意他注意。李瞎子笑l了笑,没有听我的,继续把门推开。
这条缝隙足够大,我们能很清楚看到里面。
里面是卧室,张冲正和他女朋友说话。女朋友道:“你把灯关上吧。”
张冲口气很冲:“关什么,关上了让我师父怎么看。”
“啊,又让那怪老头看着,好别扭的。”女朋友扭捏的说。
张冲呲着牙笑:“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女朋友扭他的脸:“无耻!其他人看就看吧,一个残废老头在那看着我,我嫌恶心。”
听到这里,我和李瞎子对视一眼,说的是吴彪子,没跑。
张冲道:“你别把他当人不就行了,当成萝卜白菜、土豆茄子。老吴就这么点爱好,满足他吧。我还得指望从他那里学点东西呢。”
“他有什么值得你学的?”女朋友问。
张冲笑:“老吴有一手工夫特厉害,能操控别人,到时候我要学会了这门绝技,全世界的妞就能随便上了。我看上谁就上谁,哈哈。”
“你个臭流氓!”女朋友掐他的胳膊。张冲忽然翻身坐起来:“我去请那老东西,赶紧满足他拉到,还得跟他说点事。”
“就是今天那几个外乡人?”女朋友问。
张冲坐在她身边,啃着手指甲,“嗯”了一声,不知在想什么,能有五六分钟,他才从床上跳下来,径直向门口走来。
李瞎子赶紧做个手势,我们两个藏在黑暗的客厅角落里。门开了,张冲走出来,径直穿过走廊,到了另一间屋子。时间不长,只听走廊里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是铁轱辘摩擦地面的声响。
我从沙发后面探出头看,张冲推出一把轮椅,上面坐着一个近乎秃顶的老头,穿着白色的大汗衫,肥头大耳的,那猥琐劲比李瞎子也不遑多让。
他就是吴彪子?
张冲推着老头进了自己的卧室,把门关上。我和李瞎子赶紧出来,到了门口,悄悄趴在一条缝,继续往里偷窥。
张冲把老头推到床边,毕恭毕敬:“师父。”
老头呵呵笑:“我收你做徒弟了吗,就厚着脸皮叫师父。”
张冲真会说话:“我对你的孝心天地可鉴,我是真心想拜入你的门下,学点真本事。”
老头舒舒服服往椅子背一靠:“开始吧。”
女朋友被这老头吓得瑟瑟发抖,缩在床边不敢动。老头笑眯眯说:“小冲,你调教的也不行啊。”
张冲脸色冷下来,对女朋友说:“赶紧的,别逼我动手,那就没意思了。”
女朋友害怕地说:“灯,关灯。”
张冲大怒,上去就一脚:“关灯了我师父怎么看。赶紧的,别墨迹。”
女朋友嘤嘤哭,可不敢不听话。
秃老头看得满嘴生津,发出了咀嚼一样的声音,恶心的一批。
我有些尴尬,不忍再看,便退到客厅里坐着。而李瞎子趴在门缝继续偷窥。
门里传出声音,我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黑森森的天花板,心想这都是什么事。
等了能有十几分钟,李瞎子冲我招手,让我来看。
我过去趴在门缝往里看,女朋友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小脑袋。张冲抽着烟,对面的秃老头像是嗑药嗑嗨了,在轮椅上扭来扭去,发出舒坦至极的声音。
张冲皱着眉,说道:“师父,可以了吧?”
秃老头道:“看你伺候我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我教你第一课。”
张冲眼睛亮了:“师父,你说。”
秃老头看看床上的女孩说:“你想不想换个更漂亮的女朋友?”
张冲赶紧说:“师父,你想把师姐介绍给我?”
“清香?哈哈哈。”秃老头发出一连串怪笑:“清香是不行了,你无福享用,不过我可以给你找更漂亮的。”
“怎么弄?”张冲问。
秃老头指着床上的女孩说:“这个你不要了吧?”
张冲道:“不要了,想换一个。”
女孩一听就哭了,抱着被子坐起来,用手打张冲:“我为你大老远跑到这来,你就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
张冲回头就是个大嘴巴:“妈的,给你脸了。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不是都说好了吗,就是玩玩。”
秃老头笑眯眯,划着轮椅到了床边:“别打女人,我就看不得打女人。”他探出身子,笑眯眯看向女孩。
女孩吓得头皮发炸,赶紧往回缩。
张冲在旁边看着,面无表情,可双手捏得紧紧的。
秃老头笑眯眯说:“这么看着你女朋友,你不高兴啦?”
“哪有啊。”张冲说。
秃老头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哦。”他坐回轮椅上,右手成剑指,指着女孩说:“来,丫头,来。”
那女孩吓得全身栗抖,可不知怎么回事,却身不由己,裹着被子慢慢爬向秃老头。
张冲在旁边看得大气都不出。
女孩到了秃老头近前,秃老头说:“人啊,都有个控制欲,就想控制别人,让别人听自己的。人生八苦,最苦的就是爱别离和求不得,这两个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别人不受自己控制了。很早之前,我在日本专门学了一种东洋道法,就是为了能控制别人。小冲,你好好看着,看我怎么控制你这个小女友的。”
张冲点点头,看着。
秃老头突然扬手,从胳膊底下窜出一条红线。那红线就跟长了眼一样,围着女孩的脖子转了数圈,紧紧勒住。
别说张冲了,就连我和李瞎子都大吃一惊。
秃老头猛地一拽,那女孩喉头咳咳作响,脸色发紫。秃老头喊了一声:“起!”
女孩凌空飞起来,被红线拽在半空中,跟上吊差不多。女孩本来就没穿衣服,此时在空中双脚乱蹬,情形极为惨状。
我看到这个情景,脑子炸了一样,想推门进去,被李瞎子拉住。他严肃地对我做了个口型,意思是,来不及了。
时间不长,女孩的双脚下垂,一动不动,身体看上去十分僵硬,她死了。
那条拴在她脖子上的红线没有任何附着物,就那么悬在半空,吊着一个大活人。红线的另一头在秃老头手里,他抬起头笑眯眯看着尸体。
张冲着急:“师父,你,你怎么杀人了,这,这我怎么办啊,在我家杀人了,我说不清楚了。”
秃老头叹口气:“小冲,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有人不听你的。”
“这,这,”张冲看着尸体,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哪有心思回答什么问题,憋了半天,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怎么可能听我的。”
“对喽,就是这个道理。要控制别人,首先就得扼杀他的个人意志。古今中外的帝王,为了统治黎民百姓,都得采用洗脑的愚民政策,和我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只不过更甚一步,把这个人杀了,杀了自然就没有了个人意志了。”秃老头侃侃而谈。
“问题是人都死了,还怎么控制?”张冲苦笑。
秃老头神秘一笑:“下面我就要给你传授秘法,看仔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