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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墓的队伍总共有七个人,早上他们还围坐在一起,乐呵呵的吃饭喝酒,兴高采烈。没到半天的功夫,他们就死了三个人。
剩下四个人愁眉苦脸的,他们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呆了,有人提议要走。虽然外面还是黄沙蔽日的,但已经有了减弱的趋势。
老军最后一个回来的,我也跟着。
刚才我们还见到大李子,就这么死的悄无声息的。
“这个石佛怎么跑到这屋来了,不是说好,放在靠北墙那屋,两个人一起让人看着吗?”
和大李子一起看着的叫周启刚,他是一个药剂师,主要能力就是配置软尸香和地霜。刚才,其他两个人去西边的中屋准备饭,从外面回来的大李子和周启刚换班,没过多一会儿,周启刚就觉得眼皮开始打架,强自撑了几下,想着去摸药袋,还是不支的就晕了过去。对方的药不是特别强劲,平时经常吃药的周启刚抗药能力强一些,过了一小会儿他就靠着自己的意志睁开了眼睛。周启刚发现古佛和大李子都不见了。
周启刚赶紧大声的叫喊,叫上两个同伴一起去找,这哪用找,打开临近门口的西屋一看,大李子就死在里面,大李子全身一点伤痕都没有,仔细的闻,现在还能从屋里闻到一股药味,是蒙汗药的味道。
这个屋里会配药的就是周启刚,而且大李子死的时候,只有周启刚和他在一起。
周启刚把整个经过说出来,没有人说话,就连老军都皱着眉头看着他。我估计,这些人现在都开始怀疑周启刚。
周启刚也不是一个笨人,看到大家都不说话,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你们怀疑我?如果是我下药,我为什么不把你们都杀了,就杀一个人能有什么用。”
周启刚这么一喊,下墓队伍剩下的那几个人,都不说话了,但他们应该还在怀疑周启刚。只有老军说:“杀人的应该不是周启刚,铁柱死的时候,周启刚和大家在一起,钱双死的时候,周启刚也和大家在一起,他没有作案时间。”
周启刚听老军这么一解释,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然后笑嘻嘻的说:“老军不愧是大学生,说话就是厉害,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周启刚没有作案时间,那谁有。”
剩下的两个也不甘示弱,他俩发誓说,一直在一起。这样算下去,有嫌疑的反而是老军了。老军扶着自己的前进帽,很严肃的说:“也不是我,我一直和这个孩子在外面。”
没有杀人凶手吗?不,他们全往东屋看,东屋还有师傅和鬼爷爷在。周启刚咬着牙说:“对啊,我们怎么老怀疑自己人,我们之前要是内讧的话,这个石佛刚出土的时候,就应该发生了。”
剩下两个人也发表意见,他们俩个是表兄弟,一个商人,另一个是收荒货的。收荒货的表哥叫张席子,负责把这些古董卖出去的表弟叫吴建设,吴建设发表意见说:“屋里那两个老头,除了喝酒就是喝茶,要不是为了尿泡尿,连那个屋子都不出。而且,他们俩个,一个阴测测的像个活死人一样,另一个笑嘻嘻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就不是好人。”
这眼睛滴滴溜溜的转,带着笑脸还不像好人,一定是在评价我师傅,师傅要是听见了,肯定气得胡子飞起来。
吴建设说完,还瞪着我,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让我看了有点害怕。老军说:“别往别人身上想,连大李子都死了,我突然觉得这孩子说的对,是不是那个活佛有问题。”
“老军,你好好给分析分析,到底是咋回事?咱们这个队伍你最聪明,要不是你,就凭我们几个,也不可能找到那个古墓,更不可能从那个古墓跑出来。”
让老军分析的是张席子,他和表弟一起,在古董街卖荒货的时候,认识老军。老军是一个军人子弟,小时候几乎没出过军区大院,是听着军区的冲锋号,吃饭睡觉的。老军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在军营生活,但时代变了,改革开放让他大院里走了出来。他不想当兵,想经商下海,手里没有钱,就把眼光放在了古董市场上。
虽然老军在军队学的古董专业,但想这里面捞油水,他甚至不如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学徒。老军最后把眼光放到了文物保护法上。文物保护法刚刚实行不久,很多地方都没有进行系统的学习。老百姓的心中对这个根本没有概念,大家认为反正是从地下挖出来的东西,我挖出来就是我的。
法不责众,所以老军利用自己的背景,结识了吴建设,吴建设是个商人,他喜欢和当官的,特别是和当兵的打交道,自古官商一家。
老军就说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和吴建设一拍即合。吴建设让自己的表哥张席子找了帮手。张席子是收荒货的,认识很多活好的。第一个死者铁柱,是挖盗洞的,表面上是力量活。但这个活有很多的巧劲,有很多门道,甚至对土壤的判断,就能辨别出这个墓是不是有人来过。第二个死者钱双,是一个风水师。尽管有人嚷嚷着,让钱双这个风水师寻龙点穴,就和巡山一样。
但转念想想,他们是怎么在沙漠里找到那个大墓的。沙漠一眼望过去,那是大同小异。就连颜色都差不多,要想从这里面找到墓穴,那本领可见一斑。
第三个死者大李子,是一个对古文字有研究的人,要想找到真正的宝贝,对墓穴的文化也要有一定的研究。
他们怀疑杀人的周启刚,是一个药剂师,软尸香这种东西,就算千年的古尸,也能让他变得像面条一样柔软。
前面三个死者都死的悄无声息,怎么看杀人的都应该是周启刚,在这种情况下,张席子还让老军分析一下,老军就皱着眉头。
那个年代的专业学历比现在的教授都厉害,更何况考古专业是一个冷门。老军的未来真的是无可限量。更何况老军的情商不比智商低,他一个只有课本经验的人,能让这些人信任他,本身就是他不可多得的本领。
看见老军没有回答,张席子冲着吴建设使了一个眼色。吴建设冲着老军耳语几句,把老军叫到外面去了,老军走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到了外面,吴建设换了一个模样,冷笑着和老军说:“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然后你会杀了我?”
也许被一语道中了心思,吴建设的脸色不是那么的好看。
“老军,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可是朋友。”
我盯着老军的脸,老军的脸带着一种嘲讽的笑意,他根本不分析,只是建议说:“不如我们把骆驼买了,两个人骑乘一个骆驼,现在离开。”
“这是一个好主意,那个佛要谁拿着。”
“你和你表哥张席子拿着。”
老军做出了让步,吴建设也不好说啥,他让老军和他一起,去屋里找师傅他们。师傅和鬼爷爷的酒桌已经摆上了,有一点羊肉,还有一些洗干净说不上名的野菜,吃的还是那干巴巴的饼。
听吴建设说明来意,师傅就笑呵呵的看着鬼爷爷,声音带着那么一丝调侃的味道问:“这是你的地儿,你做主。”
鬼爷爷没有说话。师傅就笑着说:“这野菜喝酒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听说你们有午餐肉,给我拿两盒来。”
“那这骆驼?”
“骆驼你该多少钱给我多少钱,到了城里,你把它放开,他自己就回主人那去了。”
老军和吴建设一听,就点头哈腰的出去了。我也想跟着走,却被师傅喊住,师傅看着我,笑着说:“兔崽子,你快吃点东西,别跟着折腾了。”
我有点不情愿的坐下吃饭,不一会儿,吴建设就把午餐肉给送来了。师傅费力的把它打开,抠下一块肉来,大口的吃着。然后才问鬼爷爷:“老鬼,他们都开始互相怀疑了,你觉得他们能走多远。”
鬼爷爷用鼻子哼了一声,不满的和师傅说:“你这是明知故问,他们谁也走不了。”
我纳闷的问:“你俩都没出去,咋啥都知道呢?”
师傅说:“我不知道,知道所有事情的是你鬼爷爷,你看他的脖子。”
师傅不说我都没有注意,鬼爷爷的脖子上有一根红绳,这红绳都被渍黑了,也可能是时间太久了,跟皮肤颜色差不多。师傅让鬼爷爷给我长长见识,鬼爷爷就把他拿了出来,是鹅蛋大小的碗状物体,年代久了,看着黝黑黑的,我根本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是啥?”
“这是髑髅,而是还是一尸两命的婴儿身上取下来,取头盖骨,风干后用秘法炮制,七七四十九天后,小鬼会陪伴终身。”
我听了目瞪口呆,问师傅:“真的有鬼啊。”
师傅哼了一声,看着鬼爷爷:“这我可不知道,你得问他。”
“鬼爷爷,真的有鬼吗?”
鬼爷爷不回答我,然后喝了一大口酒,站起来往外走。
“老鬼,你去哪?”
“时辰差不多了,该收尸了。”
我胡乱的往嘴里塞东西,要跟着看看,师傅也不拦着我。等我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两具尸体了,除了死掉的大李子,还有吴建设,他死的时候,紧紧的抱着那尊石佛,都没气了,也不松开那个石佛。
石佛还是那个样子,周身有些粗糙,但面部光滑,脸上带着微笑,就和活过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