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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艺倒是在一旁过过程全看下来了,他也觉得这儒生是个呆子,多半没有经历过世事。
这儒生所说的话是对的,但是却不适合这个世道,黄文艺从前也有这种想法,什么伸张正义,除暴安良,做个灵力修为盖世的大游侠。
可是经过不断的成长,黄文艺明白了,这一切不过只是幻想罢了,这种故事只存在于街边茶馆里说书人带我口中。
记得那时候黄文艺才八岁,他们家来了许多人,不过大家都显得十分紧张,生怕做错了什么。
那时候黄文艺他父亲黄兴领了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过来,说是一起玩儿,他还千叮万嘱黄文艺可不要乱淘气。
黄文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道是有人一起玩儿就是极好的。
一开始那小孩儿还是跟黄文艺挺玩得来,不过没多一会儿,那小孩儿就要黄文艺给他当马骑。
黄文艺从小也是个不服管教的主儿,哪里肯?
小孩儿说道:“你要是不肯,我就告诉我爹去。”
黄
“告诉你爹有屁用,我爹从来就不管我。”
小孩继续说道:“你要不是给我当马骑,我就让我爹砍你的头,抄你的家!”
“得了吧,我黄文艺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随你的便,不跟你玩儿了。”黄文艺跳着就要走开。
就在这时,那小孩儿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黄文艺倒是一惊,这也太没出息了吧?想走过去牵他起来。
不过还没等黄文艺这小短腿走近,好几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黑衣人就围在了那小孩儿身边,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
黄文艺一看,心想,这些黑衣人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一下子就来这么多个?
不一会儿,黄文艺就发现身旁围了许多人,他父亲黄兴也站在一旁,一个被人簇拥着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
小男孩边哭边指着黄文艺说:“他打我。”
这话一出,黄文艺急得跳脚,指着那小男孩说道:“卧槽,你要不要脸,瞎说什么呢?”
这时候那小男孩哭的更大声了,那中年人朝着小男孩身边的几个黑衣人问道:“你们说说看,怎么回事?”
几个黑衣人相互看了几眼,也看了那小男孩一眼,其中一人回道:“如皇子所说。”
黄文艺虽然才八岁,不过他也不傻,这下明白了,原来这小男孩是个皇子,那这中年人的身份就明了了,只能是那西比帝国的皇帝了。
黄文艺心想,这黑衣人怎么也净说瞎话?他有些愤怒:“你们这是胡说!我明明没碰他!”
这时候小男孩倒是停止了哭泣,说道:“父皇,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他硬要我给他当马骑,我不肯,他就打我!”说完,又接着哭起来。
黄文艺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心想,这小子还真能颠倒黑白,立马就要冲过去找他理论。
这一下可让皇帝心疼极了,赶紧跑过去抱起小男孩,他朝着黄兴问道:“黄大人,这事可怎么办?”皇帝眼神中似乎还有些意味深长。
黄兴见此,一脸难色,他能怎么办?只得赶紧拉着黄文艺的手,不让他有所动作,超他吼道:“文艺!你怎么能这么调皮!还不赶紧认错道歉!”
黄文艺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大声说道:“我明明没有,为什么要道歉!”
在皇帝怀中的男孩哭的更厉害了,周围黄家的人也是个个面露难色,黄兴只得再次厉声喝到:“文艺!跪下!给皇子道歉!”
“我不!”黄文艺眼神中满是愤怒。
“你跪不跪!”
“不跪!”黄文艺眼神竟变得更加坚毅。
黄兴看着黄文艺,这个自己唯一的儿子,这个虽然有些调皮,不服管教,却也懂些道理的儿子。
一个父亲终究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黄兴没了办法,只得放开了黄文艺的手。
空气显得有些凝重,气氛更是有些紧张,一时间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咚!黄兴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了皇帝面前,这一跪跪的极重,重的连大理石铺的地板都似乎要被压碎。
黄兴沉沉的低下了头说道:“陛下,小儿无知,冒犯了皇子,臣代他给皇子赔罪了。”
黄府众人见了,也吓得赶紧一齐哗啦啦地跪了下来,深深埋着头,生怕那皇帝怪罪下来。
黄文艺依旧昂着头,大声吼道:“父亲!我都说了我没有!”这时候那倔强的眼中竟然泛起了点滴泪花。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跪下,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皇子要说谎,那些黑衣人也要陪着他说谎。
皇帝没有想到这黄兴竟然跪了下来,赶紧说道:“黄大人,你这是何必呢?小孩子之间的事,你这么当真干嘛呢?”
黄兴依旧低着头,沉重的说道:“请陛下赎罪!原谅小儿!”
皇帝是站着的,皇帝带来的人也是站着的,黄府中所有人除了黄文艺之外,也都是跪着的。
皇帝只得说道:“黄大人这是何苦,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快起来,快起来。”
黄兴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谢陛下。”
黄文艺哭了,他不明白父亲这样一个他最尊敬的人,为什么会因为一件不存在的事情而跪下去。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全部的人都不相信他的话,他跑回了房间,一路上不知滑落了多少泪珠。
他没有看见皇帝脸上是哪种表情,也没有看见皇子眼中是否闪过了一丝笑意,更看不见他父亲黄兴膝盖处磕出的血迹。
夜深,人静。
黄文艺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一天,那皇帝也早就离开了黄府。
黄兴轻轻的推开了门,看到躺在床上的黄文艺,他结果丫鬟熬的粥,放在了桌上,慢慢走到了黄文艺床边。
黄兴轻轻的问道:“不吃点东西?”
黄文艺翻了个身,不在对着黄兴。
黄兴接着说道:“文艺,今天这事。。。”
黄文艺立马爬了起来,对着黄兴说道:“父亲,全都是那小孩儿编的,我根本没有碰他!”
黄兴看着黄文艺还有些红肿的眼眶,不禁心里一酸,他摸了摸黄文艺的头:“文艺,爹知道你没干。”
“那,那父亲你还?”
黄兴叹了叹气,重重抱着黄文艺说道:“文艺,你是爹的儿子,爹不会不相信你,只是有些时候,有些时候爹也没办法啊。。。”
黄文艺没有说话,他看着黄兴的眼睛,这双平时都充满着笑意的双眼,此时却饱含着许多其他的东西,无奈?辛酸?愁苦?
这个眼神黄文艺那时候不懂,但他后来懂了。从那以后,无论黄兴如何劝他读书,入朝做官,黄文艺都不肯了。
黄文艺也从那个时候明白了,这个世道,是靠权利的,而权利又往往是靠力量的。
回忆就到此为止,往事种种不过瞬间就在脑子里走了个遍,勾起这一片回忆的就是那儒生此时的眼神。
这个眼神,就跟十年前他父亲黄兴的眼神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