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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休提——七花,就是这么回事。一直到我达到这个护剑寺为止——我也经历了不少战火。我早不是半年前的我了。从真庭虫组的各位开始——冻空一族、死灵山神护队、还有这个护剑寺——跟各种各样的人交手过。而他们的全部——都被我吸·收·了。”
用这眼睛——七实说道。
“姐姐,你跟庭庭交过手了……”
七花咽了口吐沫。
真庭虫组……恐怕,那就是真庭凤凰所说的失踪的那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中的三人——真庭蝴蝶,真庭蜜蜂,真庭螳螂吧。
也就是说,现在的七实——不仅是剑法,连忍法也学会了。
“太——太乱来了。”
那岂不是——已然无敌了么?
七花慢慢起身——如此咒骂道。
“见稽古也是有极限的吧,姐姐——你是怎么看会怪力的啊!”
“详细原理我才不管——能学会就是能学会。大概是,身体内·部·也改变了吧。嘛,真要说的话,冻空一族的怪力并不像是你的力气那样,而更接近一种能力——就是那种感觉。当然,我也有能看会的东西和看不会的东西。”
“可是,”七实说道。
“你那所谓的‘七花八裂’——我看一边就会了。”
“……”
“弱点嘛——倒是直到自己试了一次之前都没发现呢。”
“弱——弱点?”
“果然你没注意到啊。太好了,七花——一路上碰到的敌人都不强。那么明显的弱点,是个人都能看穿啊——”
“……弱点……在说什么啊?”
是啊。
就算考虑到冻空一族的怪力——刚刚的现象也无法说明。在七实使出怪力之前,七花就已经发动了虚刀流最终奥义“七花八裂”——
“我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才从岛上跑出来的——看你这么没出息,我转念头了。那·是·该·让·人·告·诉·的·东·西·吗——”
要自己思考。
七实一边说着——一边双手随意下垂,毫无架势——保持着虚刀流第零式“无花果”的姿势,一副随随便便地样子朝七花走了过去。
“咕……”
七花立马摆出了第一式“铃兰”——可焦虑和动摇却难以掩盖。
七实看着那样的七花——再次叹了口气。
跟她非常相称的叹气。
“放心吧——虽说跟你来正式对决,我还是会好好放水的。现在的你没有跟我交手的资格。确实比起半年前强了那么一点——可要跟现在的你打,一个小拇指就够了。”
如此说着——七实竖起了右手的小拇指,伸到七花眼前。
“…………!”
听到如此挑衅的语言——不对。
听到如此屈辱的语言——七花怒了。
这话不仅仅是瞧不起七花一个人——而是连七花交过手的变体刀所有者,从真庭蝙蝠开始,宇练银阁、郭贺迷彩、錆白兵、校仓必以及冻空粉雪一起全都鄙视了。
虽说是姐姐——不,正因为是姐姐!
才不能容忍她说这种话。
“自大——也要有限度吧!”
可是——连这份激愤也在七实的料想之中。
七花耐不住性子以迎击的招式“铃兰”向七实冲了过去。本来七实的动作就是那种东西——因为太慢了所以耐不住性子。可即便熟知这一切,七花还是——受到了挑拨,放弃了等待。
太嫩了。
而七实则——将七花还保持着如此程度的稚嫩的事情——
看·明·白·了。
“虚刀流——起手‘雏罂粟’收手‘沈丁花’,打击技混成接续。”
这回——连七花也糊涂了。
完全不知道被做了什么。
自然,连挨打的七花都不知道的东西,站在墙边的咎儿和右卫门左卫门也不可能知道——
但是,却可以听到激烈响亮的打击声。
快到根本无法数出究竟有多少响。
七花的身体——倒在了道场的地板上。
这回是毫无疑问地——仰天躺着。
嗒的一声。
最后,七实——一脚踩在了七花肚子上。
“……顺便一提,这是忍法足轻应用编。”
七实说道。
冲着如此多的攻击一个都没能避开全部结结实实吃下去却依然没有丧失意识,身·上·也·一·处·伤·痕·都·没·有——只·是·倒·在·地·上·的七花,七实说道。
“所有的打击全部消去了重量——我要是有那份心思的话,等你倒在这里时,已经死了二百七十二回了。”
“……”
还有意识。
虽然有意识——七花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根本无法相信。
如今的状况——
死了二百七十二回。
她那么说了。
自己没有真去数——不过既然七实那么说了,那么七花吃到的打击数就有那么多吧。
这个事实——让七花战栗了起来。
“……怎么了,七花?”
七实躲开了七花肚子上的脚。
尽管作为裁判的咎儿一语未发,但是胜负结果已经昭然若揭。不,称其为胜负有点奇怪。双方实力相差过于悬殊——根本构不成胜负的概念。
要称之为正式对决——还远远不够。
没错,就跟去年,在不承岛上的那次姐弟对决一样——
“有话想说的话——但说便是。”
“……撒谎的,是姐姐吧。”
被这么一催——七花终于张开了口。
“这叫什么只用一根小拇指啊。”
“那是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不用这一根小拇指就够了’。正如我所言,我没用过这根小拇指,不是么?”
“……”
如此堂堂正正地说出这种话来,让人连想要追究的劲头都没有了。
再说,本来就是被那种事情挑拨的自己太嫩了。
七花丝毫没有要责备她的样子。
那种事怎么都好。
但是——然而。
“姐姐——现在,如何?”
“啊?”
“也就是说——从‘雏罂粟’到‘沈丁花’,把所有的招式全部连·起·来,这也太乱来了……姐姐你的身子骨根本受不住不是吗?以·姐·姐·的·体·力——应该根本使不出二百七十二次攻击吧。
“啊啊,是呢。”
七实点了点头。
一副好像把这事全忘了的样子。
“确实是啊,你有疑问也没办法——无论我的双眼再怎么厉害,也看不会‘健康’啊——”
“……”
鑢七实有着虚弱的体质。
没有体力——也没有持久力。
这是这个天才唯一的弱点。
本应是她——唯一的缺点。
“是这么回事呢,七花。”
七实一边说着——一边仿佛要让七花看到似的,猛然褪下了法衣。
跟七花一样——上身赤裸。
身上完全没有一点肌肉,身体线条美丽而又纤细,青白色的身体瘦可见骨——这身体如今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跟她年纪相应的膨起的双乳。
而胸口中央的**里——插·着·一·把·苦·无。
仿佛贯通了心脏一般——刺了进去。
“什……喂,姐姐!”
“不必慌张。这是四季崎记纪所铸的变体刀——其十二把完成性中的一把,恶刀‘鐚’的正确用法——把·这·把·带·电·的·苦·无·像·电·极·一·样·插·在·身·体·中——就·能·让·我·的·病·强·行·痊·愈。”
强行。
胡乱让人体活·性·化·起来——这就是恶刀!
去除痛苦,治愈疾病!
确实苦无的汉字写作“苦无”——可是!
能治愈鑢七实体内肆虐的一亿病魔——这也太超出常规了!
“所、所以说,姐姐——”
“嗯,没错。跟你的‘七花八裂’不同——我已经,没有弱点或者死角了。”
她如此说道。
七实整了整衣服,转身背朝还倒地未起的七花——也没有跟墙边的咎儿和右卫门左卫门打招呼,
“回去洗把脸,再来过吧。”
如此说着——朝护剑寺第五道场后面退去。
鑢七花对鑢七实。
赌上恶刀“鐚”的正式对决——总之,要等下回了。
可是,面对如此现实还要抱有希望——这种要求,已经不是残酷而是过于残酷了。
在一级灾害指定地域的虾夷踊山,从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真庭忍军实际领袖的真庭凤凰那里,提说了袭击了死灵山的“那个人”的传闻——奇策士咎儿和鑢七花一改之前回尾张的预定,为了追踪“那个人”,而从虾夷的港口乘上了去四国土佐的船。
而在比起最短距离略长的航行结束后,在四国的港口等着刚刚到达的两人的——是个穿着奇怪衣服的男子。
那是七花第一次看到的西服。
即便是脚上,也穿的是没见过的鞋子。
而且——还戴着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的面具——那面具上,竖写着“不忍”二字。
七花只是多看了这奇怪的装束两眼——而咎儿则不同。一看到他,咎儿就脸色大变——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立马冲男人怒吼道。
男人则冲着大吼的咎儿,
“‘不言’。”
如此说道。
“无需多言——奇策士殿下。你是有事才来此地的吧。还真是老久没有像这样见过面了呢。跟往常一样——还是那么美丽。”
“我才不想听你虚情假意的溜须拍马——七花!立马把他从我面前赶走!”
“好、好吗……”
听到咎儿那不讲理的命令,七花依然一脸困惑。
“‘不良’——奇策士殿下,我这回可没跟你冲突的理由。不是这样么?”
“哼。别像骗我。你家那公主大人是个什么货色,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大概是来探查我的动向的吧——”
“‘不外’——嘛,就是那么回事。可是这回我只是个联络员——虽然探查你们的动向的任务也是有,但这回那不是主要工作。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你来说。”
“……?”
“喂,咎儿——这人,到底是谁啊?”
看着对话无视自己擅自进行,七花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咎儿。咎儿对这提问一脸不耐烦地,
“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殿下,吧。”
回答道。
“在船里跟你提过很多次的那个否定姬的心腹——不对,该说是怀刀吧……‘不忍的右卫门左卫门’。谁都不认可只是一味否定一切的那个讨厌的女人,唯一信用的‘前忍者’。”
“‘不肯’——这可说得不对啊,奇策士殿下。公主大人就算对我,也完全没有信任。那位大人一如既往地连我也否定了——所以才是否定姬啊。而正是因为是那个公主大人,才值得我为之效力。”
“……怪人。”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
一边说着——右卫门左卫门一边迈出了步子。
跟着我来,他抛出这么一句话。
如今这个状况——无论想不想都只能跟着右卫门左卫门了。
否定姬派来的使者。
必然有什么特殊的用意——毫无疑问,专程跑到这个港口等着的右卫门左卫门,跟袭击死灵山的“那个人”之间,必然有着联系。
即便如此,七花依然保持着与右卫门左卫门之间的距离——保持着右卫门左卫门有什么奇怪举动时能立刻对应的距离,毫无懈怠,用身体挡住咎儿——远远跟着他。
出了港口,进入街市之后,右卫门左卫门终于又开口了。
“奇策士殿下不怎么会尾张啊——公主大人寂寞死了。”
“……尽说些不靠谱的事情。右卫门左卫门殿下,你从哪边学会的开玩笑?左迁之前不还是个能交流的家伙吗?”
“‘不在’——只有公主大人才能明白我是什么人。公主大人是真的很寂寞——她让你早点回尾张,让她看看你那白发和面容。”
“……你是为了说如此无聊的事情才专程跑到四国来到的吗?”
“怎么可能。”
“可是作为忍者的你,也不可能来参拜清凉院吧。”
“‘不忍’——正如奇策士殿下先前所言。我并非忍者,而是前忍者。明明都如此简单明了地写在面具上了。如今我以剑士为生——这样的我来拜谒护剑寺,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确实,右卫门左卫门的腰上插着跟他那身西装完全不搭调的刀。
大小两把。
七花早在港口的时候就已经敏锐地注意到了——
——并不是变体刀。
没有任何共感。
只是普通的刀。
“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啊……右卫门左卫门殿下,你该不会真去参拜清凉院吧?”
“从结果上来说确实如此。奇策士殿下——公主大人让我捎话给你,上面对你又有新指示了。跟征刀之间也有关联……”
“……是说死灵山的事情么?”
“啊,没错。逮捕案犯,情况所迫杀掉也无妨——就是这么件事。那个案犯,看起来好像拿着一把奇策士殿下正要征收的四季崎记纪的完成形变体刀的样子——也就是说,这是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