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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策士咎儿,就算是独自一人也能进行。
简直,就如连环计一样——从最初的一着开始,强迫地、强制地,控制着汽口的将棋的棋路——!
这——这样的事,能够做到吗。
集中力被分散了。
不——倒不如,注意力被集中到将棋那边了。
不去想就好了。
不去想就好了。
但无论怎样,还是——
“五六步。”
——三三挂。
“七七挂。”
——八四飞車。
“四七金。”
——四二银。
“五五香打。”
——九四步。
“脸。”
——咦?
鑢七花的木刀——击中了汽口的额头。
虚刀流第七代当主鑢七花对心王一鞘流第十二代当主汽口惭愧。
非常平静地、简单地、而且是朴实地,分出了胜负。
虽然连对着只是站立着的对手挥刀,实际上,对于七花来说是非常困难之事。
但汽口还是保持着刚开始时握刀的姿势。
“唔?不可能。这种事,不可能做到哦。”
奇策士咎儿这样回答到。
从出羽的天童、将棋村返回到尾张的途中,受到了由七花提出的,那样完完全全一整局,边预测汽口的棋路边进行目隐将棋的做得到的吗这样的提问后的回答。
“精确地预测到对手的下子意图的,也就只有如实地反映出习惯和脾性的开局。嘛,也就五十着而已。从中局到未局,棋面发展起来的话,预测已确实不可能了。这样就只有按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乱下一通了。”
“咦……咦?”
“之后也和汽口说过吧……毕竟,将棋不是十局就能看通看透的简单的竞技。而且,以那种说话方式的话,听的那一方就会有被说中了的感觉。不说出口,不干脆地回答这样反而正中下怀了——因为我所预想的棋路,完全不会不去想吧。关于这方面可以说是心理战哦。”
“心理战啊。真的是,我完全不行的领域呢。可是咎儿的这个才能,在与敦贺迷彩对决之际也能给我大发挥一下就好了。”
“可能吗,所以才会说战斗是汝的本分啊。虽然这次是例外。”
“啊,是这样吗,真没面子呢。不过,这样地,汽口这么地在意咎儿那边的话,就算不追求偶然取胜也能普通地取胜吧。就算不是像我这样的新手的任何人也能做到。”
“不,这样一下子就胜利了所以会这样想也不怪你,但能够胜利果然还是因为你是新手这个特点哦。这次的奇策我最警戒的,当然是汽口直接地就作出去分出胜负的举动——而且对汽口那久经锻炼而使技术熟习于身的事也非常担心。虽是与我无缘之事,汝是身为格斗者的话,战斗之际,不经思考身体就会擅自地作出反应吧。”
“……”
“也就是就算我怎样扰乱汽口的集中力,汝是普通的刀剑使用者、一般的剑士的话,因为具有相当的技术,所以汽口就会作出相应的对应。所以,你这不合常规的新手性,对于这次的奇策是不可或缺的。”
“因为幸好是新手这一点也不感到高兴呢。反而有点难过。不过的确,对于意想之外的举动就只有用理性去对待。粉雪的那时也——嘛,现在也无补于事。可是——”
七花问了另一个之前想到的疑问。
这是在离开天童之前都不曾问过的问题。
“——那样,严格来讲不算犯规吗?从旁对比试者说个不停的这样,总觉得非常狡猾。”
“汝在说些什么!”
咎儿十分惊讶地说道。
“当然是犯规了。”
“……”
“完完全全的辅助战术。局外之人本应静静地注视着战斗吧。这样就实际上是二对一的战斗了——汽口那边不会忍受得了吧。因为形势的发展作为数度委以裁判重任的我,使出了只能使用一次的杀手锏——本来的话是连一次都不会使用的杀手锏。”
“但是,就不会受到指责吗,是那么看重规则的汽口——”
“所以呢,七花,是谁做出犯规行为?”
咎儿说道。
“作为裁判的,我吧。”
“……的确是这样。”
不是明显的犯规行为的话,某程度的饶恕是可能的——可是情况不是这样。
非常露骨的不公正行为。
“毕竟奇策士是用战略取胜——我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了。那么,若认为是犯规行为的话,汽口当面地指出不就好了吧。”
“不过——没有这样做。”
“明白为何这样?”
咎儿。
尽情地,邪恶地笑了笑。
与姐姐一样的笑容,七花不寒而栗。
“在这个村子里——决不会将下将棋作为犯规行为对待哦。”
“咦……”
棋士的圣地。
对于作为棋士的立场,就有如在土佐清凉院护剑寺中挥舞着剑一样。
原来如此。
那么,这就是——战略。
“明白了。假如你,直接与我说话作出辅助,或者是大声喧哗进行妨碍,使出这样的策略的话,毕竟汽口还是会有意见吧。”
“再重申一次。汽口是一流的剑士——不难想象一旦专注于与敌对阵的话,周围杂音什么的,就有如听不到似的。大声喧哗进行妨碍、作出骚扰的举动令其混乱的策略的,嘛本来就是异想天开的想法,这根本没效果。但是——只有将棋是特别的。”
“原来如此……对于在圣地长大的汽口,唯独对将棋不能无视。”
就是这样,咎儿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吧。
七花想到。
汽口惭愧不能对将棋置之不理。
曾说过在十代当主在任之时就非常热衷于此——与其说是热衷,不如说是迷恋吧。
所以。
为剑道而生也——对这回忆未曾忘记过。
本来没打算去去忘记。
于是这样才——接受与咎儿刚开始的对局吧。经过之后的九局,对咎儿是有所企图这,本来有所察觉——
在那之后。
赌上王刀『锯』的胜负完结,之后。
汽口惭愧,与奇策士咎儿和鑢七花,各进行了一场胜负。
以将棋与咎儿。
这是,全无保留地——这样约定去进行。
“希望你能用全力去一分胜负。”
这样,接受了汽口的提出。
因为要进行那样的奇策,咎儿对实力有所保留的这样,从一开始就非常明显了——既然也没有了手下留情的理由,咎儿就如说的那样全力地——使汽口无话可说。
到先下子的汽口认输为止,仅仅四十二着。
完全地见识到了咎儿真正实力的感觉。
汽口的“无子可走”的这句,是目前为止最为干脆的一句。
然后——还有另外一场。
与鑢七花的胜负。
当然是剑术的胜负——而且没有防具,没有比试线。
汽口手持王刀『锯』。
七花是空手裸足的,临战态势。
虽说姑且咎儿充当起裁判一职,但这是一场不拘泥于规则的胜负。
只是关于没有防具这一点,汽口果然还是不太愿意,但这是胜利者的权利,七花这样坚持。
当然,这是有如战斗后的余兴一样的事。与咎儿和汽口的将棋战相反,相互实力有所保留地,这样,约定。
以六成功力去战。
带有这样的束缚。
然后,这时才——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
胜者是七花。
决胜之招是由虚刀流三之架势“躑躅”使出的奥义、“百花缭乱”。
与那个剑圣、锖白兵为对手时使用过的,那个奥义——也就是,汽口惭愧,对于七花来说也就这程度的对手而已。
“认输了。”
面对特意攻击到身体之前停下的“百花缭乱”,将木刀丢下,然后即场地正座坐下的汽口,就这样深深地低下头。
姿势端正。
“完全刮目相看——七花阁下。虽说是不曾知道,但还请原谅竟将像汝那样有杰出身手的人作为像我那样不成熟的人的弟子般对待的无礼。”
“不——没有需要道歉的地方啊。还有,别道歉。你的剑,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倒不如。
应该感到不好意思的——绝对是七花那边。
“握着剑就会变弱的——就有如诅咒一样。”
对汽口所说的话,有微妙的印象。
总之,这样就——心服口服了。
将棋也,剑也。
于是。
“如约定那样,将王刀『锯』交给你们。”
“啊……谢谢……不过。”
可能是不该说的话。
七花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这样行吗?这是——当主的证明吧?
“似乎我没有拥有这把刀的资格——不,应该是相反呢。我已从这把刀上获得了不少。不可以总是依赖这把刀吧。本来我也——是时候独立了。雏鸟离巢才能高飞。”
“……”
“或为了国家天下而使用、或将其折断舍弃,无论怎样,之后的处理就是阁下的自由了。”
奇策士咎儿与七花不同,一句话也没说——接过了递过来的木刀。
就算一句话也不说。
绝对,内心有想说的话吧。
“还请将来再次前来此地。然后希望那时能再次一分高下。那时就能愉快地,将心王一鞘流的招牌,从此地守护下去。”
“招牌……招牌不是王刀吗?”
“心之鬼于心内斩除。以此自称为惭愧。从今以后,我本人就是招牌。”
汽口。
以比之前有稍稍变样的严肃表情,说道:
“作为招牌的女人。”……竟然这样说出来了。
七花觉得将来还会和像汽口那样的剑士刀剑交错吧——虽这对于稍为之前的自己来说,是没有可能的想法吧。
但是,汽口惭愧。
意外地有孩子气的一面……
就是喜欢无聊的笑话……
“终于只剩下三把刀了……三把,都让庭庭那家伙们去搜集的这样做吗?
“恩,怎么办呢。并不认为那些家伙有相应的能力……不过一把左右的话,落入那些家伙手上这绝非不可思议。”
总之,王刀『锯』得到手后,咎儿政治上的颜面就能保住了——就能不失礼地,返回尾张。
当然,将王刀『锯』用别的方式先行送到了尾张。
然后悠闲地,徒步地走在归途之上。
只有归途才能这么悠闲——回到尾张之后,就会没有时间休暇了。
因为否定姬。
也有因为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
当然,也有因为真庭忍军。
四季崎记纪所制造的完成形变体刀——残余三把。
“……不过,七花,这次的事揭示了关于今后希望能回避去考虑的可能性。”
“唔?啊,我握着剑就会变得十分弱的事吗?不过,像这次的情况,毕竟还是不会再——”
“不,即使这样还有非常不安的要素……旧将军的事。”
“旧将军?为什么在这里旧将军的事变成了不安要素?不是在很久之前就死了吗?”
“是很久之前的,刀狩令的事。我在苦思奇策的十日间,突然想到了一个疑问——为何旧将军,不能成功搜集到王刀『锯』,这样。”
“……为什么呢。”
“不会散发毒——又能驱除刀毒——置这样的‘王刀乐土’的特性不顾的话,就单纯是一把木刀而已。既不锋利又不笨重的——单单的一把木刀。当时的所有者是怎样,以这把木刀,击退旧将军的?这次,让我们煞费苦心的,终究只是去迎合汽口的礼仪罢了——即使和其他的集刀过程相比,倒不如不是可以说是简单吗?”
“不……听她说当时,还未是心王一鞘流所有。我也对汽口,问过相似的问题——”
“是不是心王一鞘流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一样吗。还未能解答到旧将军为何不能成功搜集到的问题。”
就算这样说也——七花只能做出迷惑的表情。
不过,确实如所说那样。
为何旧将军——不能成功搜集到王刀『锯』?
不——是没有去搜集?
“刀狩令——表面看来是为了修建刀大仏。实质的目的是为了消除剑客。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搜集四季崎记纪的变体刀——可是,在这真正的目的背后,还有另一个真正的目的的可能性——事到如今不得不去考虑了。我认为我到现时为止,是踩在旧将军的失败之上才能顺利地搜集到刀……莫非旧将军在集刀失败的理由,有更深一层意思?”
“……如果是的话,那会怎样?”
“所以,如果是的话——不。”
刚要说出口时,咎儿摇了摇头。
“只是有可能会这样罢了。不是汝需在意的事。给我忘记。”
“给我忘记这样的……不过,越是这样说反而——”
“那么,就。”
咎儿笑了。
非常之诱人的笑容。
“又想乞求我去帮你,忘记吗?”
两人回到尾张的奇策宅邸之时,已是八日后——不过,同样地两人没有在尾张休暇的时间,归家的第二日就踏上了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