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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梨冷哼一声,一脸的怨恨:“恩,就是那个脸色跟锅底一样黑的千琥吧?”
她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圣人,千琥给的那一刀她牢牢记下了。
玄天的脸微微一颤,硬是忍住了笑,狄烈却是毫不遮掩,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对对,就是他!”
此时千琥正好跨进门,将刚刚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恶狠狠地瞪着两人。
暮梨也不甘示弱,蹙着眉瞪了回去。
狄烈只好讪讪地收住了笑,捂着嘴凑到暮梨耳边悄悄的说道:“别理他,他就那个样子。”
可这声音却一点也没压低,倒像是故意要让别人都听见。
千琥闻言就要发作,右手摸向腰间,准备拔刀劈过去。
“咳。”玄天轻咳了一声制止了千琥:“行了,都坐下吃饭。”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脸上却透着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没想到这个魔族皇子对两个手下倒是颇好,允许他们同桌用饭。暮梨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此时门外走进来了一排侍女,手中捧着各式早点,目不斜视地迈着小碎步,依次将碗碟摆在小桌上,行了个礼又转身出了小厅。
暮梨睁着大眼睛仔细盯着这些侍女,她们跟早上领她来的那些侍女一样,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她们......都是傀儡?”
狄烈将桌上的菜码码好,脸上还是笑眯眯地:“她们啊,原来就在这府邸了,殿下施了傀儡咒,现在她们只会依照原本王府里的习惯生活。至于不该她们注意到的,自然就注意不到。殿下是承王,而你在她们眼里就是林锦若。”
说罢他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阳光晒在他的头发上,反出一片鲜艳的红色。
暮梨看看狄烈,又看了看千琥,忍不住调侃道:“你的手下都这么花花绿绿的?不会吓着凡人么?”
玄天刚从茶盏里嘬了一口,差点被茶水呛着,轻咳了两声。千琥更是目露凶光,恨不得给她一刀,狄烈倒是依旧温和,尴尬地嘿嘿傻笑。
放下茶盏,玄天清了清嗓子:“妖族以幻形来误导敌人,我魔族却精通惑术来控制敌人的心神。在凡人看来,他们都是普通人的样貌。”
原来如此,方式不同,却异曲同工,可以说是各有所长。
“咕噜咕噜......”暮梨的肚子又开始抱怨起来,她已是前胸贴后背了。
她举起筷子,看了看一桌早点却无从下手,小脸上瞬间堆满了失望的表情:“堂堂魔族皇子,早饭竟然如此寒掺......”
桌上只有一锅白粥,几碟貌若无盐的小点心,她虽然饿的抽筋,看着这桌清寡的餐食却实在提不起胃口。
“殿下口味清淡,你区区小妖,还敢挑三拣四!”千琥的怒气终于还是压不住了,朝暮梨大喝了一声。
“小妖小妖,我没有名字么?”暮梨扬起下巴,斜眼瞥着千琥。
玄天倒是来了兴致,嘴角带上了笑意:“那你叫什么?桃子?”
她转头狠狠瞪了过去:“你才是桃子!”
对方却并不气恼,还轻笑了一声,抬起一只胳膊,撑着脑袋看着她。
“暮梨。”她撇过头不情愿地报上了姓名。
“暮梨?”玄天有些好奇:“一只桃子为何要取名为梨?”
“我不是桃子!”她再一次强调,转而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娘喜欢梨花,就硬是取了这个名字。”
唉......娘亲的脾气从来都让人捉摸不透,总是能出些让人愕然的主意,连爹爹也没辙。
“哦?那你爹娘呢,为何你一个人。”这几日他一直命千琥暗中跟着她,从没见到她还有亲人。
暮梨眼神一暗,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玄天看见了她脸上的黯然,心里竟好似有什么东西抽了一下。意识到是自己失言,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暮梨,好名字。”
千琥和狄烈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玄天,脸上带着惊奇。殿下这是在安慰这小妖?
暮梨愣了一下,抬眼望向他。
玄天却没有看她,若无其事地抬了抬手:“都动筷吧。”
一桌青青白白的饭菜,一点鲜亮之色也没有,她目光扫了两圈才勉强夹了一块马蹄糕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就放下了:“唉......”
玄天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提起了嘴角:“从未见过如此贪享口腹之欲的妖精。”
“凡人都尚且知道要吃好喝好,我们为什么要甘愿吃这清汤寡水?”暮梨理直气壮地反驳,没有美味的世界还有何意?
“嘶......”突然一阵刺痛袭进暮梨的脑中,疼的她青筋都跳了跳,忍不住轻呼出了声。她放下筷子,双手揉着太阳穴:“难吃得我头都疼了。”
“千琥。”玄天看了暮梨一眼,淡淡一笑,将头转向千琥。
“是。”千琥点头,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片刻过后搬进来一个错金镂空的博山香炉,里面飘出袅袅青烟,散着清甜的气味。
暮梨渐渐觉得头痛有些缓解,又对着香炉嗅了嗅,想起来这是房间里一直焚着的熏香。
“这是?”她不解。
“清蜜香,可以解惑神之毒。”玄天喝了口白粥,漫不经心地答道:“你中毒较深,余毒未清,还需再多闻闻这香。”
中毒?
暮梨恍然大悟,怒火瞬间就被点燃,气急败坏地在桌上用力一拍,桌上的碗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果然是你给我下毒!”她就知道一定是这魔族男人动下的手脚!
“呵呵。”玄天扬起嘴角笑出了声:“给你下毒的是林桀,本王只是把药给他罢了。”
“果然!你们为何联手算计我?!”暮梨昨日就想质问他,今日差点又忘了,还多亏他提醒。
“林锦若本来就要嫁进承王府,以防你这个小贼逃之夭夭,本王不过是想将这时间提早些而已。”他一脸的理所当然,毫不为意:“听说林桀的次女患了臆症,刚好本王这里有良药,这点小小的要求林桀怎会拒绝,当口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