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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纯与霜非晚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林子,走到一处有人居住的村庄由霜非晚出面买了一亮破旧的马车,这才回城。
两人商议了一番,她的身份是暂时不能让外人知道,故此她在一个僻静的小巷下来,并且告诉她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址,这才回到和曲老头约好的地方。
此时已经是夕阳半歇,碎金的光芒一点点落了下来,她挤在挤挤攘攘的街道上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看着天边舒卷的白云金霞,然后捂住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了出来,最后展眉一笑,往人群之中走去。
没有任何结局比现在更好了,她还活着,活生生地站在阳光下。
“师父——师父——在这里,这里——”她远远地看去,只见曲老头现在人群之中跳起来和她招手,欢跃得像是一个孩子,他跳了两下的时候似乎担忧洛纯看不到他,急急忙忙地从人群窜入人群之中,洛纯眨眨眼,然后下一刻,他突然从她身后拍了她一下,吓了她一跳。
“师父师父,丹药,丹药......”曲老头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在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了她的面前,“师父,师父,丹药,徒弟聪明吧,第一次就练成了......”
第一次就炼成了?!洛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下,可是他全身上下都没有写着天才这两字啊!总的来说,又老,又没品,更没根骨,要是换做以前,这样的徒弟她保证不会看一眼,和东辰凡差得太多了好么!
虽然她给他的丹方是世上最最常见,最最容易的丹方,可是像他这样初次接触的老菜鸟,一次成丹简直是太扯了。
“你不信?!”曲老头看到了她眼底的怀疑,当下就急了,他可是按照丹方上面来弄的,怎么可能不是呢。
洛纯呵呵地笑了一声,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当然不信!”信才有鬼!想到此处,她伸手拿过曲老头的小瓷瓶,犹豫地打开,倒在手上的时候只有一枚圆滚滚的丹药,她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用手指擦了一点,沾到唇上,轻轻添了一下,当下就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曲老头一愣,呆住了。
“你这玩意是什么东西?!丹药?!是药渣碎揉成的吧!”洛纯冷着眼伸手拧住曲老头的耳朵,气得半死,“我说的是丹药,你弄的叫丹药么,那是药渣,会吃死人的知不知道——”
最后那句话差不多是低吼出来的,天见可怜,她就收了这么一个丹药和药渣都分不清的徒弟!
“你以为是煎药啊,把药材放进炉里然后把药渣揉成一粒粒的!!!”他娘的,她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所以才会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曲老头是一路低着头被洛纯拎回去的,他突然觉得这辈子都不曾这么丢脸过。
两人回到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扶苏早早地领了饭菜回来,搁在桌子上已经有些愣了,此时她正担忧地在院子里徘徊走动,院子一角的老桃树已经开花了,风吹来的时候有几片花瓣落下,地上似是杂草一样蝶恋花依旧生命力强盛地活着,她似是听到外面有了动静,猛地一下转头看去,便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欢喜地迎上去,“姑娘,姑娘,您可算回来了,担心死婢子了......”
她细细地看了一下洛纯,虽然换了一套衣服,但是身上还是完好的,这会儿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该拍拍胸口,像是心口的那颗大石总算松开了一样,于是便连忙问,“姑娘可是饿了,快些吃东西吧.”
决口不提她外出这件事情。
洛纯很满意,将自己手上提着的包裹递给了她,那是装着她原先衣服的,里头还有几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是她刚刚迫使曲老头去银号换出来的,这些银子,也够她们用上几个月了。
“去把衣服洗一下,里面有一些银子,你拿着平日里添一些东西。”
扶苏有些茫然,伸手摸了一把,果然摸到了几张银票和银子,顿时一脸震惊,“姑娘如何得到了这些银子?!”扶苏越想越是觉得不安,“姑娘的这些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姑娘家的,出一趟门就拿出来这些银子,她总有一些不妙和不安的感觉,“姑娘该不会是......”
“莫慌,这些银子是因我算命赚来的,今日刚好碰到以财主,遂给多了一些。”洛纯笑了笑,“先吃饭吧,然后给我准备一些热水沐浴。”
“是。”扶苏点点头,此刻也不敢在说什么了,因这院子里平日只有两人,洛纯也是不得宠的,甚至有时候被刁难吃的还不如府上的婢子家仆,故此两人平日都是一同吃的,今日也不例外,只不过这饭菜的量有点少,洛纯只好让扶苏给曲老头一两银子,打发他走了,并且嘱咐他明日来的时候带一些能吃的来,然后两人才坐下来吃饭。
因着饭菜有些冷了,扶苏只好取了一些开水两人兑着饭菜吃了一顿,然后就将东西收拾下去,给洛纯烧水去了,屋子的边上有一处临时搭建的小棚,一半是靠在屋子的墙上,顶上盖着茅草,已经有些年岁了,下雨的时候屋里还会哗啦啦地下着。
这地平日放一些杂乱的东西用的,里头有一口锅,正是用来烧水的,亏得院子里有一口井,这才方便了许多。
洛纯拿了换洗的衣服,就着半桶水洗了一下,又洗了头发,这才打发扶苏下去洗,自己回了屋子打算擦干头发睡觉,她才刚刚回到屋子坐下,屋子里就多了一个人,她慢慢地走到了洛纯的背后,然后拿出了一块干的巾布,伸手给她擦头发。
目光温柔平静,一如当初。
洛纯缓缓地睁开眼睛,连头也不回一下,“晚晚,你说,这一切像不像一场梦?”
霜非晚低着头,一缕秀发从她耳边落了下来,听了这话手微微地颤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笑了,“像。”
怎么不像,她以为主子已经不再了,这会儿却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如果这真是一场梦,那么她愿意在这梦中永远不醒。
“有主子的地方,才有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