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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此时在玉轩楼右边楼梯下的一个小角落里,旁边种着几棵树,开着金边淡粉的花,香气悠淡迷人,花圃里的花早已被蝶恋花挤得没了影子,满池的蝶恋花开着粉色或是火红的花,或是妖冶,或是纯洁可爱。
洛纯一把将姬言推到花圃边上姬言腿一软,扑通的一下坐在花圃边上的青石上,茫然地抬头,“无邪你干什么?!”
“姬言,你是不是活糊涂了,什么人都值得你小气地去计较一番,不过是一个杀猪的屠夫,你还想和他在街市上像是泼妇一样吵一架,还是不要命地打一架?!”洛纯嘴角勾起一些讥讽的笑意,“活了那么久,你的书都读到哪去了,与他计较,你与那屠夫有何区别?!”
不过是个用点钱银就能打发的事情,还犯得着费心费力去争一口气,反正人他也踹了,受伤的也是不是他,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不是麽?!
姬言脑子嗡了一声,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他刚刚太烦躁了,竟然和市井的屠夫计较,而且还想着把他揍得阿爹阿娘都不认得,他这是在发什么疯来的!
“氏族公子就该有个氏族公子的样子,你特么的像一个市井泼妇......”洛纯继续嘲讽他。
“无邪你骂谁呢,谁是市井泼妇?!”姬言顿时像是炸了毛一样,“我是姬言,本公子乃是梅城的少主姬言!”堂堂传承千年姬氏的嫡子少主,分身尊贵不可言辞,便是南朝的帝君站在这里,也需得给他两份颜面。
“好吧,姬言小朋友,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昆山玉髓......”熊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洛纯头疼地伸手拧眉,小声地劝说,“我们是来赢取昆山玉髓的,旁的事情以后再说。”
姬言扭头看了看比试台上来来往往的人,心里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可脸色并不算好看,“姑且不与你计较,还有,以后不要说我是你弟弟,我是兄长!是兄长!!!”
洛纯眸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往比试台前人群里挤去,姬言正等着她同意,见她扭头就走,顿时傻眼,“喂,等等本公子!!!”说着就追了上去。
洛纯借着身量娇小,借着人群之间的缝隙,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她身后的姬言也借着她挤出来的小路跟了过来,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虽然示弱了,但是脾气还不小,见洛纯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傲娇地把头扭到一边,从耳根开始红了,还有往脸上蔓延地趋势。
洛纯撇撇嘴,心底懒着理会这被惯坏的熊孩子,她看了看比试台上,微微皱眉,那台面上建了两个楼梯,一个是上去的,一个是下来,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上去的位置,这会儿已经有两拨人马上了比试台,然后摇摇头,从另一边楼梯下来。
洛纯微微皱眉,目光扫过四周,然后落在了身旁的老者身上,那老者穿着一身灰白的麻衣,已经花白的长发整整齐齐地冠在头顶,许是眼神不大好,他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下巴轻轻地抬了一下,他那保持得特别好的羊须胡也微微晃动着。
这老者身上浓郁的药香闻起来十分的舒服,洛纯心底猜测他应该是一名大夫,眉目慈善,是一个值得尊敬之人,她想了想便凑了过去问,“敢问老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么多人?!”
四周都是热闹的议论声,她周围皱眉,目光扫过四周,心底暗自算着有多少围观的人,
“听闻七公子在此设下天下棋局,老头儿有些好奇,故此前来看看。”老大夫眯着眼睛往前看了一眼,身体都往前倾斜了一些,看了好一会才回过头来看洛纯的时候,然后眼睛一睁,唬了一大跳,“你这脸上这么白一片红一片的?!”
洛纯嘴角抽了抽,心底暗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该找块镜子看看非晚到底给她敷了多少粉,不过这会儿她只能勉强地笑着,仗着敷粉多脸皮厚言道,“士子多爱敷粉,白雪颜容点春风,有何不妥?!”
南朝氏族子弟多爱敷粉,这话倒是不假,只是那些人多爱敷白粉,使得自己的脸蛋白皙十分,衬得更俊美不凡,可是像她如今这会,倒是像这柳街暗坊的姑娘老鸨,这差距实在让人内伤。
姬言听到她这么说,嘴角忍不住只抽,这小屁孩在骗人呢!骗人!
老大夫听她这么说,看着她衣着破落的道士衣袍,微微皱眉,只当她是穷困人家的少年胡乱涂抹罢了,“小小年纪,切勿学那些无用的。”
洛纯十分受教地道了一声是,然后眼睛往比试台上望了望,又问“可知如何比试?!”
“你瞧着那棋局了没有?!”台面上有一面竖起来的一面石面棋盘,上面刻画着精细的线路,黑白棋子像是被什么黏住了附在上面,有两三个装扮文雅的士子走了上去,研究了一番,大呼神奇,观赏了好一会,然后遗憾地走了下来,连棋子都没有碰到。
“七公子的棋局实属精妙啊,我老头我算是个中好手了,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然是。”洛纯眯眼,东辰凡昔年学棋的时候还是她亲手交的,举一反三再举三反九,不出几年,他已经可以于她打成平手了,而且更让人赞叹的是,他自己竟然懂得将阵法和行军作战融在这阵中,一眼看去,便是金戈铁马,变化万千,他将自己的棋阵叫千变万化,每一变生千变,故此有千千万万变,千千万万种可能,洛纯记得于他下这个棋阵,有一次足足下了三日,险胜。
“七公子所言,只要在此棋局上与他下三子,便算是赢了他。”
三子?!洛纯微微皱眉,她好像记得非晚得来的消息,说闯过两关才能将两仪棋带走,第一关是棋阵,第二关是音律,估计他会亲自上阵了,一不知道他这会儿躲在那个方位上看着场上的一切。
她伸手算了一下,心里乱糟糟的,竟然一片空白。
“这棋局甚是诡谲,老夫看着,总有些心惊肉跳的。”老大夫叹息一声,似乎是有些惋惜自己不能上前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