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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四大老头的最年长者,大长老不仅靠着年纪这项最强优势占据了老大的位置,而且他一脑门的海量信息库也是让人拍案叫绝。另外,他还会算卦!哪个年轻的女孩子能在大长老的课堂里不热衷上占星和算卦,那她一定是铁石心肠冥顽不灵。真的。就像现在,凌嘉曦稳稳当当地盘腿坐在他的对面(不要介意没有桌椅,要学会把看似老妖的山洞想像成仙气飘渺的仙洞就好),大长老半阖双目,貌似在打坐,其实正在发动功力推算一百公里以外的羚羊会不会打架。跟这样有“学识”的长者上课,分分钟都在打盹和清醒之间轮回千百遍。
但是大长老从来不愿给凌嘉曦算命,他偶尔也只肯在课堂中透露一丁点他那套独特的占卜命理的小知识。他主要的课程还是为凌嘉曦打开一扇历史的天窗,给她传授不知是真是假的编年史般的冗长纪事。有时是关于阿布多拉斯,有时又讲到其他世界。世界可以是无数维度组织的名词,要说的故事真是几万箩筐都说不完。再加上大长老年势高得不能再高,说着说着就自己先打盹,还要凌嘉曦适时地大声咳嗽以示提醒,以免他一觉睡过去不肯醒来。有时凌嘉曦觉得大长老可能就是一座千年大山变的,就像万年的土地公公一样,与这片大地共呼吸共生存。他花白花白的胡子,白里透粉却不见一丝皱纹的脸庞,矮矮的身材,略肥,成天穿着一件白到底的长袍。上课就选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山洞里,席地而坐。每当大长老讲到快偏题时,凌嘉曦的兴致就开始上来了。巴不得他马上耍个小把戏,让她见识一下新的占卜力量。果真,他从内袖里捞出两片白菜叶,铺在地上。昨天他还拿着四片柠檬皮来占卜,今天就换花样了,他最擅长用各种植物来算卦,手法独到,还时常推陈出新。
凌嘉曦没有吱声,不能打扰他意念专注的滚动。接着,大长老灵活地将右手食指尖抵住小指尖,大拇指下扣,对着白菜叶猛一吹气,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种灼灼的焦气。地上的白菜叶燃烧出大把火苗,可是白菜叶依然青白相间,丝毫无损。
凌嘉曦盯着火苗,直至它散尽烟气,也没有看出一丝明堂。对此她表示强烈的遗憾。她原以为,经过了这么多次课堂的观摩应该有所长进,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凌嘉曦暗暗地叹了口气。
“怎么,你还是什么东西也没看到吗?”大长老和颜悦色地问凌嘉曦。
“只看到一团烟气。”
“不要灰心,来,吃一颗我珍藏多年的秘制药丸。吃了它,你就可以看见更多的东西。”
“啊?”凌嘉曦内心一震,担心会不会吃下去产生幻觉才会变得看见更多东西。
“不要担心,我不会害你的啊。”
“我可以选择不吃吗?”
“不行!”大长老忽然板下脸孔,一脸严肃地说,“你一定要吃下去。不听话,就别上课了。”
大长老不开心地扭过头去,气呼呼地吹得胡子直朝上飘。但是那只左胳臂还是笔直地摊开在凌嘉曦面前,掌心中出现一大颗黑得发亮的药丸,大到几乎把整只手掌都要占满。
这怎么能叫药丸?份量看起来可不小。
“珍藏千年的药丸,只等有缘人来啊。”大长老仍旧固执地扭着头,不回过来看凌嘉曦。
“有缘......人?”凌嘉曦喃喃自语,无奈地双手捧起这颗大药丸。放在鼻尖嗅嗅。没有任何异样的气味,再屏气一嗅,竟有股淡淡的黑巧克力的香气。
“这么大颗我可吞不下。”
“谁说让你一口吞下。”这时,大长老终于扭过头来,伸右手又拿出一根小铲子和一个小量杯来交给凌嘉曦,“每隔一天,刮一百克吃。”
所以,总而言之,上大长老的课,还能“幸运”地有药吃。至于哪天如果凌嘉曦偷懒没吃,那他可是要大发雷霆,亲自跑上门来监督她补足漏服的药丸份量。
其实大长老是一个温柔的老人,怀着一颗婴孩般的柔软内心。比如,他在解说一头狮子一头犀牛或一只兔子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像自己就是它们一般。还比如,他在不小心谈起他千万年前的初恋时,他几乎就哽咽了,然后什么话也不说,留给凌嘉曦空白的自补想像。
反正大长老就是一座阿布多拉斯的自然博物馆,没有他不通晓说得清的事物。
二长老自从跟凌嘉曦飙过歌后,就一直想找机会再跟她飙。但是凌嘉曦没有再给他机会,因为凌嘉曦并不是个爱唱歌又能唱好歌的人。为此,二长老伤神了好一阵子。他甚至想培养激发出凌嘉曦练歌的兴趣,可惜没有成功。强扭的瓜毕竟不会真甜。
但是二长老却值得被刮目相看,他除了一口洪亮到爆的音量,他还会点其他真功夫,他可以不用半首歌的时间就杀死多头猛兽。他的看家本领就是口吐音符,用音符杀敌。他吼一声,就可以吐出一串延音线,能把敌人死死困住不能动弹;再吼一声,又自如地喷出一个休止符,那么一切都将归于死一般的平寂。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每次二长老华丽丽地表演这些绝技给凌嘉曦看时,她都热烈地鼓掌!然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能教会凌嘉曦这些让人神往的绝技。对此,二长老归咎于凌嘉曦不爱唱歌。他说,如果凌嘉曦爱唱歌,那么这些绝技都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但是,凌嘉曦依然还是不爱唱歌。也不觉得没学会这些绝技是个损失。不过,二长大并没有放弃对凌嘉曦的改造。老人往往耐心十足。至少凌嘉曦现在会用四分音符和八分音符切水果了。
三长老热爱裁缝,手艺精湛。同时又很爱自己这张老脸,无时不刻地要保养。即使如此,他的脸还是远远比不过大长老那天生冻嫩的吹弹肤质。
三长老不仅教凌嘉曦如何运用一把平凡无奇的剪刀剪出一棵树的样子(貌似不用他特意教,凌嘉曦也能剪出树的形状),但是这棵被凌嘉曦用心修剪的树就真的活在了泥土里,存活时间则根据功力深厚维持在一分钟至一小时。这是一种高级的幻术本事,但是你不要枉图用这把剪刀去剪出一吨金币或是任何一种跟金钱搭上半毛钱关系的东西。
三长老还特别喜欢给凌嘉曦做各种新衣裳。他的授课室是个大迷宫,却可以在任何一个死角里发现一间试衣间。因此,换试衣服总是占去了上课一大半的时间,剩下来的一点时间只够凌嘉曦用那把剪刀再剪出半条鱼或一只碗。
四长老,一张苦瓜葫芦脸,爱抽大烟,简直就是个魔鬼!训练起人来比健身房里的魔鬼教练还要魔鬼。别看他成天吞云吐雾,他最拿手的正是各种化学毒气!他不光会配制各式各样危害等级的气体,而且天天在他的实验室里与毒为伴,乐此不疲。所以他的脸就像黄瓜一样惨绿,一定是百毒侵蚀入体的关系。
可是当他企图教凌嘉曦用毒时才惊慌地发现,凌嘉曦对他的毒气要么由于鼻炎发作而无从辨毒,要么因为对气味过敏直接当场昏厥。不要说毒气,只要任何跟化学有关的合成气体,一旦不对路凌嘉曦的呼吸道,她就要当场晕给四长老看。于是,在一开始的几节课,四长老手忙脚乱地天天要找帮手,比如让布鲁鲁来陪同上课,以防凌嘉曦随时晕过去。因此,对于四长老的课,凌嘉曦是最痛恨的!简直是在拿她的生命开玩笑。可是赛尔海特却每每劝导凌嘉曦,说这门课最好还是能掌握到六七成的样子。
等到四长老逐渐习惯凌嘉曦这种突如其来的晕倒后,他也能平静地继续授课了。与此同时,凌嘉曦也逐渐能够晕得快,醒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