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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堆人刚去到小岛时,适逢正午,太阳毒辣辣的挂在天空,播下万顷热量。只有真的勇者才会冒着变成碳烤猪扒的危险在这个时间点下海,他们站在沙岸上感受了一番风与火的角力,最后决定还是静待太阳西沉。
刚刚搭起来的帐篷不过在烈日下爆嗮了十来分钟,就全然像个火炉,在里面呆多一秒钟都会窒息。幸好帐篷前面又用两根支架撑起来一个小小的凉棚,给了他们一块足以庇佑的阴凉。
有风从凉棚底下穿行而过,终于叫夏意退却了那么一两分,让人松了一口气,可以心平气和的享用这大海与蓝天。
船家搭的烧烤档就在不远处,黑色的防晒布搭就的简陋凉棚此时吸引了不少人。同来的那堆同学挤在那阴影之下打牌聊天,沸腾的人声几乎要盖过大海的涛声。
与其说苏千秋对那边的热闹熟视无睹,不如说她对这些消耗人生的集体活动一点兴趣都没有。相较之下,她更愿意面朝大海,守候一束花开。
她靠在帐篷门口盘坐在地,膝头平摊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诗集。字里行间的世界虽小,却有着人间的大喜大悲。
书中说:我看过许多次数的云,走过许多地方的桥,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华的人。
苏千秋心头一动,抬头远眺,恰好司南拎着两个椰子回来。
他早已褪去了少年人的稚气,举手投足间都是向成人过渡中的温和稳重。他对上苏千秋的目光,巧然一笑,炫耀式的秀着手上的战利品,那纯白无暇的笑容又让苏千秋的心头荡了两荡。
她想,此时、此地、此刻的他,大概就是那个正当最好年华的人。
“发什么呆呢?”司南走近,递给苏千秋一个椰子,又靠着她坐下。
苏千秋摇了摇头,稍稍把心事收敛了点,又问:“不去和他们打牌吗?”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烧烤档那边。
司南笑了笑,“想和你一起。”
司南的爱情总是如此直白,苏千秋脸微微有点红。她吸了一口椰子汁,一股天然的甘甜在舌尖四溢,刚刚咽下喉咙,猝不及防的,他就侧头过来吻了她。
他的唇很软,也很热,在苏千秋心头燃起了一把火。
司南微微碰了碰她的唇,试了试她的味道。
她的唇很糯,也很甜,在司南心头荡起了一圈涟漪。
刚好几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路过,见到他们接吻的场景,不怀好意的挤在一旁大喊大叫,“再亲一个!再亲一个!”
司南大笑着又靠了过来。
苏千秋好气又好笑的推开他,“非要当着别人面作秀么……”
司南也不恼,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眸色中满是笑意:“那就……晚上没人的时候,让我亲个够?”
苏千秋一愣,终于察觉今晚要和司南挤在那小小的帐篷里睡一晚,只觉心脏猛的跳了两跳,只得微微垂眸掩去脸上的羞赧。
她咬咬唇,扭开头不理司南,顾自的低头看书。书中的字时而清晰,时而又模糊不清,不知道乱了谁的心。
沙蟹钻出地面,在她脚边横行着爬过,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司南看着它越走越近,最后亲昵的攀上她的脚丫。透亮的肌肤之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司南盯着看了又看,到最后竟然有点心痒难耐。
然后他“呼”的一声吹出一口气,把沙蟹拂得远之又远。
他将目光从她脚丫上收回,沿着细滑的小腿,丰盈的大腿一路向上,最后不知道停在了何处。
风吹起苏千秋的发,就像一张小网,撒满了司南的面颊。司南觉得自己心甘情愿的被囚在她织就的网中,一生都不想挣脱。
夏日的酷热一点一点浅了,海上的风一点一点凉了。远方晚霞漫天,整个世界都像在燃烧。
“要不要下水游泳?”像是犹豫了一整个夏天,司南终于开口。
苏千秋从书中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远方。白日将尽,周遭尽是一副世界将要陨落前的璀璨。这仿若濒死般的色彩,有一番别样的凄美。
苏千秋说了一声好,转身回帐篷里换泳衣。
听着帐篷里的窸窸窣窣,司南只觉得有一只恬不知耻的小兽,在千方百计的咬噬着他的心。
随着一支纤细的手指将帐篷门上的拉链拉下,苏千秋弓着身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弯腰的那瞬间,司南仿佛在她那圆润与沟壑间,看见了整个春天。
他的目光重重地落在她身上,夹带着黯然滋生的欲念席卷了她。
出发前苏千秋在淘宝上溜达了一圈,发现这年头连体泳衣早就被甩在时代的沙滩上了。
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新潮的花款,蕾丝的、分体的,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甚至还有叫人血脉扩张的针织款比基尼。
花多眼乱迷人醉,最后苏千秋挑了件耀目的大红碎花三件套,里面是比基尼,外面一件性感得刚刚好的露背小罩裙。
买的时候没留意,比基尼是系带的样式,背后是,下面也是。方才在帐篷里折腾了很久才弄好,可是这种设计又叫苏千秋徒然生出一种不安全感——仿佛只要轻轻一扯就能扯掉。
苏千秋边钻出来边将头发在头顶扎成一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见司南一动不动,催了一句:“傻站着干嘛?快啊。”
司南终于将目光从她身上那灼人的红艳上收了回来,“哦”了一声,匆匆埋头钻进帐篷。
帐篷里依然残留着午间的热度,像是沙漠里炙热到几近停滞的空气,叫他一时间有点喘不上气。
然而司南不知道此刻自己几近窒息的感觉,是因为这气息不通的帐篷,还是因为她那挂在颈脖间,微微勒进皮肤里的泳衣吊带。
她挽起头发时,他看到吊带在她颈后留了一个略显笨拙的结。
那微微紧绷又充满弹性的吊带落在她光洁的背胛之上,大红的颜色在她象牙白的肌肤上显得尤为抢眼,给人一种醉死当涂的错觉。几乎能想象得到脱去泳衣后,那又长又细的吊带,会在她身上留下怎样一道两道暗红的印子。
司南只觉自己的那颗心乱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