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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师兄怎么今日有时间来找我?”仙枍抬头瞥了一眼寒子呇,问到。
“怎么?没有事师兄就不能来找你了吗?那看来我还得天天琢磨着能找些什么事情做理由,好来看看师妹呢。”寒子呇眉眼含笑,手中茶水缓缓倾入杯中,氤氲出一片清香。
仙枍只当寒子呇是客气着打趣她,也没太把这话当回事,直接跳了个话茬,问:“师兄,听说仙君要来天厥山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仙界的确传了话过来,说是三日后仙君要亲临天厥山,让四上仙迎接。我们这些弟子也要去迎接的。”寒子呇挑了下眉,倒是没问太多,解释完了便示意仙枍可以过来喝茶了。
仙枍是从暮雪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但她下意识地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又不清楚这消息算不算机密,不过看寒子呇的样子,应该还是有人知道的吧。
于是仙枍打了个哈哈道:“之前路过第三峰的时候,听那边的弟子说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一边说着,仙枍面色如常的走到茶桌边坐下,伸手在杯壁上试了试,确定温度尚可,才端起来抿了一口,果然比她烹的要好太多了。
寒子呇点点头,没有追问,毕竟第三峰是桃泠上仙的地盘,那里的弟子对仙君的事情敏感些也无可厚非。何况仙枍说的话,他从来没有怀疑的习惯。
正因为寒子呇的做派,仙枍才会觉得心虚。她还没有傻到以为自己的骗术有多么高明,毕竟怀疑这种情绪是不需要任何逻辑和原因的,寒子呇从来不怀疑她,除了不在意以外,便只会是信任她罢了。可这份信任,她却承受不起。
一个人凭什么无条件地信任另外一个人呢?这其中自是因为感情的驱使,但无论是哪一种感情,都不是仙枍现在所能承担的,于是对方便不可能从她这里得到回应。这种只得到而不付出的情感,本来便是不对等的,只会让仙枍心生愧疚,甚至于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消解这份愧疚。
仙枍捧着小巧的瓷杯轻轻抿着,水汽掩住了她眼里的波动,即使坐在她的对面,寒子呇也难猜出她在想什么。寒子呇总觉得自己很会伪装,但从来没想过,自己对面这个人,会比他更擅长伪装,并且已经把伪装当成一种保护色。
很快,一杯茶便见了底,仙枍敛了思绪,微微弯唇道:“要说这茶,还是师兄烹的最有味道。”
寒子呇轻笑一声,说:“烹茶这事还是你昤昽师姐最为厉害,我只会这一种茶的烹法罢了,她可是样样精通。怎么,她来了这么多次,你还没喝上她烹的茶?”
闻言,仙枍吐了吐舌头,讪讪道:“昤昽师姐烹茶就跟师父似的,别提有多清淡了,偏偏那群摆弄茶叶的家伙们还就喜欢这个味道,反正我是喝不来的。还是师兄这个好一些。”
寒子呇但笑不语,虽然仙枍这话听起来貌似是说他茶艺不是很好?不过只要她喜欢,不就是最好了吗?
白玉床上的暮雪对这两个人的互动表示冷笑,简直都当它不存在了好吗?虽然它现在只是一只灵兽,但那也不是一般的灵兽啊,它可是会说话,并且比那两个人都要聪明的灵兽呢,结果这两个人竟是完全把它当成路边捡来的货色对待,真是欺“兽”太甚了吧。
暮雪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它的确就是从路边捡回来的。
暮雪眨了眨眼睛,却没有动,它才不会做出什么小动作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呢,太不符合它天界灵兽的身份了。
“师妹,前两日来都没看见你,去哪里玩了?”寒子呇又替仙枍添了一杯茶,不动声色地问到。
仙枍却有些奇怪,她才离开了没几天,怎么寒子呇都跑来找她几次了吗?或许是因为外面那片未盈花的事情吧,果然这么想就通顺了许多。
没再多想,仙枍捧着茶杯答到:“师兄前几天才劝我要出去走走,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忘了?师兄你该不会是修炼修得记性都变差了吧?”
被仙枍这么一说,寒子呇也觉得自己刚刚的问话有些过了,关于她的事情,他总是想要冷静,却难以冷静地处理。
寒子呇不由哑笑了一下,道:“怎么会是师兄的记性变差了?明明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对。”
“噗——”仙枍忍不住笑出声来,“师兄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了?不过这个解释听起来也蛮厉害的。”
寒子呇抿唇不语,她当做笑话也好,总归算是听进去了,比以前那样左耳进右耳出还是要好太多了,到底是她开心就好。
“那怎么出去了几天又回来了?接下来还打算出去吗?”
仙枍嗅着茶香,道:“听说仙君要来,所以回来看看。后面的话,大概一直在外面转悠吧,等演仙大比前几天再回来也说不定,谁让我现在修为不涨了呢?唉,看机缘吧。”
“也是。”寒子呇转了转杯子,眼中情绪不明,低头朝杯子上方吹了口气,那带着清香的水汽便四散开来,彻底遮掩住了他的情绪。
仙枍不明所以,不过对方给她倒的茶水似乎温度都刚刚好呢,怎么也不像是能有那么多水汽的样子。她不由好奇地瞟了一眼对方的手指,果然指腹处有些薄茧,刚好能抵挡瓷杯的温度。她以前都没有发现寒子呇手上居然有茧,毕竟那样的人,该是处处完美才对吧。
不过仙枍没想到的是,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水,为什么一个杯子温度正好,另一个却烫到冒出许多水汽。事实上茶壶里的水温应该是一直正好的,而寒子呇手中的杯子,不过是他自己用法力加热的罢了。
经过长期的锻炼,暮雪已经可以对仙枍的蠢视而不见了,至少它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个的心思,而当事人却毫不自知,也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