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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赵构与宗老商议许久,只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建立元帅府,对于元帅府,赵构只想敷衍了事,因为他知道,皇位即将砸在他身上,到时候,这元帅府就只能荒废了。而宗老,却很固执的认为,必须重视,“眼下开封城破,皇室无一幸免,天下群龙无首,此时若你不站出来,以为龙首,则奈天下苍生何?”这顶帽子扣下来,赵构只得无奈的答应了
宗老不明白赵构接下来可能成为皇帝么,都说人越老越精,年过花甲的他,自然能猜出些,然而他还是这么提了,宗老以为,不管将来如何,当先做好眼下之事。是以坚决推动元帅府的创立。
元帅府的地点,经过宗老深思熟虑,建议定在应天府宁陵,应天府紧邻开封,宁陵又与金兵保持一定安全距离,同时接连各地,进可伐金收复开封失地,退可固守陪都南京,战略意义重大。
两人相商决定即日开拔,宗老还需一点时间处理相关事宜。而此时,在远方的开封城内,一场闹剧正悄然发生着。
开封城,这座当时世界上最繁华最优美的城市,正在金军铁蹄之下颤抖,外城之破败,目光所及尽废墟,残垣断壁之下,堆满了宋人尸体,血流成河,而内城却依旧挺立,未见伤痕,内城之中交通拥塞,人满为患,粘稠的空气中似乎正在酝酿着一把火焰。然而,皇城之外不远处金营内,几位大臣正在商议一件大事,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大事——推选出一位臣服金国的汉人皇帝!
“我年事已高,恐误金国大计。诸位大人年富力强,我便不与相争。”一位头发斑白的官员在大殿之下正对着诸位同僚推辞
“刘大人何必谦虚,不过半百而已,正是,且刘大人位高权重,吾等当以您马首是瞻。”出言之人拱手,恭敬地动作下,脸上却露出狠辣之色。不少人出声附和。唯恐送不出这个名额。
刘大人见众人有意推他,不由有些恼怒,深吸一口气,环视一圈,严重透出凶狠“诸位大人可想好了?老夫家人皆在数百里之外”
“这”在场官员们都有些动摇了,这明显是拿家人要挟啊。
一时间,营帐内安静下来,各个都面露狠色,谁也不想当这个所谓皇帝,谁当了,谁就注定遗臭万年,受后世唾骂。他们谁也不想承受。
正在此时尚书员外郎宋齐愈从帐外踱步进来,打破了僵局,只见他一脸笑容,笑的很灿烂,伸出手心,露出三个字:张邦昌!众官员一见,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会心的笑容。
而这些,赵构与宗泽都不曾得知,此时宗老大军开拔,直奔宁陵,同时赵构向天下人发出告示,宣布大元帅府将在宁陵建立,期望天下仁人志士,皆来投奔,以统合兵力,杀入金国,迎回二帝。
……
上路已有二三日,这几日赵构已经被这马车折磨的不行,此刻撩开帘子,入眼的又是一副荒凉破败之景象,赵构又是叹息,比之叙利亚战时,相去不远了,以前看叙利亚难民,同情之际更有骄傲自豪,而如今,心里很是压抑,这些都是我炎黄后裔啊。
这一路行来,路上行人不多,但也绝不少,但无一例外,有家的都是拖家带口,几家几户走在一起,给自己增加一丝少的可怜的安全感。他不由更加渴望力量了,他需要一股能横扫天下的力量。他准备到了宁陵就招兵,亲自训练军纪,再找位精通战阵之将,一同强兵。枪杆子里出政权!他深信这句话。
是夜,月朗星稀,缕缕寒意逼人。一处荒地之上灯火通明,中央营帐内传来对话声:
“元帅以为,立府之后应何为?”宗老经过这段时间与赵构的接触,与赵构异常投缘,他本就不是虚伪之人,虽然是文臣,但性格却很像真正的武将,摸清楚赵构脾气之后,私下交谈很是直接。
“我以为,当广纳流民,开仓济粮,储备大量粮食,同时扩充兵力,以待战时”赵构略一思索,语气坚定。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人口是最重要的,尤其是这个时代。
“元帅高见”宗老老怀大慰,局势愈发明朗,康王,必将成为宋朝的下一位皇帝,而他认为,君王不需要多么的全能,文韬武略,只需要能看清局势,知人善用。这便足够了,之前的好几任皇帝便是看不清局势,又总在关键时刻任用奸佞,而今赵构能看得清局势,与之交谈时,又觉得赵构有着极强的自信与骄傲,这便够了!他心中涌动着炽热,发誓一定要辅佐赵构,光复大宋!
“这算哪门子高见,人人都懂的道理吧”赵构显然有些纳闷,但宗老不应该拍他马屁啊!
“元帅所言,虽大有人知,然,此众人能为否?且元帅言辞坚定,定非夸夸其谈”宗老如是回答,不等赵构反应过来,便驾马先行。
赵构正念叨着“此众人能为否”一抬头发现宗老已经走开了,不由愕然“宗老你,哎,跑什么,欺负本王不会骑马么”回过头来,再细想着“此众人能为否”,缓缓抬起头,“我懂了,这天下大策,只能由那无上宝座上的人才可能推动,换作他人,纵有通天之力,也不可遍行全国。”宗老放心,定不会有负所望,赵构心里默默想着。
……
开封城内
“不行!我怎可行此僭越之事!”一个略显低沉的男音,带着一点嘶哑。
“可是金人指名道姓的点你,你如何逃得了”略显急切地中年男子声音。
“大不了,我自绝于此!也不可行此谋乱僭越之事,二帝被掳,我无能为力,今日还要我做这皇位乎?”低沉的男音突然高昂起来,他圆目怒瞪,自有一番气势。
与他对话之人被气势一压,有些泄气,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张大人,你可想好了?以金人之残暴,若你今日自绝于此!这满城百姓可都得为你陪葬啊!你如何忍心!你怎能如此自私!”年长的一位官员,大宋官员,突然出声,音量很大,好似怕人听不清。好个冠冕堂皇!果然是深得“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之意。
张姓官员一下被噎着了,涨红着脸,捏着拳头浑身颤抖。虽然身处官场这个染缸,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卑鄙无耻,形同叛族的低劣之人,拿满城百姓做要挟,金人决计想不到这等手段,且金人亦不知他张邦昌之为人,怎会有如此决断!一切!决计是他,他们的计划。心中腾起无尽的怒火与悲哀,内心有如天人交战,最终泄气般的跌坐在座椅上,“好”,一字恍若泰山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