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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分头行动,林穆和马力前往了事发地点马槽巷继续调查,而北凛和陆成则去了嫌疑者吴恨先生的租屋。但其实马槽巷与租屋相距也并不是特别的远,走路的话二十多分钟肯定到了。
吴恨的租屋在一家出租房的三楼,北凛爬楼梯的时候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今天已经是一月八号了,而根据吴恨之前手书中说的他从五号开始只有三天的休息时间,那么他今天会不会已经去上班了呢?
在抵达三楼后,看到租房那扇虚掩着的门时北凛才知道吴恨并没有去工作。当他推开门时里面的场景和第一次所差无几,吴恨先生正襟危坐,用深邃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等待已久。还有,北凛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似有若无的细节: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刹,吴恨迅捷的收回了微微上扬的嘴角。虽然那一抹神态转瞬即逝,但北凛却还是可以形象的脑补出前一秒吴恨狞笑的模样。
吴恨先生的租房空间比蔡小姐的房间大不了多少,仅仅多出了一台书桌,当然书桌的前方还有个木质板凳,此时吴恨正坐在板凳上。因为房间内只有一个板凳,所以北凛和陆成只好坐到了床上。
“出于工作需要我们再次来到这调查一下,如果打扰了还请见谅。”北凛对犯罪嫌疑者一向这么礼貌。
吴恨微笑着淡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他礼貌的笑意中又似乎深藏着一种不屑的意味。
“诶,我记得吴先生你说过你此次的休假只有三天,今天你似乎因该得去工作了吧。”
吴恨把头转向一边,拿起了书桌上的笔在本子上写起字来,因为他是个哑巴所以必须依靠这种书信的方式与警察交流。
趁着吴恨埋头书写的时间,北凛再次环顾了一下出租房,不过这次要仔细一些。他发现吴恨的房间虽然小,但却很干净,而且物品放的也有条不紊,北凛感觉吴恨有着轻微的洁癖。似乎房间内唯一污秽的地方就是垃圾桶,就在北凛准备探头看向垃圾桶里面时吴恨转头看向他,并递上了草稿本。
上面写道:这件案子和我有着一些联系,作为半个当事人的我当然就没有心思上班了,所以便向公司请了几天的病假。
北凛扫过后将本子还给吴恨,并说到:“恩,可以理解。”
吴恨再次颔首。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其实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想向吴先生求证一些问题,还请吴先生如实回答。”
吴恨收起了脸上礼貌性的浅笑,郑重的点了点头。
“在一月五号那晚,吴先生进入蔡小姐的房间后是不是还在里面做了些什么?”北凛边说边打手势,“虽然你之前写的手书中描述的很详尽,但还请您再次回忆一下,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比如说,在其房间上过厕所?”
吴恨明显做了个思考的动作,几秒后扭头向书桌,再次动笔写了起来。
趁着这段时间,北凛又将目光投向床头旁的垃圾桶。一直以来他都会对嫌疑人房间内的垃圾桶感兴趣,并把其作为比较重要的推理因素。因为他感觉垃圾桶往往可以暴露出使用者的一些生活状况,甚至说是个xing爱好。列如垃圾桶里有很多零食袋的话可以大概的猜测此人闲余时间较多,而且不太成熟,可能还会有些肥胖。再比如垃圾桶里若有许多餐巾纸或卷纸的话可以看出此人可能近期染上了风寒,要不然的话他一定是个单身汉……总之北凛对垃圾桶里的垃圾研究颇深。
吴恨先生卧室内垃圾桶里的垃圾看起来比较普通,可北凛还是分析出了一些东西。从垃圾堆叠的高度来看吴恨上一次清理的时间大约是在四五天之前,或许还要更早,总之他从一月五号开始休息到现在没有倒过垃圾,里面装有残余的黑米和一根鸡骨头的塑料盒可以证实这一点,因为之前吴恨手书中提到,他在一月五日中午进食的正是“鸡腿黑米饭”。除了米饭盒之外垃圾桶内还有一些烟蒂,大约有七八根。也就是说吴恨在四五天或更久的时间一共抽了七八根烟,可以看出,他虽然抽烟但却不上瘾,大概就是一天一根到两根这样。烟的牌子北凛一看就辨认出了,那是市内较为流行的“芙蓉王”,市场价在一包二十多这样。除此之外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吴恨再次向北凛递出本子,上面写道:遗漏的细节?说实话我不认为我还遗漏了什么。至于上厕所嘛,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如果因为我的忘性而造成了警方调查上的一些困扰的话,我深感歉意。
北凛看完后感觉不太舒服,怎么连去没去过厕所都不确定?可看吴恨的样子估计再追问得到的答案仍是如此模棱两可,于是北凛先搁下此事,话锋一转问到:“既然吴先生不记得什么细节我就不追问了,那我们谈谈另外一件事吧。据我所知吴先生当夜离开马槽巷后先去吃了碗面,然后却并没有立即去图书馆看书,而是去了杂货店买了几根炮竹并在店门口当场点燃了。我说的没错吧?那么吴先生可否针对此事给予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吴恨写道:你说的对,在去图书馆看书之前我的确购买并燃放了数根炮仗,因为我觉得这对于此案件来说没什么意义,于是便在之前的手书中忽略了。而现在既然你想我询问的话,那我只能说出来了。其实这也没什么,我燃放炮仗的意义在于:庆祝。因为在那晚之前我一直都是个处男,这么说您因该懂了吧,每个男人都会尤为在意自己的第一次,所以那夜我吃完面后觉得有必要燃放几根炮仗和鞭炮庆祝一下。
北凛料不到吴恨竟然给出这种解释,一时半会儿他竟想不出该怎么应付。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吴恨又写道:我看出您似乎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但如果您能站在我的角度考思忖一下的话,或许您就可以理解当时我的作为了。
随即,北凛尝试着按照吴恨所说的去感受那种心情,企图理解这个解释,他的思绪一下被拉到了数年前……
那是个寒风瑟瑟的除夕夜,北凛牵着恋人妙子的手漫步在城市的街道上,路灯把北凛闪烁着青春羞涩的脸照的更加清晰。北凛的手心直冒汗,不知酝酿了多久,亦不知破费了多大勇气,他才面红耳赤的扭捏道:“这么晚了,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拜年呢。可我刚刚吃烧烤的时候又喝了点酒,不能骑车了。不如我们……不如就睡在外面吧。”不知为何原因,妙子听完后竟捧腹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笑的让北凛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就在北凛准备失落的说声“算了吧”时,妙子突然停止了大笑,正声道:“好呀。”就是这样,北凛度过了一个使他终身难忘的除夕夜。
虽然那夜已经时隔数年,两人经历的一幕幕却仍然记忆犹新。在做了短暂的回忆后,北凛红着眼嗅了两口冷气,然后冲着吴恨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这个解释。确实,男人的第一次的确是终身难忘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值得庆祝的。并且吴恨先生是个哑巴,其喜悦心情自然无法言表,这么看来这个解释不但能被认可,甚至还很到位。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点头认可的瞬间,不知出于何原因(或许是不经意),吴恨先生的嘴角微乎其微的抽搐上扬了一下。
然后,北凛又向吴恨问了几个与案件似乎挨不着边的问题,譬如他近期有没有和什么朋友来往过,这些都是林穆要求他问的,他也不知道那些问题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