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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天涯嘘准机会,眼看这破绽的瞬间,袖里剑可准确封挡敌人兵器时,可突然对手的长剑再出变化。
浪天涯的袖里剑竟击在空处。
瞬间,暗影刺客的身影随同他的长剑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但浪天涯的精神源力却是明确的告诉他危险并未解除。
有光,一点。
而后如天女散花般在眼前瞬间铺开。
其中一道阴狠无比,难以察觉的剑气,忽左忽右的朝着浪天涯胸口刺去。
如此厉害的身法与剑招,确是骇人听闻之极。
浪天涯这时才知对手真正的恐怖,哪有时间留给他思索,全凭本能与源力的感觉扭身侧劈。
虽只两招之数,他已竭尽所能,为自己的小命奋战到底。
摹地剑芒与人影再次消失,
等到浪天涯源力发出警兆之时,已是无法做出反应。
‘锵!’长剑刺破他的后背,与神机甲擦出耀眼的火光。
浪天涯只觉后背如遭重击,身体一麻,宛如瘫痪,整个人被暗影刺客强劲的力道拋空破窗而跌,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喷出的鲜血散出浓烈的腥味。
在外警戒的祝清秋急中生智,大喝一声道:“有刺客!”话音未落,她便抱着生死未卜的小外甥快速的消失在黑暗里。
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浪天涯刚一上楼,便从二楼的窗户跌落,她便已想到对手非是他们二人所能敌的,若给缠上,只得饮恨于此。唯有惊动羞月庄内的高手,方有活命的机会。
※※※
从昏迷之中醒来的浪天涯,迷糊的睁开双眼,低声道:“小姨妈,这是哪……怎么有好多星星?”
半晌,却是无人回答。
浪天涯等到自己的虚弱与晕眩感好了许多之后,猛然一瞧,却是发现自己正在那个‘神仙宝地’,‘暗影侠’的装备库。
那‘星星’原来只是镶在墙上的萤火石。
他艰难的站起身,借着荧光石的光芒,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只有那一排排的货架与那看去冷冰冰的装备。
“小姨妈怎么把我放在这里了?她去哪了?”浪天涯一边嘀咕一边走到橱柜正‘面目狰狞’的暗影铠甲旁。
突他心头一颤,想起自己在‘遇害’前的遭遇,暗道糟糕,正要出去之时,却是眼前一黑,若不是他意志坚定,死死抓着橱柜的一角不放,强忍着袭来的晕眩,怕是已摔倒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这个状态出去与送死无异,赶忙坐在地上盘腿打坐,恢复受损的经脉。
不管他如何努力去克制不去想祝清秋与夏花开的遭遇,可心中却是更加反复。这般不知过了多久,浪天涯觉得自己已是可以出去一探究竟,便站起身欲要走到那放着烛台的桌子旁。
却在刚踏出两步之时,眉头一沉。忽又转过身来,打开橱柜,穿上了暗影铠甲,又拿了些装备才出了这仓库。
西边暗红飘动的云彩诉说着今日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此刻暮色将至,浪天涯站在杂草丛生的庭院中,仰头望了一眼天边,面具之下的双眼却是之中透出无限的凄凉。
他明白祝清秋。若不是遇到了什么危机,她定不会将自己放在这里的。
浪天涯一跃而起,借助暗影铠甲的披风在屋顶之上有如神兵天将一般,飞速朝着羞月庄而去。
半刻钟后,清静优雅的羞月庄在他脚底下出现,依旧是那般如若世外桃源,点点灯火在已是黑色的晚上透出几抹不言而喻的宁静。
浪天涯藏身在园林中一处高大的英雄树上,窥探着罗羞月香闺中在窗户上透出的人影。
若是他这般冲出去大打一通,直接逼问当晚他被遇袭昏迷后的事情,以罗羞月的聪明才智,不怀疑他的身份才怪。更何况罗羞月的修为也不是她可以轻易匹敌的。
正当他有些懊恼不知从何下手时,却是见到一个人影默默的走到罗羞月的院子,在一块草地上轻吁短叹。来人自是楚红。
自二楼中响起一声道:“妹子有什么想找我聊的吗?”
楚红一愣,道:“我与顾公子的事情,小妹已说给月姐听了。”
罗羞月推开窗户,叹道:“妹子这又是何苦了!”
哪知楚红双眼唰的一下眼泪婆娑,低声道:“想不到当日在青衣巷竟是最后一别,我……我楚红若是不贪恋这功名利禄,也许我二人已走到一起,我楚红若只是生在普通人家,也许我能与他携手共游江湖。都是这寒江盟害,寒江盟害我……”说到最后,她竟是一下瘫坐在地,掩面大声哭喊。
罗羞月轻叹一声,缓缓下楼,来到院子将楚红扶起,道:“想不到楚盟主如此真性情,那小子泉下有知也该是晓得你对他的情意。但逝者已矣,还望楚盟主振作起来,眼下是祝爷关键时刻,出不得差错。”
楚红用衣襟擦了擦泪水,梗咽了几下,眼神之中闪过浓重的杀意,道:“暗影刺客,这个仇我楚红定是记下了。”
罗羞月惊道:“妹子可千万别犯傻,暗影刺客的功力可不是你我能比拟的,若你这般鲁莽,不过是白白多送了一条性命而已!”说罢,又叹道:“你这样子很让姐姐担心了。”
楚红自嘲的笑了两声,道:“祝清秋能用自身性命换回顾公子师妹的安全,我楚红却是什么都做不能替他做。我是不是很没用,月姐?”
罗羞月轻拍了一下她的粉背,摇头道:“鱼与熊掌焉能兼得,妹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若给外人见到你这样,定会落到有心人的耳中的。”说着,拉起她的手,继续道:“今夜姐姐与你促膝夜谈,有什么苦楚就都说出来,明日我可不想再见到你这幅样子。”
等到二人进了屋之后,浪天涯悄无声息的离开此地,足足飞奔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歇停在城中一座佛塔的顶端,望着月朗星稀的天空,他才觉的心中的压抑好了些许。
“小姨妈为什么要刻意传出我死了的消息?她是要做什么?”浪天涯贮立在佛塔之上自言自语的低声问道。
披风在柔和的晚风中猎猎作响,更添他此刻的孤独感。
悠地,在他前方一处转角的街道传来几声打骂与求饶,浪天涯极目低头看去,就见一伙人正在抢劫商贩。
他本不想去管,正要去神工坊‘打探’消息,却是在正要振翅飞翔之时,远远的听到那跪地求饶的商贩呼喊道:“天仙宗的大爷们,求你们行行好,放过小的吧!”
浪天涯听了几句后,眉头一皱,如一只硕大的蝙蝠落在几人身边。
夜色之下,灯花也只能朦朦胧胧的照亮街头转角,五六个人与那跪在地上求饶的商贩都是诧异的望了过来,更有一个吓得大叫一声,想要转身逃跑,却是被同伙拉住了。
浪天涯望着散落在地上还冒着热气的糕点,沉声道:“天仙宗何时教会了你们欺压弱小,当街行这盗匪之事?”
那跪在地上的商贩一听,慌忙爬了过来,道:“大侠,救救小人,救救小人……”
另几人见这突如其来的家伙一身行头十分怪异,甚至说在这黑夜里显得有几分可怖,说话的嗓音更是低沉到人的心里去,众人心底都有些发憷起来。
一个似带头模样的悍匪勉强站了出来,亮出衣袖里的匕首,哼道:“休要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也一顿打。”
此时,浪天涯半边身子隐没在黑暗里,看着他们身上穿着天仙宗的外衣,已是知道几人是假冒的,冷冷道:“竟敢打着天仙宗的名号在外面胡作非为,那就为你们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话音一落,人影一闪,已串入这几人之中。
‘啊!’‘啊!’……
几声痛喝,六人已东倒西歪,爬在墙边呻吟着。
浪天涯拿起对手的匕首时,却是听到那商贩急忙道:“大侠,不要……不要伤他们性命。唉!”
那带头之人嘴角挂着血迹求饶道:“大侠,我是撒谎了,我们的确不是天仙宗的人,这衣服都是偷来的。两天了,我们都没吃过东西了,一时情急才侮辱了天仙宗的名号,还望大侠饶命。”
浪天涯这才注意到几人都是面黄肌瘦,便问道:“你们无病无灾,手脚健全,为何不去赚取银两,反而在这小巷里当这剪径小贼?”
那人哀叹一声,道:“大侠怕是今日才前来龙川城吧?我们是城外的难民,逃进龙川后被安置在城西北的难民区,快一个月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场大雪更是有数不清的同胞在寒冷中失去性命,我们几人在商量后趁夜跑了出来,这身衣服就是刚才偷的,若是稍微有点出路,我们也不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浪天涯沉思了几下,问道:“你们这身衣服从哪偷来的?”
另一人指着城中的方向道:“就在城中百花巷的一处院子里,脚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浪天涯道:“你们走吧!”正要离去之时,却又是回过头道:“我不会强迫你们脱掉这身衣服,但既然穿了,就不要侮辱天仙宗的名声。”言罢,一跃而起,朝着百花巷飞奔而去。
※※※
当浪天涯从窗户处见到夏花开靠在田园园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时,他心中总算放下了一点担忧。
“师妹,别哭了,大师兄若是知道你这样子,他走的也会不安心的。”田园园低声劝道。
‘呜!’一声比之先前更为响亮的哭声传遍整个院子。
泪无痕的身影从旁走到夏花开的床边,轻摇了几下头,一言不发。
浪天涯见到师傅暗红的眼眶与大哭的夏花开,心中难过的差点想要脱掉面具,进屋与她们一说究竟。
突一道真气朝着浪天涯躲藏的院子上方袭来。
闷哼声响起,浪天涯捂着胸口正要逃走之时,泪无痕已是站在院子中。
夏花开与田园园也随之而来。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偷听我们的讲话?”泪无痕淡淡道。其实她心中十分骇然,对方若不是在刹那间留下的真气波动,她还察觉不到此人的存在。
夏花开满脸泪水的奇道:“你……你不是上次救我们的人吗?”
浪天涯若无其事的跳下墙院,站在一旁道:“我是祝清秋的一个朋友,听闻她落难,特意前来营救,只是不知她的下落,所以……才冒犯了仙子,还望恕罪!”
泪无痕自是知道上次天仙宗一行人被‘凌烟府’拦路截杀的事情,拱了拱手道:“阁下为何不表明身份?祝清秋也是我的徒儿,虽她身份特殊,但我也会去尽力救她出来。”
浪天涯道:“仙子不要怀疑我的动机与诚心,我也难言之隐,还望谅解。”说罢,望着夏花开问道:“夏师……夏小姐,敢问当日在羞月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花开看了一眼师傅,见她微微点头,便回忆道:“三天前,我与我大师兄与小姨妈在羞月庄中躲避追捕,后因我大师兄拿了罗羞月的东西怕被她发觉,我便让他还回去……”说到这里,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突地往旁一倒,竟是晕厥了过去。
好在泪无痕眼疾手快,将她揽在了怀中,转身朝着屋里走去。突又道:“阁下,进来商议吧!”
浪天涯随着她们进了这宅院。
泪无痕将夏花开安置在房间后,来到客厅,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装扮,淡淡道:“看茶,圆圆!”
田园园似也对这个一身‘奇装异服’的男子很有兴趣,奉上香茗之后,静静的站在泪无痕身后,眼神从未离开过他。
浪天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音色,表现的稀松平常,道:“夏小姐无碍吧?”
泪无痕喝了口茶,道:“我这徒儿因与他大师兄从小青梅竹马,一时还接受不了他离世的消失,急火攻心,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说罢,又道:“阁下可知道祝清秋现在在暗影刺客的手上?”
浪天涯摇了摇头,道:“不知!”
泪无痕慢慢道:“据花开讲,当日她在羞月庄听到动静急忙跑了出来,便是见到祝清秋抱着我那已经身故的徒儿朝着她赶来,三人还未来得及说上话,便已有人追来。他们逃出了羞月庄,却依旧没逃出暗影刺客的魔爪。”
浪天涯奇道:“那暗影刺客为何会放了夏小姐?”
泪无痕摇摇头,沉思道:“或许夏花开在他眼里并没有多重的分量。”说罢,又道:“祝清秋以自绝经脉相要挟,让暗影刺客放走夏花开,后面的事情我们就不太清楚了。”
浪天涯点点头,突一个疑问在他脑海产生,是什么人将他送到那装备库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