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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年人自然就是李家现任家主,信天候李宴安。
李令月板着小脸,看到李宴安来了这才喜笑颜开,连忙跑到李宴安身前,指着李清,告状道:“父亲,这个小子冲进我们家,打扰了我的生辰不说,还辱骂您老人家!”
李宴安头也没抬,呵呵笑道:“为父才四十余岁,如何就成了老人家了?”
他显然极为宠爱这个女儿,满脸笑意:“再说,辱骂我老人家事小,在宝贝女儿的生辰之上捣乱才是事大。”
李宴安逗了逗李令月,起身望了望整个院子里的青年才俊,拱手道:“诸位能替小女贺生,李某感激不尽,只是先帝刚刚殡天,我等身为臣子,实在不宜再……”
他一时之间想不到形容词,瞥了一眼四周红紫色的绸子,接着说道:“……姹紫嫣红,诸位便请回吧,今日之事,本官会上奏折向皇帝陛下请罪的。”
这些年轻人虽然号称青年才俊,但哪里敢忤逆信天候的话,连忙躬身行礼,随后做鸟兽散,短短几句话的工夫,一座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笑容淡然的李宴安和他的一众家将,愤愤不平的李令月,还有惴惴不安的洛雪芹以及面无表情的李清。
“把这个人丢出去打一顿,逐出神都。”
李宴安从进院子开始,始终没有看过李清一眼,因为在他眼中,像李清这种小人物,根本不值得他投放目光。
“逐出神都?”
李清冷笑不已:“像二十年前,将你大兄逐出神都那般吗?”
李宴安骤然抬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目光死死的盯向一身青衣的李清,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你是谁?!”
他身形瞬间从李令月身边消失,像是瞬移一般出现在李清身前,李宴安身为武道法相强者,李清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李宴安一把抓住咽喉要害,手中真气吞吐,只要一瞬间就可以结束李清的性命,李宴安的声音阴冷无比:“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一旁的洛雪芹看到李宴安握住李清咽喉,眼睛直接就红了,飞剑刚要出鞘,就被一脸平静的李清挥手拦住,李清毫不慌乱,微笑开口:“李侯爷尽管动手,杀了我之后,我敢保证李府上下四百余人,一个都活不了。”
李清的声音也显得有些阴冷:“李府上下死完之后,朝廷甚至还会下令,夷了侯爷的三族!”
“你恐吓本候?本候纵横神都二十余年,还从被人吓到过,就凭你一个无冠竖子?”
“我叫李清。”
李清缓缓开口,他只说了一个名字,因为他相信,在神都之中,但凡消息不是如何闭塞,都已经知道了首阳山这一代进神都的弟子,叫做李清。
李宴安显然也知道,他慢慢将锁住李清咽喉的右手放心,此时他知道李清所说的话没有半分恐吓的成分,如果他以远超李清的修为失手杀了李清,首阳山的那位脾气不好的大宗师必然勃然大怒,到时候自己这李府之中能活多少真是未知之数,而且当今新帝跟这个李清关系极好,李家主家一倒,夷三族也就不是什么空话了。
“原来是首阳山高徒,李真人不是在献王府纳福,为何会到鄙府来,还口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李宴安双手收回袖里,又变成了一副笑呵呵的温吞模样,跟方才身形如电,一击必杀的武道宗师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李宴安锁住李清的右手刚刚放下,李清神识直接冲到白骨元戒之中,却邪剑瞬间出现在他手中,此时他离李宴安极近,李宴安也万万想不到他会有一个储物的法器,李清没有半点犹豫,却邪直刺,剑经第三剑藏锋以最快的速度刺出,直刺李宴安的左胸!
武道的修炼速度很快,而且战力强横不假,但是他们永远没有仙道的种种神异之处,只要被利器贯穿要害,莫说武道法相,就算是武道天相的高手,也必死无疑!
李清这一剑,应该说是他此生威力最大的一剑,而且速度极快,距离李宴安又极近,等到李宴安反应过来,却邪剑已经贯胸而入,但是由于武道宗师的肉身极为强横,李宴安又在间不容发之力扭了一下身子,因此这一剑并没有刺中李宴安的心脏,而是刺在了他的肋下,却邪剑剑身没入李宴安身体近五寸,已经重伤到了这位武道宗师。
“你!”
人在感到疼痛之时会变得愤怒,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是让李宴安勃然大怒,他全然不顾身体上的却邪剑,右手一掌拍出,直接拍向李清面门,李清毫不在意,闭目等死,但是这一掌却硬生生的停在了李清的面门,并没有拍下去。
“果然。”
李清不屑的冷笑一声:“以李侯爷这样的城府,自然不会因为自身这一点小伤,将李家上下几百条人命,赌在我一个少年人身上!”
“你到底是谁,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一再挑衅,还出手偷袭本候,是何道理?”
李宴安直接把肋下的却邪一把拔了出来,扔到一边,顿时血流如注,他连忙取出一瓶丹药吃了一粒,总算镇压住了伤势。
“侯爷!”
“父亲!”
李令月和一众家将这才从这场变故之中反应过来,连忙围向李宴安,同时目光狠狠的盯着李清。
李清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从我进神都开始,我就想捅你这一剑,捅死你是你活该,捅不死你就算我倒霉,从此之后,李清和神都李家,再无半点瓜葛!”
说完这话,李清从地上捡起却邪,拉着洛雪芹的手,就要离开李家,李宴安的家将纷纷怒喝,将李清围在中间。
“伤了我家侯爷,你还想走,你把我等置于何地?!”
这些家将大多都是武道高手,纷纷释放真气,要对李清动手,李宴安勉强镇压了伤势,挥了挥手示意家将停手,低声说道:“听你方才的意思,是我李家欠了你这一剑?”
“不是欠我。”
李清慢斯条理的将却邪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继续说道:“是欠你那个二十多年,被你赶出家门,然后死在岭西的大哥。”
“胡说八道!”
李宴安的脸色因为激动变得潮红,“他分明是招惹了靖王,才被贬出了神都!”
“哈!”
李清长笑了一声,指了指李家对门的尽是素白的靖王府,冷笑道:“举国同哀之际,靖王府披麻戴孝,而侯爷府上姹紫嫣红,好一个靖王府逼迫!请问假若靖王要迎娶侯爷这个漂亮女儿,侯爷愿意是不愿意?”
“二十年前,侯爷从都武尉变成了信天候,好大的官运!”
“你到底是谁?!”
李宴安用手捂着受伤的肋下,他身为武道宗师,原本肉身就很是强横,此时已经不再流血,开始慢慢复原。二十年前李家的那场变故之中,他李宴安的确做了一些不是如何光彩的事,此时旧事重提,让他颇为激动。
“十年前,岭西绝漠一场大风,一场大火,把侯爷的眼中之钉刮成了白骨,肉中之刺烧成了灰烬,想来侯爷在这神都之中听到了消息,应该也曾放声高歌吧?”
李清的父亲李宴平和李宴安同属李家嫡系,而李宴平的长子,按理说应该由李宴平继承家业,当年李宴平李宴安兄弟二人,分别取中文武探花,一时之间传为佳话,只是因为玄霄王朝重武轻文,李宴安在家族之中更受重视一些。
“竖子!”
李宴安双目赤红:“大兄与我手足情深,大兄死时我几乎痛不欲生,你竟敢如此污蔑于我!”
“是吗?”
李清声音平淡,转身就要走出李府。
“那这一剑你便当做是你大兄嫌你不听话,教训教训你。”
李宴安猛然惊醒。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