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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赵辰光和宗正赵元朗的谈话并不是十分融洽,但是最终赵辰光还是在地牢见到了李清,毕竟身为玄霄王朝的皇帝如果想见一个人,还是没有人能够找到合适的理由能够阻止他。
赵辰光来到宗府的地牢的时候,还是没有到正午的饭点,整座地牢里寂静无声,其实这座阴暗的地牢里远不止李清一个人,只是宗府的地牢里关押的全部都是赵家宗室,这些赵家子出身富贵,尽管身陷囹圄,却并不大喊大叫。
地牢厚重的玄铁大门被轻轻启开,幽暗地牢的阴腐味道顿时扑鼻而来,但是身着明黄龙袍的赵辰光却一马当先,走在了所有人的最前头。
“清哥儿,你在么?”
赵辰光对着地牢一阵高喊,黑洞洞的地牢将这声音尽数吸纳干净,连一个回声也没有回应给赵辰光。
那名看守宗府地牢的老宗卫,慢慢的走到赵辰光的身后,轻声道:“陛下,那位送进来的外姓子,被宗正大人关到地牢的最里面,在这里叫喊,想来他也是听不见的。”
自从进了宗府大门,宗府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把赵辰光当做皇帝,只当做一个普通的赵家子,最多也就是一个在外面身居高位的赵家子,但是这个老宗卫却称呼赵辰光为陛下,让赵辰光不由惊讶的看了看这位看起来已经年纪不小的老宗卫。
他先是跟老宗卫道了声谢,然后让老宗卫在前面引路,一老一小一路朝着地牢的深处走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边走,赵辰光一边向老宗卫询问一些事情。
“这位长辈,不知道您是什么辈分?”
老宗卫呵呵一笑,轻声答道:“回陛下,老朽是元字辈的。”
赵辰光连忙道:“原来是祖辈的老人,失敬失敬,在这宗府之中,老人家也不必唤我什么陛下,我也是赵家子,您唤我一声十七,也就行了。”
老宗卫闻言停住了脚步,呢喃了一句:“十七?”
赵辰光也是第一次进入传说中的宗府地牢,在他年轻的时候,家中的长辈动辄便吓唬晚辈,再不听话就把你送进宗府地牢云云,此时他终于得见地牢的本来面目,不由得细细观察起了这座庞大的幽暗地牢,他正看的仔细,猛然听见了身前老宗卫的一声“十七”,十七是赵辰光的小名,他听了十几年,闻言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等他回过神来,是前方的老宗卫在喊他,也毫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是啊,我在辰字辈的兄弟中排行十七。”
老宗卫也跟着笑道:“巧了,老朽也排行十七。”
赵辰光愕然的看了看身前已经有些佝偻姿态的老宗卫,老宗卫也目光慈祥的回头看了看赵辰光,两个相隔了两代的赵十七相似一笑,随即继续向前。
世事就是这样,即便出身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将来的境遇也有可能天差地别,比如说成为主宰九州的皇帝,或者说阴暗地牢的狱卒。
最终,二人一路走了数千米,才走到了这座地牢的最深处,就连身为赵家皇帝的赵辰光也不知道,在不起眼的赵家宗府下面,居然有这么一座庞大的地牢!
赵辰光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老宗卫笑道:“长辈,宗府的这座地牢好生庞大,竟然丝毫不逊色于巡检司的巡检大牢还有皇家专用的天牢。”
老宗卫眯着眼睛说道:“牢房再大,也不是值得炫耀的地方,什么时候,这座阴森幽暗的地牢被赵家填平了,赵家才算真正的九州皇室。”
赵辰光身子一震,躬身对着老宗卫行了一礼:“长辈的话,十七记住了。”
“呵呵。”
老宗卫洒然一笑:“老朽乱说的,陛下只当胡说,不要介意。好了,那位外姓子的牢房到了。”
赵辰光抬眼一看,不同于前面那些湿冷阴暗的牢房,这地牢深处的牢房反倒极为干净,一排排整齐的牢房如同房舍一般,除了光线暗淡了一些,比起外界的一些房屋,还要好上不少。
“那位外姓子,在倒数第二排,左数第一间。”
老宗卫递给赵辰光一柄钥匙,背负着双手,摇了摇头,就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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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辰光见到李清的时候,李清正在颇为狭窄的房舍之中闭目冥思,直到赵辰光启开房门的铁锁,李清才慢慢的睁开的双眼。
原本与老宗主谈笑风生的赵辰光,见到李清之后眼睛瞬间就红了起来,他轻轻拉了拉李清的手,低声道:“清哥儿,十七没用,让你受苦了。”
李清对于赵辰光的到来丝毫不觉得意外,在他心里,自己这位当了皇帝的小兄弟,无论如何,也会来看望自己的。
面对着赵辰光的自责,李清淡然一笑:“你这是什么话?这件事是我自己作死而已,怎么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不。”
赵辰光握紧了拳头:“如果此时我能将玄霄王朝全部掌控在自己手里,哪怕清哥儿你把赵元信之流剥皮拆骨,宗府也动不得你半根毫毛!”
李清的眉头皱了起来,开口问道:“怎么?你跟宗府起了冲突?”
赵辰光低声嗯了一声,毫不在意的说道:“与赵元朗那厮吵了一架,我让他放你,他死活不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早就与你说好,想要挡住你四位皇叔的压力,就必须要把宗府牢牢拉拢在我们这边,那赵元朗不仅仅是宗府的宗正,还是玄霄王朝的四大宗师之一,正是最需要拉拢的人物之一,好端端的你与他吵些什么?”
“那老东西,在未央宫大朝会上上书,要我下旨把你杀了!”
看着义愤填膺的赵辰光,李清心中颇为感动,他拍了拍赵辰光的肩膀,笑着说道:“他或许敢关我,但是绝对不敢杀我,否则当日在靖王府门口,他早就动手杀我了。当日我把赵元信打的都已经不成人形,他都忍住没有动手,你就应该知道,他不可能会杀我。”
“那他为何上书,要我下旨杀你?”
“还能为何?试探一番你与首阳山到底休戚与共到了什么地步而已。”
李清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身帝王正装的赵辰光,淡淡的问道:“你今天来宗府,给他脸色看了?”
“也不算脸色,就是想告诉一下这些暗宗的人,我对宗府的态度和皇祖父可大不一样。”
赵辰光冷笑道:“皇祖父对于宗府是眼不见心不烦,避而远之,而我则要直面宗府,终有一日,我会把宗府狠狠的按在皇权之下!”
李清轻叹了一句:“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挺过你四位皇叔那一关。”
“也是,只可惜清哥儿你身陷囹圄,我一个人在未央宫面对许多强敌,也时常感到恐惧。”
李清摇了摇头,认真的分析道:“这几日,我在这阴冷的地牢里,仔细把当日的事情理了一遍,发现我闯靖王府的事大有蹊跷,必然有人在暗中使力,主导了这一场好戏。”
“如今,赵元朗要赵家威严,一时半会之间,估计很难放我出去,我也想不出什么脱困的办法。”
李清想起了当日在靖王府门口,一言未发的赵元朗只轻轻哼了一声,庞大的天地元气就裹挟着自己来到地牢门口的恐怖情景,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毕竟一个掌控玄霄大阵的武道大宗师,太过恐怖,此时就算嵩阳老师前来,想要从赵元朗手里硬抢我出去,也不会是什么容易事。”
“因此,你且把我的事放上一放,这件事八成是急不来了,你就安心跟着徐崇学习处理国政。”
赵辰光将李清的嘱咐一一记在心里,然后问了一句:“还有吗?”
李清拍了拍赵辰光的肩膀,叹了口气:“还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替我照看一下洛雪芹还有我家那只小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