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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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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曰……”陈小天突然很想背书,尤其是《孟子》当中有一段描述天下苍生的文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不料古浅浅手持狷雪长鞭轻轻拍八仙桌,转头询问刁掌柜,那几个山贼怎么处置的?

    刁掌柜凑上来轻声答道,后院的七八条护院狼狗正好饿了好几天啦,所以就都用来喂狗啦。古浅浅假惺惺地皱起眉头,纤纤玉指捂住娇小的红唇,仿佛听见了一件极其可怕的恐怖故事,连忙道,你们怎么能如此残忍?刁叔叔,我们古氏一族从来都是仁者爱人,心怀天下苍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你说是不是啊?刁掌柜点头配合得天衣无缝,道,大小姐训斥的对。古浅浅又故意靠近陈小天的位置,确是依然脸对着刁掌柜,说,那几个山贼的尸骨还是埋了吧,也算是落个入土为安。刁掌柜面露难色,解释道,都喂狗了,骨头一根都没剩。古浅浅看去花容失色道,哎呀呀,刁叔叔,我们古家做事怎么能如此霸道?今后千万不能再做这么有损君子风度的事情啦,让陈少侠这般少年俊杰看在眼里,还不把我们古家说成是杀人不眨眼的穷凶极恶之徒。话说到这里,古浅浅看似随意地瞧了一眼陈小天。

    陈小天一接触到古浅浅冷若冰霜的目光,一口唾沫没来得及咽下去,差点憋断气,连忙说道,不敢不敢,那些贼人都是咎由自取,刁掌柜做的合情合理。

    古浅浅怪笑一声又对刁掌柜言道,看看,陈少侠以苍生为己任,赞扬刁叔叔的手段呢!还不谢过陈少侠。刁掌柜微微直腰然后向陈小天浅浅一拜,旋即收回,鹤立如临深渊。古大小姐一挥手,吩咐道,刁叔叔去忙你的事吧。余光瞄到店小二,心底咯噔一下,语气缓和一些,勉强笑了笑。

    刁掌柜领着店小二退回到后院黄金小楼办他们的事情去了。八仙桌旁只剩下陈小天等四人。古浅浅这才转回到正题,语气阴阳不定地质问陈小天,你说你是李天凤的徒弟,这是真的?

    陈小天一句“子曰”都说不出来了,脑子里却瞬间转过千条妙计,立即捂着肚子对郭坦说,我怎么觉得肠子好痛,难道是中毒啦?我真得好像是中毒了,哎呀,不好,我要如厕把毒药吐出来。醉汉瞥一眼说,这招刚才招魂老儿看见我的时候就用过一次啦。陈小天何许人也,精灵古怪之处天下无匹,只见他脸色忽然之间由红变绿,由绿变蓝,蓝色渐深变成死灰色,紧接着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双唇微张,唇色发白,看着像暴脱之证。

    众人面露惊讶之色,醉汉伸手往陈小天脉门一搭,面色转而凝重,奇道,脉象细滑如游丝,精气耗损之像。

    古浅浅望了一眼郭坦,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郭坦一脸茫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古浅浅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吗?

    郭坦扶着陈小天的肩膀推了推,看来他真是中毒了……我这就背他去看医生……

    不料古浅浅一拍桌子,怒道,坐下!哪都不能去!死也要死在我跟前!我就不信这个邪!草包,你就死给我看!

    郭坦被古浅浅震住了,规规矩矩地坐着不敢乱动。醉汉连连摇头,心想这大小姐脾气谁受得了啊,以后绝对不要招惹这小丫头。

    正当陷入僵局之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少年公子的笑声,我会治这病。

    众人往门外一看,真是玉树临风天上人,麒麟下世貌无双。要说起陈小天和郭坦已然算得上英俊少年,但跟刚进门这位少年儿郎比简直就像街边乞丐。公子是玉人,最好俏佳人,上前向古浅浅款款施礼,言道,在下白长水,见过古姑娘。

    古浅浅此时眼里只有俊美公子,哪里还将陈小天放在眼里,连忙还礼道,公子过谦了。

    醉汉眉头一皱,心想东方圣雪岛也派人来参加这次比试,真是没想到。圣雪岛地处东方海域,极少过问中原的事情。要说起圣雪岛的实力,足以和古氏一族等大集团分庭抗礼。

    陈小天偷瞄一眼来人,居然会是白长水,差点连苦胆都吐出来,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也好意思出现在桦木镇争夺《南国二弦》。但是此时他正在装病,所以不能立即发作,只好憋着。

    郭坦多多少少知道陈小天跟白长水之间那段恩怨,难免暗中为陈小天捏了一把汗。要知道白长水是圣雪岛的门人,靠山太大,根本不是陈小天惹得不起的,偏偏这小子就是不服气,非要强出头,现在好啦,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只见白长水缓步到陈小天身后,拔出袖中的匕首,对古浅浅言道,陈少侠这是暴脱之证,外显虚症,内实闭塞。非得要放血,刀口要深,浅了就不能把体内闭塞的淤血排出来。

    古浅浅立即拍手叫好,甚至想要亲手操刀,为陈小天治病。

    郭坦急忙拦下,用力一拍陈小天后背,只见陈小天口中喷出一道黑血,悠悠转醒。郭坦关心备至地问道,陈兄可感觉身体有所好转。陈小天慢慢支起身子,眼神依然那么无力,但是脸色渐渐显露出原本的红润之色,感激涕零地说,郭兄这一拍将我体内淤血震出来,病情大有好转。郭兄的功力又有精进啊,实在是可喜可贺。郭坦谦让道,哪里哪里,不过急中生智,瞎猫碰上死耗子,还得是陈兄福大命大。

    两人恬不知耻地相互颂扬一番,然后双双抱拳,就遇起身。白浅浅手中狷雪暴然伸长,砰一声在青石地板上留下一道雪白的鞭痕,喝道,坐下!

    陈小天和郭坦立即跌坐在长凳上。

    可是没想到,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陈小天的脸色迅速恢复常态,张嘴就来:“子曰,君子不处危地,知天而乐命。看来桦木镇这场比试,不是什么好事,我还是弃权为好。”

    白长水从旁打趣道,还是想逃走啊,这么怕看见我?

    陈小天差点没从长凳上撑起来,如果不是看见古浅浅冷冰冰的眼神,他真想一拳打到白长水脸上,道,我会怕你?滚犊子吧!道貌岸然的小畜生,还有脸在老子面前装好人。

    白长水闻言大怒,手中七花匕首迅速攥紧,猛地刺向陈小天。

    陈小天又喜又恐,喜的是他正是有意激怒白长水,转移人们的注意力,恐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本事从白长水的七花匕首之下逃生。

    毕竟陈小天生死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