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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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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卧房,之前还说要给易修阳准备礼物的易清,立刻又懒洋洋的躺在了软榻上,一副谁叫我也不愿意动的模样。

    跟着她来的六人,有些丈二摸不到头脑。不是说要准备礼物?就是易清自己不愿意动,那好歹要跟她们说呀!怎么就这样?她躺着,她们看着?

    “小姐,您不是说要给堂少爷准备礼物吗?”冬雨收到自己姑姑的眼光,仗着自己是易清的贴身丫鬟,仗着易清对她也算亲近,这个时候开口最没有错的她,疑惑道。

    冬雨六人疑惑,被询问的易清露出的表情,表现着她才是真正的疑惑。

    “礼物我已经送出去了呀?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

    她要送易修阳的礼物,可不就是那杯茶?别人不知道,这几个人怎么可以在这里装糊涂?

    易清这一句话,几乎是在隐晦地把所有的一切都往明白里挑。六人脸色齐齐一变,有心想再装一装,却没有那睁眼说瞎话的功底。只是杵在那里尴尬的沉默着,渐渐地反应过来了一个问题——

    既然易清的礼物已经送出去了,那她说要准备礼物的话就是撒谎,她带她们六个人出来,也就是别有目的。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带她们离开花厅?

    “那小姐……是想让奴婢准备什么呢?”

    还是因为年纪小,所以说什么话都显得理所当然,有点儿什么错,也都可以被原谅的冬雨开口。

    易清扫了眼冬雨的小身板,没有回答,倒是反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香草,你可曾许配人家?”

    去掉了那个姐姐,香草只觉得自己面对的像是夫人一般,下意识便规规矩矩答了:“回小姐的话,奴婢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只等主子出阁,奴婢便会完婚。”

    “哦,那……”易清有些噎住说不出来,“那你和你的未婚夫有没有做过”的这种话,她要是问了,八成不会得到准确结果。而且,眼前这六个人,她们的眼珠子会掉出来的吧?虽然她挺想看那种场面的,但问了没用的话,她还是懒得说。

    易清沉默了,又扫了一眼冬雨之后,她突然不再问了。

    虽然冬雨一个人的有些不够,香草如果还是处子之身的话,那一切才简直完美。可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东西,就那么无情地去阻灭青年男女燃烧的荷尔蒙。香草要是没忍住,那她也不怪她,冬雨一个人的,勉勉强强差不多。

    莫名其妙的问了香草的婚事后,易清又不说话了。把这六个人干晾在一边,自己舒舒服服地躺着,让冬雨觉得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她估计还会睡一觉。

    芝小和香草越发觉得不安了,几次开口,都被易清轻松的堵了回来。走不脱,便只能继续留在这卧房里,煎熬着等着。

    “小姐。”

    卧房外面,这是小晴的声音——略有些抖,有些没底气,有些让易清不满意。

    那丫头胆子也太小了,哪怕是被自己的命催着,也没有半点儿魄力!不挣扎都要死了,那在做挣扎的时候,为什么不干脆果决一点?

    “进来。”

    易清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指,让小晴进来了。

    “怎样?”

    “一大半都喝了。”

    “我让你注意的人呢?”

    “三个,都在后面跟着。”

    “嗯。”虽然没胆色,却也是个能老老实实办事情的。

    “很好,把他们都引过来吧。”

    “是。”

    小晴进来,说了几句话又出去,没几句话的功夫又进来了。这次,她带进来了两个人。另有一个男子,不能走进小姐闺房,在门外隔间里候着。

    进来的那两位老妈妈,看面相,都是憨厚本分外加卑微的奴才,但她们在走进易清的卧房后,却第一眼就看向了芝小等人。一边是主子跟前的红人,一边不过是扫院子或者浇花的奴婢,她们,貌似熟得很。

    芝小在看到被小晴带进来的那两个人的时候,瞳孔就是狠狠的一缩。仔细看到那两人一模一样的眼光时,她的心,终于是不由自主的飞快跳了起来。

    那两人的眼神,焦急而又慌张。不知道发生了多么糟糕的事情,让她们一眼都无法说明。

    这两人可都是老爷身边的,何时见过她们如此惶急?到底,发生了什么?

    芝小在心中飞快的揣测着,猛然察觉有一人在看自己后,她顺着那视线找过去,就见易清神色淡淡,已不知看了她多久。

    芝小迅速垂眸,不再失礼的与小姐对视,低下头后,她只觉自己的心跳声,越发震耳。

    “出去,悄悄的随便收拾一下,尽快回来。”

    瞧着眼前的八个奴才,易清对小晴道。她突然间不愿意再掩饰的煞冷眼色,似乎在极为明确的对小晴说——

    如果,你还想要活着的话。

    “是。”

    想要问一下易清到底让她出去收拾什么,但瞧着她吩咐过后再不看她,小晴最后还是没敢张嘴,默默退了出去。

    “眼睛瞪来瞪去的不嫌累吗?姑姑想要知道什么,问就是了。我也很想知道,花厅里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说吧。”

    打发走了小晴后,易清又懒洋洋的躺好了。看着眼前几个人“眉目传情”太辛苦,她便直言。

    随着小晴走进来的那两个老妈妈,自然不敢照着易清的话直说,但是不说又是不遵从小姐的命令,两面为难之下,便只能跪着给易清请罪。

    “一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另一些事,我们没看见,是当真的不知道。所以,你们最好说。”

    她想要从别人的口中听一听小晴的办事效率,也觉得芝小她们知道花厅里发生的事,这还算不错。

    易清这几乎是把话说明白了,却见眼前这些人还是想再装,心里未免有些不耐烦。扫了一眼摆在卧房门前的屏风,她等了等,森森地问。

    “不说?死……也不说?”

    ……

    “啊!”

    卧房外的小隔间里,小晴一手捂嘴,捂住她的尖叫。一手死死撑着身后的墙面,撑住她发软的腿。

    因为是男子,所以不可能走进易清的闺房,就在这隔间里面待着都是没有礼数的那个奴才。刚刚她进去的时候,他是一脸虽然焦急,却还保持着憨直的笑容。她进去之后又出来,这中间才有多久,他却已经……

    他还是那样憨憨的笑容,如果,他的笑容没有被他那满脸斑驳血色沾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