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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宝儿口中的那些人是被谁杀的,但是有人的嫌疑很大,就是那天晚上那只水鬼的主人,养着那只水鬼的人。
死掉的那些人,也包括小夏夫子,很有可能是在她之后,在花池里面发现了什么,然后就被灭了口。
当然,如果是照这样算的话,易清应该是死的最早的那个人。但以前易清还担心,现在她却是放心了。她脑海中万分清晰的有关于那水鬼的画面,足以证明当天晚上在她周围,在那花池中,根本不仅仅是只有一个两个,或是一方两方人。
否则的话,那水鬼是个养蛊的器皿,她跟这么危险的东西接触过,那水鬼背后的人,就算是不杀她,也一定会让她忘掉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她已经被高阶修士给影响的忘掉了什么一样,怎么可能会这样诡异的让她记得越发清楚?
有人想让她记住这些,是为什么?等着她揭穿那幕后之人,这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可若不是这个,还会是什么?
易清着实是有些想不通这一点,后来她也不再想。她还太弱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敢接触,这也没办法。总之,有关于那天晚上的记忆非常清楚,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虽然用了估计这样的词汇,但是易清的话和神情都很笃定,这多少安抚了宝儿的不安。一顿饭吃完,宝儿继续炼她的体,易清依旧上楼去,却并不坐下来立刻修炼拂尘,而是从怀中拿出了她根本没有写上几页的册子,翻开。
翻到她一整页都只写了一个“息”字的那一页,易清停下来,盯着那个字看了许久。
那只水鬼,她忘掉的事情,小夏夫子的死……她似乎从很早以前就有一点点卷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是,像她这样的修士,别说已经不是易家人,即便还是,这些随随便便就能影响人的记忆的修士,杀她灭口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和不敢的。
这不是易清嫌自己活的碍眼,这是真的很奇怪,她怎么没被杀掉?只是被影响记忆?现在似乎还有另外一波不得了的人,再次影响她的记忆,让她牢记住那天晚上的事情?
这是为什么?易清百思不得其解。
不死当然是好的,但是稀里糊涂的活着,这对于易清来说,同样不好受。她是个挺能多想的人,那些未知的人,好像正在经历的未知的事,包括未知的未来,她都会去过多的猜测。碰巧的,她又是个比较悲观的……
一边发愁,一边消化,一边竭力回忆着她忘记的东西,易清一直清闲到大晚上,才把这些事情放下,在她最容易静下心来的时段,盘腿打坐,轻松入定。
该多想一下的还是要多想一点,但是不管怎样,她总不能把接下来或长或短的生命全部都浪费在联想之上,管他以后会怎么样,她先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
易清内视,整个头颅,除了前额的那一块地方,都和身体变得一样晶莹剔透,一眼全观。她静下心,看着面前的自己身体中的元气,照着她的指挥,在体内缓缓运转一周天,直至流畅自如。之后,易清再一次将其调动起来,尽数冲击灵台。
元气是一种无形之物,在经脉之中流动时,只能感觉得到,并不能看见。但这样无形的东西,在冲击灵台的时候,灵台上的淡淡雾气被元气引得轻轻颤动,被她的自身元气渐渐冲散,看到那淡淡的雾气之后无法形容,只能说是比较深的颜色之时,易清总是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她的元气仿佛是很污浊的东西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让易清在之前修炼的那段日子当中,不止一次地自己停下她用元气冲击灵台的行为。
没有人说过这样的修炼方法会有什么坏处,那些追求拂尘速度的修士,东山府大部分的弟子,也全都是这么干的。但易清却有些觉得不妥,那种头晕目眩加疼痛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受。而且,她在用自身元气冲击灵台的时候,能很清楚的听到灵台有咔咔咔破裂的声音。虽然说这个也是很多修士都会有的情况,但易清还是莫名觉得有些危险。
她之前都是用那种花费更多时间,慢慢体悟的方式来拂尘,可能是这么习惯了,眨眼间换了一种拂尘方式,虽说又好又快,还能锻炼自身元气,但易清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易清是很乐意接受那种自己受一点疼痛,来换得更高效率的做事的方案的人,她这几个月拂尘的速度,也是快得虽说让她提心吊胆,但也非常让她满意。但是这一次,易清有个决定。
怎么感觉还是她之前拂尘的方式比较好一点?虽说较慢,但是以前她修炼过一夜,灵台都是非常舒适完美的状态。不像现在,速度是提高了,可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她自己本身就很疲惫,感觉自己的灵台也是变得灰蒙蒙的。
很多书中也推荐拂尘修士用这样的方式修炼,说是保护灵台,有助于日后修炼。但是因为这样的方式对天分和悟性要求较高,拂尘阶段的修士,一般很难真正静下心来,用这样的方式拂尘,速度极慢,故而很少有人会选择这种方法。但易清觉得,她的速度还可以。
她最近是着急着要突破九清,所以用比较快而有效的方法。等到了九清之后,下山后她有的是时间,不急着提高实力,要不还是恢复到从前那样的拂尘方式吧!
速度和安全,易清大部分情况下选的是速度,因为她没条件选安全,一慢下来就要完蛋。但如果有点点条件的话,她当然还是要选安全的。尤其这是修炼,她还在筑基之前,基础很重要。这个时候要速度,以后说不定会翻车。
反正,她的天分够嘛!那就慢慢来好了!总之不管有多慢,易清是有信心的,她再次上东山府的时候,肯定已经筑基了!
楼下宝儿在认认真真地练拳,她练的这一套拳法,能很好的锻炼到全身各个角落,是一套炼体的几个阶段全部完成,进阶半筑基的这个时间段之内,修士能用的,最合适的,很好的拳法之一。
再打上两个月,到秋天吧,她应该就能半筑基了。
没有易清督促,现在也会毫不偷懒的把她该练的拳法连着打上十遍,坐着休息休息擦擦汗,然后继续再来十遍的宝儿,想着她给自己定下的这个目标,不愿再休息了。将擦汗的凉巾放下,她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就又站到屋子当中,拉开了架势。
她以前其实是不爱这些的,宫里的女子,上到娘娘,下到奴婢,行事做派都要规规矩矩,一板一眼,不能有丝毫出格之处。
她虽说打小是庶女,却也是活在官宦之家,从那样规矩多的地方出来,又到了宫里,打小见的女子都是温柔娴静,别说是什么练拳,大声说话都不会的。那样的女子见得多了,她自然会被同化。
后来,她到了东山府,却也没有被这里的修道气氛感染。毕竟她知道自己是个奴婢,心思又都放在主子身上,也没什么多的奢望。而且,她身边的别的奴婢,都很是羡慕她的规矩和从宫里带出来的气派。因为一点点虚荣,她就把那做派留着了。
她以前的那一点修为,其实都是被一些好的资源堆出来的,自己根本没有做过多少努力。她甚至在心里有些鄙弃那些在练武场跟男人一样挥洒汗水的女子,她说话轻声细语,她走路缓慢优雅,她的样子有多少奴婢愿意去学?她以前总觉得女子那样才是最好的,可是现在……
兴许是被易清这个虐待狂给虐待傻了吧!宝儿有些苦中作乐的想着。
这两年那么一遍一遍的枯燥的练着拳,刚开始,有不好辜负易清把所有的修炼资源全部给了她的原因,有不修炼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的无聊的原因,还有很多很多的原因,但她还是坚持不下来。她觉得太苦了,太累了,太不好了!但到后来,那种自己完完全全的强大起来的感觉,让她越来越有些着迷。
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去修仙,拼尽一切都要去修炼,渐渐变得强大的那种过程,真得一尝试,就不想停下来。
她也是这样的。没有人会想要活得卑微憋屈。她小时候就因为弱,在那个所谓的“家”里面,被所有人欺负,即便是奴才,也可以骑到她的头上来。后来进了宫,也是处处小心。
她想变得越来越强大,以前所有的事情已经经受过来了,以后她不想像从前那样,她也不愿再被别人欺负,也不愿小心到多虑至小小年纪白头发都长出来的地步。
迈腿,跨步,出拳,收拳,收腿,出脚,转身,出拳……一步一步,宝儿这一套拳打得行云流水。身体骨骼肌肉张开,收缩,越来越强韧,整个人越来越灵活,越来越协调。沉迷进自己身体的这种变化,宝儿随着自己拳头的眼神,十分坚定。
易清还是照样说她大约是一个月以后下楼吃饭,但宝儿就是直觉性的觉得,易清这次下楼估计还是要等到她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等易清这次下楼来,她一定要到半筑基给她看。
最热的夏天过了,入了秋,出了伏,在安安静静的鸣幽阁之外,世界上的所有人还是照样活着。易清的那幅美人画像,很多人都忘了,只有不多的人收集了下来。至于花池死了人的事情,虽然死的人很重要,但大家还是就只说了说,过了段日子便又忘了。
东山府还是跟从前一样,荧珑界也还是跟从前一样,大家也都跟从前一样,变化都没多大。
宝儿半筑基的时间比她想象的早,就是有一天早上,她打完拳,打坐内视,用她那一点点微薄的元气,给有些疲惫的身体暂作恢复的时候,她看到她整个身体发生了变化,经脉骨血,脏腑肌理,一切都比之前要坚韧结实。打了那么多遍拳,那么辛苦的炼体,宝儿的这个半筑基,顺理成章的到来。
半筑基之后,宝儿每天还是习惯性的打拳,但却总是会把注意力放在上二楼的阶梯之上。她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的孩子性情了,竟然想等着易清下楼来,她好冲上去要一句夸奖似的。
很是鄙视自己的这种想法,心里也嘲笑个不停,但宝儿整个人还是欢欣雀跃,她从不曾想过,她可以这样认认真真的修炼到半筑基。
或许,跟着易清,比她以前想象的要好多了。她的生活,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怎么说呢?充实的让她开心!
二楼上,不知道鸣幽阁之中正有一个等着她去夸奖的小孩子的易清,作为一个算是比宝儿要刻苦些,必要的时候为了修炼,为了实力,不惜自虐的人,突破到九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她内视的时候,整个头颅,就除了前额那一点点,其余地方都可以观察的万分清楚仔细了。这表示她已经到六明的最后最后阶段,就要一个契机,或者就是随随便便的一个时间,她马上就能突破。
慢慢平复着那种让她几欲作呕的晕眩和胸闷感,休息好了之后,易清已经不记得她这是第多少次调动起全身元气,冲击灵台了。她很是不喜欢自身灵元发出的那种警告,很希望可以不再体验那种恶心的感觉,但没有突破,她就不能停止。
果然还是易清更犟一点,那灵台之上,藏在一片淡淡的雾气后面的灵元,还是先认输了。易清正要再来一次的时候,就见灵台之上的雾气,缓缓散开了,最后竟然笼罩的她整个头颅都看不见。
终于要到九清了!知道这个过程,在书中看到过很多描写突破九清的段落的易清,一点也不慌张,将自身元气压制的死死的,不让元气去碰触那在头颅之上逸散开来的保护灵元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