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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彷徨的脚步,被食欲支配的金木研,摇摇晃晃地前往约定地点。
由于失去了理智,金木研丝毫没有将自己的赫眼给收敛起来,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大街上,多亏了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加上他走的路有些偏僻,否则很容易引起恐慌。
即便如此,零零落落的几个行人,也在看清楚金木研的样子后,逃命似的疯狂跑开了。
不过此时的金木研,并没有把对象放在这些人身上。原本被食欲控制了的他,应该首选这些人作为攻击对象才对。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心里对永近英良的执着,出乎想象的强大。
所以他没有去管那些逃命的路人,依旧按着自己不缓不急的脚步,缓缓地走着。
作为另一个当事人,永近英良则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事实上,他的确感觉到了金木研的诡异变化。比如受伤住院的时候,对方出院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像是受过重伤的人,虽然他自己声称是医生的手段高明,但他依旧保持着怀疑。
又比如最近,经常联系不上,对方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什么话都不告诉他这个朋友。虽然金木原本就是个内向的人,可是像这样反常的举动还没有过。
诸此种种,都显示着,他的这个挚友正在发生着某种不可测的变化。
所幸的是,今晚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虽然怪异,但还是很有精神。最重要的是,对方答应和他见面了。
永近英良把弄着手机,搜索着附近相关的一些娱乐设施,他打算和金木研去好好玩一下,重新把他带回到阳光的生活中来。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上从一侧传来,永近抬头一看,正好发现了用那里慢慢走来的金木研。
金木研垂着脑袋,双手无力的下垂着,迈着相当古怪的步伐,不过作为死党,好基友额永近英良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只是……
“是……研吗?”
几乎完全染上了阴暗的金木研,和记忆里那个害羞的挚友的身影,完全无法叠放到一起,即便他知道对方就是金木研,可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的,排斥着这个念头。
“英良!英良!英良!好想见到你啊!”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可是那种语气,却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的,金木研抬起了头,左边的赫眼在灯光下,闪烁着嗜血的红芒,他的身体挺了起来,力量不断的涌现出来,这种畅快的感觉,让他舒服的喊了出来。
“嗯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呐喊,背后的肩骨上开始发热,接着,赫子开始增生,形成一个不规则形状的赫包,然后不断伸长,就像翅膀一样想两边展开。
永近英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变化,他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不知道金木研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这个样子,和他所知道的一种东西却是相似,那就是,喰种。而且还是只有一只赫眼的喰种。
金木研是喰种?开什么玩笑?不可能,作为挚友的他能肯定的回答,金木研是个人类,至少在他知道的过往里。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研?”
“啊!”
金木研狰狞地叫了一声,然后向他冲了过来。
好快!
永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他后退的脚才刚踏了出去,金木研就已经靠近了他。
“研……咕哇!”
来不及说话,腹部就遭受了重击,没有任何抵抗力的永近,被金木研一拳砸飞,身体摔倒在地,狼狈地滚了好几个圈,这才停了下来。
他狠狠地咳嗽了几声,将喉咙里的甜意给吐了个干净,这才感觉好受一些。不过他还没有站起来,就被金木研一只手揪住了衣领,然后就这样提了起来。
“研,放……放手!咳咳……快放……咳咳!”
难以想象,金木研的力气居然大到这个程度。由于脖子被衣服的领子给勒住,他渐渐感到呼吸不畅,不由得用力地挣扎起来,不断用手拍打着金木研的手。
“好美味!”
望着永近的那逐渐扭曲的脸,金木研笑了起来,他嗅着对方的味道,咧开的嘴里,透明的唾液顺着嘴唇流了下来。
那个眼神,那个样子,根本不是在看着人,那是看着美食才会有的表情。
这不是金木?
永近英良用力地抓住金木研的右臂,撑着自己的身子,艰难地喊着:“研,给我听好了!这不是你……咳咳,你不是这个样子……咳,快恢复过来!”
金木研颤抖了一下,然而左眼的红光更甚,仿佛恼羞成怒般,他张开了他的嘴巴,对着永近英良咬了过去。
完蛋了吗?
永近英良闭上了双眼,虽然很不想死,但果然没办法啊,但至少,让金木研恢复过来啊。这算什么?该死!开什么玩笑啊!我要诅咒你啊,该死的神明!
然而,想象中的那种被撕咬的感觉并没有出现。
永近张开了双眼,却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金木研举着左手,握着拳头,硬生生地塞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的牙齿狠狠地要在手背上,咬得鲜血淋漓,仿佛要将自己的手背给咬下一块肉来。而他此时的脸上,已经不见了刚刚的嗜血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恢复到原本那个怯弱的金木研,才有的表情。
对方惊恐地看着他,表情就像要哭出来一样。不,已经在哭了,他的泪水,不但从那一只正常的眼睛里流出来,同样从另一只赫眼上流淌而出。
泪水如血般殷红,顺着他的脸颊就这么流淌下来。
像血一样?
永近英良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忽然明白了过来,他的挚友,金木研,根本就不想伤害他。
抓着他的右手,力气也在慢慢消失。
“……救救我!呜呜呜……”
“先放我下来。”
金木研艰难地抽出了左手,然后狠狠地抓向右手,那个样子,就好像和什么人在搏斗一样。
不过也因为如此,他的右手终于松开了。接着他好像很害怕自己再做出什么动作一样,将右手死死地摁在怀里,整个身子就这么跪倒在地上,背后那如同翅膀的羽赫也缩了回去。
“呜呜呜……啊啊啊啊……英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我不想的,救救我!”
摆脱困境的永近英良没时间为自己的活命而庆幸。他很明白现在事情的复杂性。
金木研是真的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了,而且比他想的严重得多。
“我没事,所以没关系啦!”
他试图用轻松的口气糊弄过去,可是因为脖子刚缓过劲的原因,说出来的声音都变调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啊哈哈!搞砸了呢!研,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究竟变成什么怪物了?与其这样……”
金木研用力地拽住永近英良,近乎哀求般说道:“英良,杀了我吧!杀我了!我不要变成这个样子!呜呜呜……”
崩溃般的哭声,让永近英良想要假装不在意的想法完全消失了。面对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啊?
杀掉金木研?他根本不像考虑,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且对方就算是失去了理智,不还是因为他而努力恢复过来吗?面对这样的人,他怎么下得了手?
他紧紧地抱着金木研那卷缩起来的身体,“没事的,一定会变好了,一个人不行的话,就两个人好了,一定能找到让你变回去的办法的。如果饿了的话,就来吃我吧,反正我刚好觉得自己最近变胖了。”
“呜啊啊啊啊……”
“啊,真是的,为什么要一直哭啊?笨蛋,这样的话,不就连我都想哭了吗?呜呜呜……”
温馨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有其他人的闯入,使得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警惕了起来,哭声也随之停止。
“还以为是什么家伙在这里哭哭闹闹的,原来是你们啊?”
“西尾前辈?”
出现的人,不是其他人,正好是他们的大学前辈,西尾锦,上井大学药学科二年级,虽然为人有点高傲,但对他们还算照顾。
“永近吗?金木也在啊?金木……”
原本还在轻松说着话的西尾锦,在看清楚金木研的样子后,突然停了下来。
“哈哈,那是什么?啊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啊,呵呵,太好了呢,金木。”
西尾锦突兀的地笑着,让永近和金木都不知所措。
“西尾前辈?”
“让我教教你吧,金木,随便到别人的地盘,是很失礼的。”
重新看向他们的西尾锦,双眼都变成了赫眼的形态。
“你是……”
永近英良吃惊地站了起来,然而话刚说出后,一条尾赫便向他扫了过来。
啪嗒一声,永近直接被西尾锦一击击飞,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英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木研觉得自己要疯了,自己最重视的好友,被自己的前辈给抽飞了,而且那个前辈还是喰种。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他变得完全不明白了。但是,在心里那不断爆发出来的怒火,让他很清楚一点,他要将眼前这个,攻击他好友的人给撕碎了。
“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