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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乘对方失神之际,于山的右脚闪电般探出踹在那汉子腹间,那汉子遭此重击口中闷哼出声,身体更是不由得向后飞去,乘其病要其命一直是于山所遵循的准则,他刚欲乘胜追击,先前那股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出现,他心中暗道“终于来了,”身体原地一扭手中短剑更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一剑刺出没有丝毫刺中实物之感,他口中不由得惊呼出声道“不好”,身体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向前一滚。
“叮叮叮”几乎是在于山的身体向前翻滚的瞬间一排钢钉擦着他的衣角钉在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如果不是于山反应快,那么此时那排钢钉已然将他扎了几个对穿。
“刷”不等于山喘息过来,四五把利剑便是荡开雨幕向他周身要害刺来,从拦路之人现身到此刻不过是过了四五分钟罢了,但于山却已是数次险死还生,而面对对方的苦苦相逼于山心中微沉,手中短剑或挑或荡或挡略显吃力的周旋于对方的剑网中,那个刺伤于山的矮小汉子则是如一条毒蛇般在一旁环视,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打斗时间越长,于山的心中便越是沉重,五把利剑犹如五条配合默契的毒蛇向他咬来,不过片刻间的功夫他的身上已是添了数条狰狞的伤痕,他心中默然,知道在这样下去不超过数息的功夫自己便会成为对方的剑下亡魂,他心中暗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用那件东西吗?可那件东西只剩最后一个了,他本意是准备留给漕帮的,如果此时用了那一会又该怎么办?
就在于山左右为难之际,那个矮小汉子眼眸一亮,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矮小的身体便如骤然发力的猎豹般扑向于山,其手中的匕首则是直奔于山的心脏而去,对方速度之快,于山只能看到一道残影向他扑来,下一刻他好似丧失了知觉大脑一片空白,眼中只剩下那把离他心脏越来越近的匕首,他想反抗可只觉手脚冰凉,平时轻巧的短剑此时却如山岳般沉重,死亡一秒一秒的向他逼来而他却毫无办法,他与死亡的距离从没有如这一秒般的近,近的几乎将他的灵魂冻结。
“咄”
眼看那把匕首就要刺入于山的心脏,变故突生,场内几人只听的一声沉闷至极的声响逼近,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耳边便是传来一道怒不可揭的声音“贼子好胆,居然敢截我荀如海要的人,”话音未落一块青瓦已是携雷霆之势撞在了那矮小汉子身上,矮小汉子毫无防备之下遭此重击一口逆血喷涌而出,身体更是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去,这突然的变故使得场中几人俱是脸色大变,眼睛失神般随着矮小汉子向后飞去,直到那矮小汉子的身体堕落到地面上生死不知,众人才回过神。要说场中几人谁受得刺激最大那无疑是于山,前一秒还与死亡齐头并进,下一秒已是峰回路转,这样的经历就好像骤然从地狱来到天堂,其转变之大又岂是言语能够形容的了。
还不待于山回过神眼前却突然多出了一个身着麻衣的中年人,于山心中一惊,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麻衣中年人的距离,麻衣中年人目光平淡的扫了一眼于山后便将目光移向围攻于山的那五个汉子,语气森寒的道“真是好胆,明知这人是我指名道姓要的人,你们都敢在半道截杀,我倒好奇你们的幕后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肆无忌惮,”
那五个汉子面无表情的对视一眼,然后挺剑便向麻衣中年人杀来,麻衣中年人不屑一笑,身体如一支标枪般立在地上,一手背于身后,另一只手自然垂在身侧,此时那五人已是挺剑杀到身前,面对来势汹汹的五人,麻衣中年人脸上古井无波,脚下不动,身体只是原地闪避竟一一破了五人的剑招,那五人目光骇然的看向麻衣中年人,麻衣中年人嗤笑道“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说话的同时那一直垂立的手突然探出抓住其中一个汉子握剑的手,然后在那汉子惊恐的目光中他手中的剑不受控制的向一侧刺去。
“噗”突然的变故那汉子身侧的同伴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是被汉子手中的利剑刺了一个对穿,被刺之人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汉子,这汉子拼命的摇着头以示自己的无辜,可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觉手中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拉力,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顺着拉力而行,手中长剑在麻衣中年人的牵引下向一侧一荡便是劈开了其他三个同伴刺向中年人的剑招,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手中长剑便是如一道匹练般向前一扫而过,再然后便觉手中一轻,反应过来时麻衣中年人已是松开了他的手。
“咚!咚!咚”三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这汉子回头看去,只见自己的三个同伴眼神涣散如三条死鱼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咕”这汉子深咽了一口唾沫,惊恐不安的看向麻衣中年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说了他们?”
麻衣中年人好整以暇的盯着对方道“不,是你用你手中的剑杀了他们,”
“铛”那汉子闻言,身体一颤,握剑的手下意识的一松,手中长剑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汉子哆嗦着身体,疯狂的摆手喊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杀得他们,”蓦然他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麻衣中年人,似肯定又似恳求的道“是你,没错就是你,是你杀得他们,我要为他们报仇,”说完就如一个丧失理智的疯子般张牙舞爪的扑向麻衣中年人,麻衣中年人神情怜悯的扫了一眼那汉子,摇了摇头感叹道“就这样的素质还学人家当杀手,真是可怜可悲啊!”话是如此说可他手下却一点也不留情,待那汉子靠近时右脚闪电般探出,一脚踹在了那汉子的腹部。
“呕”那汉子立时喷出一口污血,身体龟缩成一团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飞去,直直向后飘飞了两三丈才跌落在地上,麻衣中年人毫不怜悯的问道“说出你背后指使之人,我便饶你一命,”
“咳咳咳……”那汉子蜷缩着身体,挣扎着爬起,双膝跪在地上,目光疯狂的望向麻衣中年人,如得了失心疯的病人般狂笑着“哈哈哈,”
麻衣中年人颇为恼怒的皱着眉头,目光更是如杀人利剑般刺向那汉子,“咳咳咳…哈哈哈…咳咳咳”也许是疯狂的大笑牵动了伤口,那汉子边咳嗽边笑,最后目光阴冷的盯着麻衣中年人说道“我在地狱等你,”说完他的嘴角却是流出了一串乌黑色的血线,见此麻衣中年人脸色大变,口中第一次大惊失色的说道“真他妈是一群疯子,”不用上前察看麻衣中年人都知道那汉子定是服下了事前准备好的毒药,此时恐怕已是死的不能在死了。
麻衣中年人一脸晦气的将目光从那汉子的身上移开,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于山,感受到麻衣中年人审视的目光,于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紧,麻衣中年人刚才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强势,此时亲自承受麻衣中年人的目光,于山竟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好似眼前之人是一座巍峨的大山,而他只是一只渺小的蝼蚁。
就在于山呼吸错乱之时,麻衣中年人却是主动移开了目光,还不等于山喘口气,麻衣中年人那平淡的声音已是在耳边响起“就是你杀了齐恒和陈舵主?”
虽然明知对方不会听自己的解释,但于山还是开口说道“我确实是与贵帮的齐恒和陈舵主有郗,但他们二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麻衣中年人不置可否,顾左右而言他道“你知道漕帮有多少帮众吗?”
对于麻衣中年人这不按常理的询问于山心中不解,但口上仍是答道“听说贵帮弟子遍及五湖四海,以百万计”
麻衣中年人又道“漕帮弟子太多了,多到我都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但保守估计不下三十万,三十万人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于山心里清楚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向他说这么多,果然,不等于山回答,麻衣中年人便继续说道“他们说的齐恒和陈舵主直到此时此刻我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你说我为什么会为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报仇?难道仅仅因为这两人是漕帮弟子吗?”
于山心中“咯噔”一声响,果然对方如此兴师动众绝不仅仅是为了查出杀害齐恒和陈舵主的真凶,恐怕也只有武典才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而一直观察于山脸上表情的麻衣中年人见于山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立时现出激动的神情,目光灼灼的盯着于山,语气急切的道“那件东西拿来了没?”
“呼”当对方揭露出目的后,于山不知为何竟有种解脱之感,此时对方的气势再也无法压迫他,于山挺直腰杆,眼睛直直的盯着麻衣中年人的眼睛,语气悠然的道“我想先见黄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好似对方不在是那个一言便可决他生死的超然高手。
于山的变化麻衣中年人第一时间便感觉了出来,他目光愕然的盯着于山,心中对于于山这一番变化的惊奇竟隐隐盖过了对武典的渴望,好半响他才压下心中的惊奇,眼神第一次正视于山,口中威胁道“如果你没有把那件东西拿来或者妄图用假货来欺骗我,我有数十种方法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所以在此之前望你考虑清楚,”
于山好似完全没有听出麻衣中年人口中的威胁之意,仍是语气平静的道“我想先见一见黄越。”
麻衣中年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脸淡然的于山,最终语气幽幽的道“希望你不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终生的抉择,”说完自顾自的转身向码头方向行去,于山一言不发的跟在麻衣中年人的身后。
“咔嚓”
“轰隆隆……”
“刷”
电舞银蛇,浓重的乌云中似乎有一只洪荒巨兽在翻滚,磅礴大雨从黑云中一泄而下,似乎是要将这浑浊的尘世清洗一遍,密如麻线的雨幕中麻衣中年人与于山不紧不慢的推进。
半柱香的功夫不到,于山和麻衣中年人已是来到了码头,于山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珠,定睛看去,但见得前方是一片苍白如洗的江面,此时江水靠近陆地的区域密密麻麻的停靠着不下千艘各式各样的船只,有如柳叶般的渔船,有如房屋大小的客船和商船,还有其他于山叫不出名来的船只,此时这些船却井然有序的排列在码头之前,这样壮观的场面让见惯了大漠孤烟的于山有种失神的感觉。
“大人,你回来了,”
“大人”
还没等于山从那千柯停驻的场景中回过神,便见得码头最中央那艘大船中有十几个持刀拿剑的大汉向他们迎来,麻衣中年人摆手示意,指了指大船道“走,先回船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一时间众人围着麻衣中年人和于山登上了大船,上得大船,又有数十穿着汗衫短裤的汉子围来,麻衣中年人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然后领着于山和那最开始的十几个大汉步入船舱,直到此时麻衣中年人才面向于山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说完向左右示意了一下便转入了屏风后边,那十几个大汉得到麻衣中年人的示意,俱是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于山,于山面无表情的伫立在船舱中,看其神色似乎全未将身边持刀拿剑的大汉放在心上,他这副泰然处之的模样使得那十几个大汉俱是眉头一皱。
有那脾气暴躁的更是忍不住说道“神气什么,一会有你小子哭的时候”
“要我说咱们和这小子还废什么话,直接并肩子上,一人一刀把这小子剁碎了得了”
“剁碎了你是舒服了,可这船以后兄弟们还待不待了,要我说,就用一根牛筋绳把他手脚一绑,然后用麻袋一装,直接沉到江里喂鱼,”
众人边说边是不怀好意的看向于山,可谁料自始至终于山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好似众人讨论的事情与他没有丝毫关联。